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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而他知道,答案,即将揭晓。
那道冰火交织的流光划破天际,速度快得惊人,不过瞬息之间,便已悬停在星陨森林的上空。狂风骤起,一半是裹挟着冰晶的刺骨寒意,一半是卷着烈焰的灼人热浪,两种极致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冰碴融化与火焰熄灭的气息。精灵幼童们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威压吓得缩成一团,紧紧依偎在艾琳的怀里,小脸上满是惊恐。艾琳将孩子们护在身后,手中紧握着界门钥匙碎片,碎片上的银白色光芒暴涨,形成一道光盾,堪堪抵挡住那股威压。
陆衍眯起眼睛,抬头望向那道流光。光芒散去后,一只体型万丈的巨凰出现在众人眼前。它的羽毛一半是纯粹的雪白,像是用万年冰川的冰晶编织而成,每一片羽翎上都凝结着细小的冰棱,折射着天光,散发出冷冽的光泽;另一半则是炽热的赤红,如同浴火而生的烈焰,羽毛边缘跳动着淡淡的火苗,哪怕隔着百丈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焚天灭地的热浪。它的喙与爪子是暗金色的,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一双眼眸则是冰火交融的异色,左眼冰蓝,右眼赤红,目光扫过地面时,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又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沧桑。
这就是冰焰魔凰。
暗渊被佛光禁锢着,却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在林间回荡:“冰焰魔凰!百年了!你终于肯出来了!你看看!看看这个流着苍玄血脉的小子!他手里握着你当年拼死守护的东西!你难道不想杀了他,为陆苍玄的背叛报仇吗?”
冰焰魔凰的目光骤然锁定在陆衍身上,那双异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怨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它张开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凤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悲怆:“陆苍玄……你这背信弃义之徒!竟还有脸留下后代!”
话音未落,它猛地扇动翅膀,一股冰火两重天的风暴瞬间席卷而下。风暴所过之处,地面上的青草瞬间被冻成冰雕,又在烈焰的灼烧下化作灰烬;那些残存的暗灵族士兵的尸体,更是被搅得粉碎,连一丝残渣都不剩。陆衍瞳孔骤缩,立刻催动苍玄血脉,银白色的光芒从周身涌出,灵脉净化枪的枪尖光芒暴涨,他将枪一横,硬生生挡在风暴面前。
“砰!”
风暴与灵脉之力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陆衍只觉得一股巨力从枪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顺着枪身滑落。他踉跄着后退了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叶汐见状,立刻催动生命灵种,碧色的光芒化作无数道藤蔓,缠绕在陆衍的手臂上,温润的生命之力缓缓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陆衍!小心!它的力量太强大了!”叶汐的声音带着焦急,“它的冰火之力,是混沌之力的克星,但也能轻易撕碎我们的防御!”
无妄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着经文,金色的佛光化作一道巨大的佛掌,朝着冰焰魔凰拍去。“魔凰施主!百年恩怨,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清!还请暂且息怒,听我等一言!”
“滚开!”冰焰魔凰怒吼一声,左翼扇出一道冰棱风暴,右翼挥出一片火焰龙卷,冰火之力交织在一起,瞬间将佛掌撕碎。佛光消散时,无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了反噬。
夜燎和青璃对视一眼,同时冲了上去。夜燎的焚天剑燃烧着熊熊烈火,剑身暴涨至数十丈长,朝着冰焰魔凰的左翼斩去;青璃则指尖连弹,无数道冰棱如同暴雨般射向冰焰魔凰的右翼。他们两人的力量,一火一冰,恰好与冰焰魔凰的力量相对,本以为能起到牵制作用,却没想到,冰焰魔凰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左翼轻轻一振,便将焚天剑的火焰熄灭,右翼微微一扬,便将冰棱融化成水滴。
“不自量力。”冰焰魔凰的声音冰冷,如同万年寒冰,“就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就在这时,灵昭突然举起手中的界门钥匙碎片,碎片上的光芒与艾琳手中的碎片遥相呼应,两道银白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魔凰施主!你看这两枚碎片!它们是界门的钥匙!百年前,陆苍玄封印界门,并非背叛,而是为了阻止暗渊释放暗灵族大军,涂炭生灵!你被暗渊的谎言蒙蔽了百年!”
冰焰魔凰的目光落在两道光柱上,异色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它缓缓收敛了冰火之力,风暴渐渐平息。它低头看向灵昭手中的碎片,又看向暗渊,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你说的是真的?陆苍玄当年,真的不是背叛我?”
暗渊的脸色变得阴沉如水,他怒吼道:“魔凰!别听他们胡说八道!陆苍玄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答应过我,要与我共治六界,却在最后关头反悔!他还将你困在极寒之巅,让你百年不得自由!你忘了百年前,你为了帮他,差点被我打成重伤吗?”
