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今天早上审计部发现了个很有趣的事。”北冥指尖轻点桌面,郭祺立刻会意,迅速操作笔记本电脑投影。
大屏幕上亮起一组数据,与此同时会议室内响起抽气声。
“有人通过离岸账户,陆续转移了集团八十三亿资金。”
北冥的话不紧不慢,却让在场董事纷纷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北正乾手中拐杖重重杵地,发出一声闷响。
“北冥!”他厉声喝道,“适可而止,别再说了。”
北冥连眼皮都懒得抬,随意挥挥手,“郭祺,请闲杂人等出去。”
阿海突然开口:“小北,不能这么对你父亲。”
北冥这才“惊讶”地看向阿海,“海叔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待会儿我做东,给您接风。”
语气亲热,眼神却冰冷刺骨。
郭祺上前要请北正乾离开,阿海的手摸向腰间。
郭祺压低声音:“警察就在门外,海叔还是把枪藏好了,可千万别被人发现。”他意有所指看了眼角落的监控摄像,“这年头,到处都是眼睛。”
北正乾阴沉着脸甩袖而去,会议室的门被大力摔上。
“会议继续,刚才说到哪了?哦对,八十三亿,我还发现一件更巧的事。”北冥突然拔高音量,“这些账户的最终受益人,居然是赵强董事呢。”
“胡说八道!”赵强拍案而起。
北冥缓步走到赵强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把人按回座位。
“别这么激动,赵董事。我能理解,毕竟你儿子在米国欠了大额赌债,给儿子还钱嘛,天经地义。”语气瞬间阴沉,“但是,拿我的钱去换赌债,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是。”
赵强脸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我没有!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对,一定是这样!”
北冥俯身,靠近他耳边轻语:“引你儿子染上赌瘾的人,你猜猜是谁安排的?”
赵强一怔,北冥什么意思?有人故意带儿子去赌博的?
北冥轻拍了下他肩膀,“正是你口中的北爷,北正乾啊。真以为帮他做事就能高枕无忧了?忘记三年前斌仔是怎么死的了?”
赵强瘫软在椅子上,面如死灰。他终于看清了这场死局,北正乾不仅把他当作扳倒北冥的棋子,更是早已设下陷阱,北冥倒台之日,也是他赵强锒铛入狱之时。
八十亿的巨额资金,足够判他十次死刑了!从始至终,北正乾就没打算让他活。
会议室落针可闻,北冥直起身,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缓步回到主位,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居高临下俯视在座的每个人。
“赵董事如果不信,可以自己去查查。”北冥忽然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赵董事恐怕没这个时间了。”
赵强浑身一颤,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他狼狈地爬到北冥脚边,手指死死攥住那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
“二爷!求您高抬贵手!这都是咱自家的事,钱……钱我一定如数奉还!我发誓!要是食言,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北冥眉心紧蹙,看着西装裤上被攥出的褶皱,妹妹说过最喜欢他穿这套西装。
“滚。”随着一声低喝,他的皮鞋狠狠踹在赵强胸口,“你死不死,与我何干?”
赵强嘴角渗出血丝,却仍挣扎着往前爬,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到北冥裤脚。
北冥拍了拍手,会议室的门应声而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官走进屋内,架起地上的赵强。
临出门前,警官还礼貌地朝北冥点了点头。
会议室回归寂静,北冥环视全场,“还有谁对我有意见?”
剩下的五位股东齐齐摇头。
“那散会吧。”
北冥起身,整理着西装袖口,走出会议室。
门外,北正乾面色阴沉,身旁跟着阿海。
见到他俩,北冥慢条斯理道:“父亲,今早爷爷从港城发来视频,正式把家主印信交给我了。”
他目光如刀看向阿海,“今天真不巧,没空给海叔接风了,我要去给妹妹庆祝保送清北,就是那个十八年前被你送走那个婴儿,还记得吗?”
叮!电梯门开启,北冥头也不回迈入电梯。
北正乾紧闭双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当他再次睁眼时,那双浑浊的眸里满是阴鸷。
“阿海,立刻安排飞机,我们今晚就离开京城。”
阿海点头称是,手不自觉摸上额角的伤疤,望着电梯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
餐桌前,江琳正品尝着孟枭做的芝士三明治,男人炽热的目光盯得她有些不自在。
“看够了吗?”她终于忍不住抬眸,对上孟枭含笑的眉眼。
孟枭的嘴角从今早就没放下来过,他轻轻捉住江琳手腕,指腹在她皮肤上摩挲,“我女朋友这么好看,多看几眼怎么了?”
江琳扶额叹气,拳头有些痒,想揍人。早知道恋爱后的孟枭是这个德行,今早就不该心软松口。
“中午我哥要来。”她似笑非笑瞥了眼两人交握的手。
“哪个?”孟枭低头把玩着她的手指,语气漫不经心。
“两个都来。”
他动作顿了顿,霍凡还好说,北冥……现在身份不同了,还能揍大舅哥吗?
江琳突然抽回手:“我们需要谈谈。”
她的声音很冷静,昨晚被酒精冲昏头脑,太多问题都没说清楚。
孟枭立刻正襟危坐,乖乖听她讲。
“我原本没打算谈恋爱。”江琳指尖轻叩桌面,“但是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她顿了顿,眉头微蹙:“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爱,也许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但我需要的是一份非彼此不可的绝对忠诚,我的爱会成为负担,但凡你在我和其他之间犹豫一秒,我会立刻转身离开。”
孟枭目光沉静:“江琳,我永远不会把你放在天平上衡量。选择意味着交易,你不是商品。”他伸手抚上江琳脸颊,“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而不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还有,”江琳继续道:“我认为每个人都该是独立的个体,我不想被感情束缚手脚,所以我们不该整天黏在一起,还有各自的工作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