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枭忍不住低笑,他看起来就这么……恋爱脑吗?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都是一类人,理性至上,只是……”孟枭用拇指抚平江琳蹙起的眉心,“有事不要硬扛,作为男朋友,我有权为你分担。让我担心,或者瞒着我,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
江琳眉头又皱起来,比刚才皱得更紧。她始终认为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解决,可对上孟枭真挚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我尽量。”
心底泛起一丝迷茫,她其实很羡慕那些自然地拥抱、撒娇、毫无保留去爱的人,可轮到自己时,她就像一块石头,硬得连自己都无奈。
孟枭看穿她的挣扎,轻握住她的手。
他一直都理解江琳,女孩浑身长满尖刺,并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是尽最大努力保护自己。如果没有这层防备,她早就被啃得尸骨无存。
“好了,说正事。”江琳抽回手,“诺斯最近还没动静?”
孟枭眼神幽怨盯着空落落的掌心,牵着手明明也能谈正事,小姑娘怎么就不明白呢?
“暂时没有。”他趁机又握上江琳的手,这次江琳没再挣脱,任由他十指相扣。
孟枭满意地摩挲着她纤细的指节,看着女孩蹙起的眉头,猜她肯定在思索严栖川和诺斯的关系,或者严栖川接下来的计划。
“别想太多。”他揉了揉江琳头顶,发丝从指缝中滑过,痒痒的,“这里是龙国,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走了,去超市买点食材,中午我给哥他们做饭。”孟枭起身,比起诺斯,他更怵北冥。
超市里,江琳推着购物车,孟枭的手自然地覆在她手背上。
咔嚓一声,孟枭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
“发朋友圈。”他冲疑惑的江琳晃了晃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操作着。
江琳抿唇思考,这是恋爱的必备流程吗?意义在哪?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举起手机,对着正在挑选蔬菜的孟枭按下快门。
镜头里,男人弯腰时衬衫下隐约露出精瘦的腰线,江琳满意地看着成片,觉得自己在摄影这方面也有天赋,点击发送。
虎鳄看着手机屏幕上并排的两条朋友圈,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吓得正在追剧的沈青一哆嗦。
“你抽疯了?”沈青嫌弃地拍掉身上零食碎屑。
“老大成了!老大和江小姐成了!”虎鳄激动地摇晃沈青肩膀。
“停!我要吐了!”沈青一把按住虎鳄手腕,这才看清手机里的内容。
比起虎鳄的兴奋,他只是挑了挑眉,自己跟在枭哥身边的时间最长,早就见识过枭哥追人的架势,在一起不过是早晚的事。
虎鳄已经兴奋地在队长群里分享这个消息,边打字边问:“你说老大和江小姐结婚,咱们随多少礼金合适?”
沈青翻了个白眼:“哥们,他俩才刚在一起,再说——你觉得他俩差你那三瓜俩枣?”
“那咋了,礼轻情意重。”虎鳄咧着嘴在群里刷屏,之前两人没在一起时,虎鳄把江琳当师父总有一种背叛组织的感觉,现在内心终于不用再受煎熬了,他决定,再见到江小姐,一定要磕头拜师!
——
诺斯总部地下三层的医疗室内,严栖川咬着绷带,正一针针缝合自己腹部的刀口。
酒精尽数洒在绽开的皮肉上,他仰头发出一声痛快的嘶吼,随即癫狂大笑,想起刚才父亲惊恐的眼神,就觉得心情愉悦。
针尖穿透皮肉的触感,令他内心亢奋,他特意没打麻药,细细品味着丝线在血肉间穿梭。
刚才的饭局上,他本可以一刀了结约翰,却被那个该死的亲信坏了好事。
“少爷,教父要见您。”管家在门外轻咳。
严栖川舔掉指尖的血,慢条斯理系好衬衫纽扣。
暗夜从阴影中现身:“老板,让属下陪您去吧。”
“不必,我自己去。”严栖川抬起暗夜的下巴,在自己脖颈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暗夜立刻会意,按下墙上的开关,消失在密道中。
“少爷?”管家的催促再次响起。
“知道了。”严栖川拉开门,面色平静。
杀掉自己父亲,自然要比杀别人更用心些,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身体里流的血呢?
茶室内,约翰坐在主位,十个全副武装的护卫严阵以待。
严栖川在门口经过了层层检查,确认他身上没有武器,才放他进去。
他一进门就重重跪下,由于动作太大,刚刚缝合的伤口崩开,鲜血瞬间浸透白衬衫。
“父亲,我知道错了。”严栖川声音颤抖,余光却紧盯着约翰端起茶杯的手。
“错在哪?”约翰冷漠地喝了口茶。
“我不该招惹国际维和组织和米国政府,更不该起弑父的念头。”严栖川额头抵地。
茶室门被敲响,亲信躬身而入,双手呈上一份档案:“教父,这是关于那女孩的全部资料。”
约翰挥退亲信,打开档案袋,“班奈特,你最大的错误,是让一个女人凌驾于组织利益之上。”
他目光扫过跪着的儿子,“继承人只需要女人繁衍后代,而不是让她们成为你的软肋。”
“父亲教训得是。”严栖川声音谦卑得恰到好处。
约翰轻蔑地打量他,如果不是其他儿子都死了,怎么也轮不上一个妓女生下的种,当自己的继承人。
他目光重新落回文件:“江琳,龙国人……”
突然一阵瘙痒打断了他的阅读,约翰卷起袖口,只见苍老的皮肤上,此刻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淡红色斑点。
与此同时,周围的护卫一个个倒下,约翰自己也瘫软在椅子上。
“叫……医生……”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舌头开始麻痹。
暗夜利用通风系统释放神经毒素,一旦吸入鼻腔,人就会在十秒内死亡。
除非提前服用过解药,约翰茶杯里被加了料,与文件上涂抹的无色药剂发生反应,在保证约翰不中毒的前提下,令他丧失行动能力。
严栖川优雅起身,掸了掸裤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
他缓步上前,修长的手解开染血的衬衫纽扣,随着一声血肉撕裂声,他从自己裂开的伤口中,取出一支被鲜血浸透的微型注射器。
只有藏在身体里,才能骗过父亲设下的层层安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