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深处的滞脉大军尚未动兵,五域大地的灵脉震颤已先一步蔓延开来。焚天崖底的黄金棺椁突然发出低沉嗡鸣,棺身镌刻的上古灵脉符文尽数亮起,与陆衍掌心星核的银蓝光华交织,竟在半空投射出一幅残破的星图——图中九道黯淡的光点,正是散落在五域的上古灵脉节点,而此刻,已有三道光点被浓郁的黑红色雾气包裹,那是滞脉之力提前渗透的征兆。
“不是所有灵脉节点都能自行抵御滞脉侵蚀。”星宸族长指尖抚过星图虚影,语气凝重,“上古时期,苍玄大人曾与九位灵脉守护者定下盟约,以神兽血脉之力镇守节点。如今三百年过去,部分守护者血脉沉寂,节点防御已然松动,滞脉领主正是盯上了这一点。”
话音未落,洛璃腰间的狐族秘钥突然发烫,一道血色符文从秘钥中窜出,在地面凝成一行字迹:“狐族圣地灵脉告急,卧底引滞脉虫潮来袭。”
“卧底?!”众人脸色骤变。洛璃攥紧秘钥,狐族圣地正是九灵脉节点之一的“青丘灵枢”,而能在圣地内部引动虫潮的,必然是族中核心人物。
“事不宜迟,兵分两路!”陆衍当机立断,“我带叶汐、无妄大师前往青丘,镇压虫潮揪出卧底;灵昭、夜燎、青璃随星宸族长前往另外两处松动节点,加固防御。黄金棺椁的灵脉之力可暂时支撑星图,我们必须在七日之内汇合,否则节点崩塌,虚空裂隙将再次全面开启!”
星宸族长颔首,取出三枚星纹令牌递给灵昭三人:“此乃星灵族的星枢令,可暂时激活节点防御,遇事以灵识沟通。”
两队即刻启程。陆衍三人御空疾驰,沿途可见青丘方向的天空已泛起淡淡的灰雾,空气中弥漫着滞脉虫特有的腐臭气息。叶汐掌心的生命灵种持续散发绿光,净化着沿途的侵蚀之力,却发现这些滞脉虫的外壳异常坚硬,且能吞噬灵脉能量壮大自身,显然是经过滞脉领主特意培育。
“这些虫子并非自然滋生。”无妄大师抬手祭出佛光,将一群扑来的滞脉虫烧成灰烬,“佛光只能暂时驱散,想要根除,必须找到虫潮的源头——也就是操控者。”
踏入青丘地界时,狐族圣地的结界已布满裂痕。无数拇指大小的滞脉虫如同黑色潮水,疯狂啃噬着结界符文,而结界内侧,十几名狐族修士正拼死抵抗,却难敌虫潮数量之多,不少人已被虫群爬满身躯,灵力迅速枯竭。
“洛璃!”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狐族族长拄着灵木拐杖,浑身浴血地站在圣地大殿前,“是……是族老洛渊!他偷取了圣地灵枢的精血,引来了这些怪物!”
洛璃瞳孔骤缩,洛渊是她祖父辈的族老,掌管圣地典籍,平日最是和蔼可亲,谁能想到竟是暗灵族安插的卧底。此时大殿深处传来一阵狂笑,洛渊身着黑袍,周身缠绕着黑色虫丝,手中托着一枚暗红色的晶石——正是青丘灵枢的核心精血。
“洛璃侄女,别来无恙?”洛渊舔了舔嘴角,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暗灵主上许诺我,只要献上灵枢精血,便能让我突破狐族血脉桎梏,成为滞脉大军的先锋统领!”
他抬手一挥,黑色虫丝猛地暴涨,无数滞脉虫如同受到召唤,朝着陆衍三人扑来。叶汐急忙催动生命灵种,绿光化作漫天藤蔓,将虫群暂时缠住:“这些虫子以灵枢精血为食,必须先夺回精血!”
无妄大师双手合十,诵念经文,金色佛光凝聚成一柄降魔杵,朝着洛渊头顶砸去:“妖邪之辈,敢叛族欺天!”
洛渊冷笑一声,黑袍翻飞,露出背后暗灵族特有的黑色鳞片,掌心凝聚出黑红色的滞脉之力:“就凭你们?暗灵族的‘蚀灵咒’,早已融入我的血脉!”
他张口喷出一道黑色气柱,气柱所过之处,佛光瞬间黯淡,藤蔓也开始枯萎。陆衍眼神一凛,星核与体内灵脉之力共振,金色的灵脉核裂变之力化作利剑,径直斩断黑色气柱:“灵脉核裂变·破邪!”
利剑余势不减,直指洛渊手中的灵枢精血。洛渊急忙侧身躲闪,却被突然爆发的狐族秘术击中——洛璃眼中闪过决绝,催动狐族禁术“血脉献祭”,周身泛起白色灵光,速度暴涨数倍,指尖凝聚出狐族秘钥的本源之力。
“洛渊,你背叛族人,玷污圣地,今日我便替狐族清理门户!”
洛璃的攻击正中洛渊后心,黑色鳞片应声碎裂。洛渊惨叫一声,灵枢精血脱手飞出,陆衍趁机上前,掌心星核绽放银蓝光华,将精血稳稳接住。失去精血滋养的滞脉虫群瞬间变得狂躁,却因失去操控,开始自相残杀。
“不!我的机缘!”洛渊状若疯癫,体内滞脉之力疯狂暴走,身体竟开始膨胀变形,“我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无妄大师见状,佛光暴涨,将陆衍三人护在身后:“老衲来超度他!”