“住口!”陆衍厉声喝道,他握紧灵脉净化枪,一步步朝着冰焰魔凰走去,“暗渊的话,句句都是谎言!百年前,祖父与你定下契约,是为了守护六界生灵!他将你留在极寒之巅,是为了保护你,也是为了让你看守界门钥匙碎片,防止暗渊抢夺!你仔细想想!若是祖父真的背叛了你,他为何不杀了你,反而要留下你的性命?”
冰焰魔凰沉默了,它的目光在陆衍、暗渊和两枚界门钥匙碎片之间来回转动,异色眼眸中满是挣扎。百年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它想起了陆苍玄当年的模样,那个身着玄色战甲的男子,手持灵脉枪,眼神坚定地对它说:“魔凰,六界生灵危在旦夕,我需要你的帮助。待我封印暗渊,定当回来与你共赏六界风光。”它想起了自己为了帮陆苍玄抵挡暗渊的攻击,翅膀被混沌之力撕裂,鲜血淋漓;它也想起了陆苍玄将它送到极寒之巅时,眼中那抹不舍与决绝。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他?
就在这时,被佛光禁锢的暗渊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催动体内残存的混沌之力,周身爆发出一股浓郁的黑雾,黑雾瞬间冲破了佛光的禁锢。他一把捡起掉落在地的混沌权杖,权杖顶端的混沌晶核光芒暴涨,他朝着冰焰魔凰的后背,狠狠掷出了权杖!
“魔凰!受死吧!”暗渊的声音带着疯狂的杀意,“你既然不肯帮我,那就一起去死吧!”
混沌权杖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速度快得惊人,瞬间便已抵达冰焰魔凰的后背。冰焰魔凰此刻正沉浸在回忆之中,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心!”陆衍瞳孔骤缩,他毫不犹豫地催动全身的苍玄血脉,灵脉净化枪的枪尖凝聚起一道银白色的光束,他将枪猛地掷出,光束如同流星赶月般,朝着混沌权杖射去。
“轰!”
光束与混沌权杖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将周围的树木连根拔起。陆衍被冲击波震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生命之树的树干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混沌权杖被光束击中,杖身出现了一道裂痕,混沌晶核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它歪歪斜斜地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冰焰魔凰猛地回过神来,它看着掉落在地的混沌权杖,又看向倒在地上的陆衍,异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它缓缓降落,巨大的身躯停在陆衍面前,低下头,用柔软的脖颈轻轻蹭了蹭陆衍的脸颊,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对不起……是我误会了陆苍玄,也误会了你。”
陆衍勉强抬起头,看着冰焰魔凰眼中的愧疚,笑了笑:“没关系……百年恩怨,本就不是你的错。”
暗渊见自己的计谋失败,脸色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今日已是穷途末路。他看着冰焰魔凰,又看着陆衍等人,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猛地咬碎了口中的毒药,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他的身体迅速枯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暗渊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冰焰魔凰看着暗渊消散的地方,轻轻叹了口气。它转头看向陆衍,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陆衍,百年前,我欠陆苍玄一个人情。今日,我便将这个人情,还给你。我知道最后一块界门钥匙碎片在哪里,它藏在极寒之巅的冰火天池深处,由我的本命火种守护着。我会带你去取它,也会将百年前的真相,全部告诉你。”
陆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挣扎着站起身:“真的?”
冰焰魔凰点了点头,它张开翅膀,一股温和的冰火之力笼罩住陆衍,修复着他的伤势。“当然是真的。陆苍玄当年,并非背叛暗渊,而是假意与他合作,实则是为了探知界门的秘密。他知道暗渊的野心,若是让暗渊打开界门,六界必将生灵涂炭。所以,他在最后关头,突然倒戈,用苍玄血脉的力量,重创了暗渊,又将界门封印。而他将我留在极寒之巅,是为了让我看守最后一块钥匙碎片,防止暗渊卷土重来。”
众人闻言,皆是恍然大悟。百年前的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生命之树的绿叶,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精灵幼童们的哭声早已停止,他们好奇地看着冰焰魔凰巨大的身躯,小脸上满是兴奋。艾琳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手中的界门钥匙碎片,与灵昭手中的碎片,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欢呼,在雀跃。
陆衍看着冰焰魔凰,又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心中的疑云终于散去。他知道,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了,但他们的征程,还远远没有结束。他们还需要去极寒之巅,取回最后一块界门钥匙碎片,然后彻底封印界门,阻止暗灵族大军的入侵。
星陨森林的上空,阳光洒落,金色的光芒笼罩着大地。生命之树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力。精灵幼童们的笑声,回荡在林间,清脆而响亮。
冰焰魔凰张开翅膀,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凤鸣声传遍了整个星陨禁地,传遍了六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希望的声音。
也是新生的声音。
陆衍握紧了手中的灵脉净化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抬头望向极寒之巅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而这一次,他们必将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