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废弃炼油厂的仓库内,正在展开激烈的交战。
孟枭侧身滚进一堆生锈的油桶后,子弹从头顶飞过,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单手快速更换弹匣,动作行云流水。
“A队报告情况。”他在枪声间隙对着通讯器沉声问。
“指挥长,东侧通道已清空,两名队员轻伤。”耳麦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汇报,背景音混着枪声。
孟枭纵身跃上高台,身形挺拔如松,面容刚毅,眼睛里散发出无边杀气,即使浑身是伤,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依旧不减分毫。
他眯起眼,借着敌人枪口的火光迅速判断局势。
下一秒,他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枪林弹雨中,每一枪都精准命中敌人要害,子弹击穿战术背心,在他腰侧留下一道灼热的擦伤。
他闷哼一声,反手一枪直接爆头偷袭者。
最后一个敌人倒下,孟枭终于允许自己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息,他扯开战术背心,腰间的伤口仍在渗血,断裂的肋骨随着呼吸传来刺痛,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在地。
“查查他们的武器来源,这种装备不像是恐怖分子能搞到的。”他忍痛下令,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咬牙意味。
返程的装甲车内,孟枭盯着雪花屏的平板电脑,脸色骤变,庄园的监控系统在半小时前被人入侵了。
他的心脏猛地收紧,担心起江琳的安危,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万一她没事,这个点打电话可能会吵醒她。想到小姑娘那可怕的起床气,孟枭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僵。
他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伤,这样回去确实太狼狈。他拨通虎鳄的电话,在快要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
“指挥长,虎鳄队长在接受惩戒,您有什么吩咐?”接电话的是其他队员。
孟枭眉头紧锁,语气陡然转冷:“不是说让他结束惩戒回庄园吗?”
电话那头明显一怔,小心翼翼道:“是呀……虎鳄队长还有12小时才能结束……”
“我是让他终止惩戒,立刻回庄园!”孟枭几乎是低吼着挂断电话。队员误解了他的意思,这意味着庄园现在只有江琳一个人,一个带着伤、毫无戒备熟睡中的江琳,而监控系统又被人入侵了……
“掉头,回庄园。”他对驾驶员厉声命令。
“可是指挥长,您的伤需要立即……”
“服从命令!”孟枭将平板丢到一边,动作太大牵扯到断骨,剧痛让他闷哼出声。
“是!”
装甲车掉头,朝庄园方向疾驰而去。
凌晨五点,天边刚泛起青灰色的微光。
孟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庄园,每一步都刻意控制着力度。
走到主卧门口,他将门打开一条缝,门缝里的画面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江琳正蜷缩在床上熟睡,被子不知何时被踢到了一边,她似乎觉得冷了,无意识地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
孟枭在门口迟疑片刻,终于推门而入。厚重的遮光窗帘将晨光隔绝在外,他庆幸当初的选择,在这样的昏暗里,至少能藏住自己这一身狼狈。
他屏住呼吸靠近床边,小心翼翼拉起被子,就在他准备给江琳盖好的瞬间,一只温热的小手突然攥住了他手腕,正好按在伤口上。
“嘶——”一声闷哼不受控地溢出喉咙,又被孟枭迅速咽下,“小琳你醒了?”
他的声音温柔得一如既往,“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组织里还有事,我得过去一趟,等会儿让虎鳄给你送早饭。”
江琳的声音异常清醒,字字清晰:“你受伤了。”
“一点擦伤,不碍事。”孟枭轻轻拉开她的手,将那只不安分的手臂塞回被窝,甚至还带上几分调侃,“睡觉这么不老实,还踢被子。”
“你确定这么大的血腥味,只是一点擦伤?”江琳声音转冷。
“啪”的一声,打开了夜灯。
孟枭条件反射地抬手挡脸,“别看,我现在……不太体面……”
灯光下,江琳的眉头拧在一起,“受伤了不先去医院,还往庄园里跑。”
她一把拽下孟枭遮挡的手,所有责备的话却在看清男人模样时哽在喉间,“你……”
干涸的血迹凝固在他额角,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盛满疲惫,还有……某种江琳读不懂的情绪。
没有多余的犹豫,江琳掀开被子,随意穿上拖鞋就拽住孟枭手腕,“走,去医院。”
他身上的伤太多了,庄园内医疗设施不全,只能去医院处理。
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江琳回头,看见孟枭微微弓着背,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肋骨断了?”她立刻判断出伤势。
孟枭只是轻轻点头,缓步挪到她身侧,“小琳慢点走,你肚子上还有伤呢。”
江琳深吸一口气,所有尖锐的话语在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时,全都化作了无声叹息。
她沉默地搀住孟枭手臂,两人缓慢向楼下移动。
刚推开庄园大门,前来寻找孟枭的队员迎面走来。
队员看见江琳搀扶着孟枭走出庄园,先是一怔,随即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指挥长夫人好!”
江琳没空计较这个称呼,冷声质问:“车在哪?”
“在庄园外五百米处停着,”队员偷瞄着江琳阴沉的脸色,猜测两人闹了矛盾,连忙替自家指挥长美言,“指挥长特意交代停远些,怕引擎声吵到您……”
江琳不耐烦地打断,“你先开车回去。”
队员犹豫地看向孟枭。
“她的话,”孟枭抬眸,声音虽虚弱却不容置疑,“就是我的命令。”
“是!”队员立即转身小跑着离开。
江琳扶着孟枭来到地下车库,目光锁定一辆大型吉普车。她动作利落把男人安置在后座,自己则潇洒地跃入驾驶座,发动汽车。
江琳现在心情很糟糕,还特意交代把车停庄园外面五百米处,就是说他拖着一身伤走回庄园的呗,江琳都不想说话了,疼死他活该。
“唔……”孟枭被这一连串粗暴的动作弄得闷哼出声,却忍不住低笑,“小琳,我只是受伤了,不是死了,能不能……温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