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学生哄笑起来,有人故意把成绩单翻得哗哗响,只为目睹这是哪位大神考出的成绩。
潘秀兰拍黑板维持秩序,粉笔灰落在前排学生课桌上,“别看了,就是江琳,但架不住人家有一个好哥哥……”
潘秀兰酸味的话,被叩叩叩的敲门声打断,江琳单肩挂着书包倚在门边。
潘秀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背后蛐蛐被当事人抓包,她脸上浮现出心虚笑容,对着江琳干笑道。
“江同学老师不是那个意思……”潘秀兰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找补的话,“距离高考还有很长时间,你努努力上升空间很大的。”
江琳淡漠看着她虚伪的样子,等她说完,少女径直掠过讲台,来到自己位置坐下。
厉南城的数学卷子被她两指夹起,放在自己课桌上,脸上嫌弃怎么也掩不住。
前桌男生下意识缩脖,江琳不发一言,单是在那坐着,身上散发的气质也让人心生畏惧。
潘秀兰咽了咽口水,尴尬的离开班级。
十班教室里老马也在派发成绩单。
孟枭屈指叩门的姿势和江琳如出一辙。
“哟,少爷今天来上课了!”老马打趣他。
“老师你的小电驴挡我宾利出去了,挪一下。”
孟枭话落,班级响起哄堂大笑。
老马脸涨红,边下讲台边说:“十年寒窗咋没冻死我。”
班级里欢声一片,老马走到孟枭面前,“你先别着急走,跟我来。”
江琳这时手里拿着试卷,从两人身旁经过。
“江琳同学,你等一下!”老马在后面喊她。
江琳倒退回到两人面前,“有事?”
“你俩跟我来。”老马招呼二人去空教室,木桌上江琳的试卷还没收起。
老马又将孟枭满分数学试卷摆在桌上。
他看向江琳,“江同学,理科除了最后一道题,前面一个字不写,是其他题没有你喜欢的吗?”
“还有孟大少爷,你除了数学其他全白卷,其他老师都跑来问我你是不是对他们有意见。”
江琳和孟枭保持沉默,连双手插兜的动作都默契般同频。
老马面对俩人给出的态度,叹了口气,脸上挂着笑,“你俩要不要参加竞赛?可以提前报送大学。”
“可以。”
“可以。”
两人同时出声,老马复杂眼神在他俩身上游移。
“不过似乎竞赛保送的专业,没我喜欢的。”江琳走到墙角拿了两把椅子。
老马以为另一把是给自己拿的,眼神流露出学生体恤老师的感动,伸手刚要接过。
却见江琳把另一把椅子放在孟枭身后,自己则把椅子反过来,手搭在椅背上坐下去。
老马手尴尬的悬在半空,顺势抬起摩挲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发顶。
孟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坐到江琳身边,翘起了二郎腿。
“江同学你说说,喜欢什么专业?”老马接上刚才的话题。
“西医内科。”
“这个还真没有先例,不过如果你能在化学和生物竞赛都取得金牌,应该有机会保送清北。”老马耐心给她解释的。
虽然他这个人平时和同学们有说有笑,但教学水平和工作态度是毋庸置疑的好。
“清北计算机系呢?”孟枭在旁发问出声。
老马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难怪你数学好,原来对计算机感兴趣。你得获得数学奥林匹竞赛金牌或者在省级以上科技比赛取得优异成绩。”
两人同时点头,“行。”
“你俩等等,我去拿点东西。”老马见两人答应,马不停蹄走出空教室,去找其他三科老师。
孟枭发问:“还有三天钢琴杯,等会再去练练琴?”
“可以。”
老马推门进来,手里拿了一沓习题,“两位都是大忙人,我言简意赅。这些是各科老师给你俩的竞赛练习题,咱们面对面建群,等会我把其他老师拉进来,你要遇到不会的题直接发群里。”
他说罢掏出手机,说了串建群数字。
江琳虽觉不需要,但老师一番心意,当面拒绝难免寒了人心。
两人走出空教室,孟枭还不忘回头对老马说:“老师你电动车……”
“知道了,知道了,等会我就挪走!”老马摆手轰他走。
——
江琳和孟枭拿着练习题,去旧校舍练琴。
由于秋游时困入深坑的经历,使孟枭对江琳的心境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
一首曲子演奏完,江琳满意的点点头,“情绪到位了。”
“比赛那天一起去剧院?”孟枭的黑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
江琳瞥见他小臂上的的纱布已经拆了,露出一条结痂的伤疤,“行,到时候去霍家接我。”
孟枭起身,低着头看女孩蓬松的头顶,“晚上想吃什么?城南新开了家粤菜馆。”
江琳此时正看手机,没有注意到男人目光。
江炳富五分钟前给她发消息:「五点到鸿运酒楼陪你奶奶吃饭!你姑她们也来,到时候买点东西给你表妹好好道个歉。」还发来了一个饭店地址。
江琳看到消息,就猜到马怡雯被处分后,江燕又到江炳富面前告状了,她这个好爹从不问青红皂白,只要侄女不高兴,就得让亲女儿道歉。
女孩刚才还心情不错的样子,一瞬间阴沉下来,孟枭关心道:“怎么了?”
江琳收好手机,起身看着他:“饭可能吃不成了,得借孟同学车一用。”
“行,我送你。”孟枭浅笑应下。
饭店包间里,江燕、马怡雯、江老太太和江炳富坐在圆桌前。
江燕满脸憔悴,自从女儿连累姑夫被撤职后,马斌大姐就没少找事,江燕去婆家吃饭各种被找茬,婆婆和大姑姐变着法骂她,还当她面撺掇马斌和她离婚。
她频频看手机里丈夫家族群的消息,都无暇顾及桌上其他人。
江炳富第五次抬起手腕看时间,他眉间烦躁,拿起手机给江琳打去电话,
没响三秒就被对方挂断,他不信邪又打了几次,依旧同样结果,最终他翻出聊天框,打下一串催促辱骂的话发去。
“离婚这么大事怎么一直瞒着我们,还是江燕看见新闻里播报的杀人案,认出唐丽娟的脸,要不你还打算把离婚的事瞒到我入土吗?”江老太太坐在主位,埋怨开口。
“妈,我这不是怕您心脏受不了吗,”江炳富赔笑道,“要不我们先吃,江琳得等会才能到。”
江老太太冷哼一声:“你现在怎么打算的,还要继续供那个赔钱货读书?你说说你也是,离婚还要了这么个拖油瓶,想再娶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