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霜,洒在格拉斯顿堡的残垣断壁上,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铁腥味与矮人油的刺鼻气味。
艾拉蹲在城堡东北角的废墟阴影中,狼化的耳尖微微颤动,捕捉着远处风声中夹杂的金属碰撞声。她的金发被夜风吹得凌乱,脸上涂抹的油彩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血色。身旁,李·斯塔克半跪在地,战甲表面因兽骨项链的影响而覆盖着一层诡异的毛状纤维,像是某种活物在呼吸。他的方舟反应堆发出低沉的嗡鸣,蓝光时强时弱,与艾拉心口处的狼灵印记遥相呼应。
“别磨蹭,小崽子。”艾拉的声音低得像夜风掠过枯草,她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刀锋上刻着赫恩的狩猎符文,刃口泛着冷光。“月出还有一刻钟,你的铁皮戏法准备好了吗?”
李·斯塔克低头检查战甲,贾维斯的全息界面在他视野中闪烁,显示出反应堆的能量波动已经稳定,但矮人油的残留毒素仍在干扰共生体的自我修复。他咬紧牙关,手指轻触胸口的蓝钢碎片——那是艾拉昨晚强行嵌入他战甲的“纪念品”,现在正与他的共生体形成某种未知的共振。“贾维斯,计算爆破点。目标:东南塔楼顶部,半径五米,避开承重结构。”
“计算完成,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冷静而机械,“建议使用高频脉冲爆破,配合共生体的延展性,可以在15秒内撕开塔楼顶部装甲。但警告:反应堆能量储备仅剩47%,矮人油的干扰可能导致输出不稳定。”
“够了。”李·斯塔克抬头,目光穿过废墟,锁定远处塔楼上闪烁的暗红色光芒——那是银手用来封锁斯科月的血魔法阵。他转头看向艾拉,发现她正盯着他,眼中闪着狼群狩猎前的凶光。
“别指望你的铁皮能解决一切。”艾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银手的血魔法能吞噬机械能量。你得学会用你的血和骨头去战斗。”她从腰间解下一只皮囊,里面装着浓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腐肉与硫磺的恶臭。“这是狼灵的战膏,涂在你的爪刃上,能让那些混蛋的魔法失效。”
李·斯塔克皱眉,接过皮囊,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战膏涂抹在战甲的爪刃上。液体触碰到共生体时,猩红的物质像是受到刺激般微微蠕动,爪刃表面迅速浮现出类似狼灵印记的纹路。他能感觉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像野兽的脉搏与机械的节奏交织在一起。
“别愣着。”艾拉突然起身,单手提起战斧,斧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威尔卡斯和法卡斯会在西侧佯攻,吸引银手的火力。我们从东北角突入,直奔斯科月的牢房。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轰开天花板。”
月光终于爬上天顶,格拉斯顿堡的废墟中传来一声低沉的爆炸,西侧的火光冲天而起,那是威尔卡斯引爆的矮人火药。银手的哨兵们立刻陷入混乱,喊杀声与箭矢破空的尖啸响成一片。艾拉低吼一声,身形如狼般窜出,步伐快得几乎拖出残影。李·斯塔克紧随其后,战甲的推进器发出低鸣,爪刃在月光下闪烁着战膏的暗光。
他们穿过城堡的外墙,避开巡逻的银手战士,直奔东南塔楼。塔楼底部被血魔法阵的红光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艾拉突然停下脚步,单手按住李·斯塔克的胸口,示意他噤声。她的狼化耳尖微微转动,捕捉到塔楼内部传来的低沉吟唱——那是银手的萨满在进行某种仪式。
“莫克然格在里面。”艾拉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他在用斯科月的血炼化精灵屠戮者的碎片。”她转头看向李·斯塔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小崽子,如果我们失败,战友团的灵魂就全完了。”
李·斯塔克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启动战甲的脉冲模式。共生体在他体内咆哮,猩红的物质顺着爪刃蔓延,战膏的能量让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他能闻到空气中血腥的浓度,甚至能感受到塔楼内部斯科月微弱的心跳。
