清晨,蝮蛇驾驶着越野车驶向机场,副驾驶上的虎鳄正襟危坐,后视镜里映出后排依偎着的两人。
江琳整个人都挂在孟枭肩上,正闭目养神,她眼下泛着淡淡乌青。
昨晚周启山硬是拉着她通宵打游戏,江琳本想拒绝,但周启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无儿无女的孤独空虚,俨然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孤寡老人。江琳实在招架不住,只能被迫答应。
此刻她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这些老头都这么能熬,纳多教授能72小时不合眼还精神抖擞,她跟着熬了48小时就已经不行了。反观周启山通宵后神采奕奕,只有她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孟枭身上,连眼睛都睁不开。
“到机场了。”孟枭捏了捏她的手指。
江琳勉强睁开一只眼,下一秒又闭上。孟枭宠溺地笑了笑,下车绕到另一侧想抱她下来,都把自己肋骨还没完全恢复的事抛在了脑后。
江琳已经强打起精神睁开眼,蔫头耷脑自己下了车,还不忘数落孟枭:“对自己的伤情有点数行吗?”
孟枭不以为意,牵起她的手,“你这点重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江琳白了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她掏出手机查看北冥发来的消息,随即又塞回口袋,“我哥还得有五分钟才到,我再睡会儿。”
话毕,就把额头抵在孟枭后背上,竟然站着又睡着了。
孟枭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均匀呼吸,唇角勾起无奈的弧度,小姑娘这是把他当大树了?不过他很乐意当这棵“大树”。
北冥下车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江琳半死不活地靠着孟枭,虎鳄在旁边站得笔直,像夜晚街边的路灯。
他拉着行李箱走近,身后跟着只剩四名保镖的凯瑞,来时二十名保镖前呼后拥的风光场面,如今只剩这般狼狈。
郭祺已经提前回国处理京城北氏的事务了。
北冥伸手轻轻拍了拍江琳肩膀,“妹妹?”
江琳因睡眠不足反应迟缓,慢吞吞从孟枭后背挪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来了…那上飞机吧。”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声音里满是倦意。
北冥看着她憔悴的脸色,转头恶狠狠地瞪向孟枭,再对江琳说话时语气却温柔如水,“妹,是不是这小子虐待你了?”
他活动着手腕,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他早就看孟枭不顺眼了,只要江琳一发话,他就开干。
孟枭轻嗤一声,懒得理会这个总爱找茬的家伙,直接牵着江琳的手往机场走去。
私人飞机早已准备就绪,无需等待安检就能直接登机。
北冥在后面冲着孟枭的背影挥了挥拳头。
虎鳄见状撇了撇嘴,就北冥这身板,十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老大,要不是老大每次都手下留情,北冥早就残了。
登机口前,凯瑞跟北冥道别。
“凯老板合作愉快。”北冥拍了拍凯瑞肩膀。谁能想到半个月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人,如今已经成了生死之交。
他们达成了合作协议:蝎子帮北氏打开南美市场,北氏则以五折价格为蝎子提供军火,外加当初承诺给凯瑞的一条军火运输通道。
凯瑞碰了碰北冥的拳头,“行了,我该上飞机了,可没你们那么有钱,私人飞机说调就调。”
他后退几步,挥手告别,“记得替我向琳达姐道别。”
送走凯瑞后,北冥才登上孟枭的私人飞机。这架飞机比北冥的豪华不止一星半点,真皮手工座椅、堪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休息室,处处彰显着奢华。
北冥心里酸溜溜的,“切,暴发户。”
飞机起飞时,江琳先在座椅上对付了十分钟,眼皮直打架,她满脑子只想快点飞到平稳高度,好去床上补觉。
“我去睡觉了。”飞机刚平稳,江琳就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
“我陪你。”孟枭立即起身跟上。
北冥见状立刻跳起来,“你陪什么陪!”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和妹妹共处一室?
北冥当即追上去,再追到套房门口时,孟枭已经对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拦住他。”
几名身材魁梧的安保人员瞬间筑起人墙,把北冥挡得严严实实。
“小声点,”孟枭关门前的最后一句话轻飘飘传来,“别吵到小琳睡觉。”
北冥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既打不过这群安保,又不能大声喧哗吵醒妹妹。最后只能憋屈地回到座位上,按下呼叫铃把服务员叫来。
“菜单上的,”他咬牙切齿指着菜单,“每样都给我来一份。”
既然正面刚不过,那就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虎鳄在旁边看得嘴角抽搐:这位真是师父的亲哥?
漫长的20小时航程足够江琳补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翻身时正对上孟枭柔和的目光。
“我睡了多久?”江琳坐起身,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她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十个小时。”孟枭下床给她倒了杯温水。
江琳一口气喝完,干涩的喉咙总算舒服了些,“下次再也不跟你干爹打通宵了。”
孟枭意味深长看着她,“昨天不听我劝,现在知道难受了?”
江琳白了他一眼,“他赖在你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挺大岁数的,你让我怎么赶他走?”
“夫人真善良,”孟枭把拖鞋放在她床边,“下次把门锁换成视网膜识别,看他还怎么私闯民宅。”
“如果你再叫我这个称呼,你睡觉时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江琳玩味地眯起眼。
“为什么?”孟枭嘴角含笑。
“说不定北冥什么时候就提刀来砍你了。”江琳伸了个懒腰,伤口痊愈后终于不用再忌口了,“饿了,出去吃点东西。”
孟枭失笑,“在房间等着,想吃什么用联络器点,等会有人送来。”
机舱内,北冥戴着眼罩和耳塞,在座椅上睡得昏天黑地。这段时间为了清扫北正乾余党、稳固集团地位,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此刻终于能放松下来,他睡得格外沉,连服务生推着餐车从身边经过都没能把他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