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栖川走到江琳身前,完全无视孟枭眼中迸射出的冷冽敌意。
他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绅士微笑,目光温柔似水:“需要帮忙吗?江小姐。”
那群侍卫手持电棍正步步逼近,孟枭活动了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还没等他出手,严栖川已经抢先一步挡在侍卫面前。
他先是抱拳行了个标准的东方礼,温声道:“唐突了。”
话音未落,他右腿甩出,直接将最前面的侍卫踹飞三米远。
其他侍卫见状一拥而上,严栖川身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一招一式尽显优雅,却招招致命。
江琳踮脚凑到孟枭耳边,轻声说:“他这点我们要学习一下,很有礼貌。”
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孟枭唇角微勾,目光扫过那边激烈的打斗,也俯身靠近江琳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宠溺笑意:“嗯,师伯说过先礼后兵。”
可怜的严栖川将十几个侍卫全部撂倒后,一回头就看见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转瞬即逝,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江小姐,这边太乱了,不如移步其他厅?”他彬彬有礼地建议道。
托蒂瑟缩在墙角,看着满地打滚的侍卫们,双腿抖得像筛糠,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此刻凌乱不堪。
“谁在总统府闹事!”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卢修斯大步流星走进来,却在看清江琳面容的瞬间如遭雷击。他瞳孔骤缩,连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叔叔!”托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上去,死死抱住卢修斯的手臂,带着哭腔控诉:“就是她!没教养的亚洲人,他们肯定是偷偷混进进来的!”
卢修斯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托蒂踉跄了几步:“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他厉声呵斥,“威尔逊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立刻滚回去换衣服!”
“叔叔……”托蒂还想辩解,却被卢修斯一个眼神瞪得噤声。
卢修斯整了整领带,快步走向江琳,伸出右手:“江琳,好久不见。”
江琳双臂交叠在胸前,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声音平静:“你的待客之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
卢修斯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转而伸向严栖川,“这位先生是?”
严栖川礼貌地握住他的手,“米国医学研究院代表,班奈特查理。”
”班奈特先生,让你见笑了,”卢修斯干笑两声,“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看……”
严栖川会意,勾起唇角,“我先失陪了。”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琳一眼。
卢修斯又转向孟枭,“这位先生……”
“库克。”孟枭面容冷峻,“国际维和组织指挥长。”
卢修斯被自己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待平复后,他警惕地盯着孟枭,“我似乎没有邀请国际维和组织的人。”
“我的朋友。”江琳淡淡开口,随即看向孟枭,“走吧,不是说舞会要开始了吗?”
“江小姐留步!”卢修斯在身后急切地喊。
江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有什么事宴会结束后再说。”
卢修斯脸色铁青,但想到自己的病,只能强压怒火。
他转头对地上呻吟的侍卫怒吼:“都滚回自己岗位去!”
悠扬的华尔兹在舞厅流淌,孟枭突然俯身,右手优雅地搭在左肩上,“能邀请江同学跳支舞吗?”
“我不会。”江琳抿了抿唇,长睫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孟枭唇角扬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轻轻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肩上,“我教你。”
江琳学习能力很强,被孟枭带着转了几圈后,两人的步伐已经默契得像配合多年的舞伴。
孟枭宽厚的手掌稳稳托着她腰肢,引领她在舞池中旋转。
严栖川站在角落,看着孟枭手臂亲密地环住江琳的细腰,他手中高脚杯咔嚓一声碎裂。
玻璃碴扎进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无声息退出舞厅。
当江琳和孟枭转到舞池边缘时,一个侍者推着餐车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假意在餐车里翻找东西,实则从袖中滑出一支装满蓝色液体的针管。
寒光一闪,针头直刺孟枭后颈!江琳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孟枭,同时抬腿一个侧踢。
侍者踉跄后退。
“啊——”周围的宾客尖叫着四散逃开。
侍者见偷袭失败,调转针头朝江琳手臂刺去。
江琳闪躲不及,针头穿透衣服扎进她手臂。
蓝色液体刚推进三分之一,侍者腹部就挨了孟枭一记重踹,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
针管还插在江琳手臂上,她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汗,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
江琳单膝跪地,浑身颤抖,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血管。
“小琳!”孟枭箭步上前,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江琳强忍剧痛,抬手拔掉针管塞给孟枭,“派人去检测里面的东西。”
她的声音已经虚弱得几不可闻。
孟枭脸色阴沉得骇人,伸手就要抱她,“我们去医院。”
“别碰我。”江琳喝止。她咬紧牙关从口袋掏出针灸包,撩起衣袖。
她手臂上血管已经变成淡蓝色,还在向脖子处蔓延。
女孩苦涩一笑,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江琳取出一根银针,刺入心脉周围的穴位,又用三棱针在几处穴位放血。
孟枭这才注意到,她流出的血竟然也变成淡蓝色。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
“去医院。”他语气不容置疑。
江琳却抬头对他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还没办完事呢,等会再去医院也不迟。”她顿了顿,“你救了我一次,我救了你两次,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女孩虚弱的声音传到孟枭耳里,他一向从容的脸瞬间变得无措。
孟枭蹲下身,双手捧起她冰凉的小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听话,我们先去医院。”
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剧痛让江琳视线模糊,她只能看到孟枭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任何声音。
她虚弱地靠向男人耳边,气若游丝:“别动我……毒液快到心脉……我把它止住……流出来就好了。现在只要一动……就会死。”
“死”字像一把尖刀刺进孟枭心脏,这是他们前几日才探讨过的话题。
孟枭立刻收回想要抱她的手,转而蹲到她身后,用自己胸膛给她做靠背。
江琳无力地后仰,整个人陷进他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