“现在!”艾拉低吼一声,率先冲向塔楼入口。她一斧劈开木门,门后两个银手战士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她撕裂喉咙。血溅在她的油彩上,像是为她的狼灵印记增添了新的色彩。
李·斯塔克紧随其后,战甲的推进器将他送上塔楼顶部。他抬起右臂,脉冲能量在爪刃间聚集,发出刺耳的尖啸。共生体与战膏的能量碰撞,让他的手臂几乎要炸裂般剧痛,但他咬紧牙关,对准天花板释放出一道炽热的蓝白色光束。
“轰——”
塔楼顶部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石与金属残片四散飞溅。月光从缺口倾泻而下,照亮了牢房中央的手术台。斯科月被锁在台上,脊背插着五根连接管,银蓝色的液体正从他体内被抽出,注入一个悬浮的金属容器中。那容器散发着不祥的红光,表面刻满了矮人符文与血魔法咒文。
莫克然格站在手术台旁,手持一把泛着绿光的锻莫长矛,矛尖正对斯科月的咽喉。他的脸被兜帽遮住,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像是被血魔法侵蚀的野兽。“你以为一个铁皮人和半只狼就能阻止我?”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艾拉没有废话,直接扑向莫克然格,战斧与长矛撞击的火花在月光下飞溅。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阵风,但腹部的旧伤让她每一次挥斧都带着轻微的颤抖。李·斯塔克则冲向手术台,试图切断连接管,但每当他的爪刃靠近,容器周围的血魔法阵就会爆发出红光,逼得他后退。
“贾维斯,分析魔法阵的能量频率!”李·斯塔克低吼,战甲表面已经开始冒出黑烟——血魔法正在侵蚀他的共生体。
“分析完成,先生。”贾维斯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魔法阵的能量与反应堆核心的频率存在0.03%的偏差。建议注入高频脉冲,破坏阵法的稳定结构。”
李·斯塔克咬紧牙关,将所有剩余能量注入反应堆。蓝光从他的胸口爆发,与血魔法阵的红光激烈碰撞,整个牢房都在震颤。艾拉趁机一斧劈向莫克然格的长矛,斧刃与矛尖同时断裂,但她顺势扑倒敌人,犬齿直奔他的喉咙。
“为战友团!”她咆哮着,撕开了莫克然格的颈动脉。鲜血喷涌的瞬间,血魔法阵突然失控,红光炸裂,容器里的精灵屠戮者碎片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被激怒的灵魂。
李·斯塔克终于切断了斯科月的连接管,老战士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银蓝色的液体从他脊背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地面。艾拉踉跄着起身,腹部的伤口再次裂开,但她强撑着将斯科月扛上肩头,朝李·斯塔克吼道:“走!这鬼地方要塌了!”
塔楼在魔法阵的失控下开始崩塌,碎石如雨般坠落。李·斯塔克的战甲能量几乎耗尽,但他咬牙启动最后的推进器,带着艾拉和斯科月冲出废墟。身后,格拉斯顿堡的东南塔楼在月光中轰然倒塌,血红色的光芒被埋葬在尘土之中。
黎明时分,战友团的营地里燃起了一堆篝火。斯科月躺在兽皮毯上,气息微弱但稳定,银蓝色的液体已经停止流淌。艾拉坐在他身旁,用一块湿布擦拭战斧,脸上依旧带着油彩,但眼中的凶光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
李·斯塔克坐在篝火另一侧,战甲表面满是裂痕,反应堆的蓝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低头看着胸口的蓝钢碎片,脑海中回响起艾拉昨晚的话:“直到你能独自猎杀一头巨魔为止。”他突然觉得,那句话不仅是对他的挑战,也是某种承诺。
“别发呆,小崽子。”艾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扔过来一块烤得焦香的剑齿虎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吃点东西,明天我们还得去追那帮银手的残党。你的铁皮戏法,可别再掉链子。”
李·斯塔克接过肉块,咬了一口,腥甜的味道让他皱眉。他抬头看向艾拉,发现她的狼灵印记在篝火映照下微微发光,与他胸口的反应堆遥相呼应。
“贾维斯,”他在心中默念,“记录:诺德族女性的笑容,危险等级……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