金色佛光如同天幕般落下,将洛渊笼罩其中。洛渊体内的滞脉之力在佛光中不断消融,他发出凄厉的嘶吼,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只留下一枚刻着暗灵纹路的黑色玉佩——正是与玄煞同源的“生命契约”子牌。
陆衍收起玉佩,将灵枢精血送回青丘灵枢深处。随着精血归位,圣地结界的裂痕开始愈合,剩余的滞脉虫群在生命灵种的净化下逐渐消亡。狐族族长望着洛渊消散的方向,叹息道:“三百年前,洛渊的父亲便是暗灵族俘虏,原来他一直潜伏在族中,等待复仇的机会。”
处理完青丘的危机,陆衍三人即刻赶往约定的汇合点——中州灵脉中枢。刚抵达目的地,便见灵昭三人正与一群身着黑甲的滞脉士兵激战,星宸族长则在加固中枢节点的防御符文,节点周围的地面已裂开数道深沟,黑红色的滞脉之力正不断涌出。
“我们来了!”陆衍大喊一声,灵脉核裂变之力化作金色洪流,瞬间冲散滞脉士兵阵型。夜燎的燎原枪燃起熊熊烈火,与青璃的青鸾剑气配合,如同冰火双刃,将残余士兵斩杀殆尽。
“这些是滞脉领主的先锋军,甲胄能吸收灵脉之力。”灵昭抹去额头汗水,“另外两处节点已加固,但虚空深处的滞脉大军已经动了,我们感应到百万大军正朝着五域进发,领头的是滞脉领主的四大护法!”
星宸族长面色凝重地指向天空,原本愈合的虚空裂隙已重新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隐约可见遮天蔽日的战船,战船之上,四尊巨大的黑影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那是蚀灵护法、裂脉护法、吞星护法、寂灭护法,每一位都拥有接近渡劫期的实力。”星宸族长握紧星核,“更可怕的是,他们手中持有‘滞脉母晶’,能在战场上快速转化灵脉为滞脉之力,持久战对我们极为不利。”
陆衍掌心星核与黄金棺椁的灵脉之力遥相呼应,突然想起苍玄残念中的片段:“上古神兽!苍玄大人曾与神兽盟约,如今我们持有灵枢精血和星核,或许能唤醒沉睡的神兽相助!”
他取出青丘灵枢精血,星核的银蓝光华将其包裹,朝着天空高举:“以灵脉守护者之名,召上古神兽,践万年盟约!”
黄金棺椁的嗡鸣瞬间传遍五域,九道灵脉节点同时亮起,其中一道节点所在的冰封古域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那是被苍玄封印的上古应龙,正是镇守冰封节点的灵脉守护者!
天空中,一道金色巨龙冲破云层,龙翼展开遮天蔽日,周身散发着纯正的灵脉之力,正是应龙的虚影:“灵脉传承者,吾应约而来!九域神兽,速归其位!”
随着应龙的召唤,五域各地相继传来神兽嘶吼:南方火山的朱雀、西方昆仑的白虎、北方深海的玄武……六道神兽虚影自灵脉节点升起,与应龙汇合,形成七星守护阵,将虚空裂隙牢牢笼罩。
滞脉战船之上,蚀灵护法发出刺耳的冷笑:“不过是些残存的神兽虚影,也敢阻拦大军?开启滞脉母晶,破了这阵法!”
黑红色的母晶光芒暴涨,虚空裂隙再次扩大,滞脉士兵如同潮水般涌入五域。陆衍将星核嵌入中枢节点,黄金棺椁的灵脉之力尽数爆发,与七大神兽虚影共振:“各位,今日便用灵脉之力,让滞脉领主知道,五域不可欺!”
灵昭布下万符大阵,夜燎的燎原枪化作火龙,青璃的青鸾剑斩出漫天剑气,叶汐的生命灵种滋养着所有参战者,无妄大师的佛光净化着滞脉侵蚀,洛璃则催动狐族血脉,与神兽虚影合力加固阵法。
陆衍体内灵脉核裂变之力运转到极致,与星核、黄金棺椁形成三位一体,金色的能量光柱直冲天际,与七大神兽的力量交织成一柄巨大的灵脉战矛:“灵脉终极奥义·万灵归宗!”
战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滞脉战船轰去。蚀灵护法等人脸色大变,急忙催动母晶防御,却见战矛穿透防御,径直击中最前方的战船。一声巨响过后,战船轰然炸裂,滞脉士兵死伤无数,虚空裂隙也暂时收缩。
但滞脉大军的数量远超想象,更多的战船冲破云层,四大护法同时出手,黑红色的滞脉之力与灵脉战矛碰撞,天地间掀起巨大的能量风暴。陆衍喷出一口鲜血,星核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他能感觉到,神兽虚影的力量正在快速消耗,而滞脉母晶的能量却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洛璃喊道,“必须毁掉滞脉母晶,但四大护法防守严密,根本无法靠近!”
就在此时,陆衍腰间的暗灵玉佩突然发烫,洛渊留下的子牌竟与滞脉母晶产生了微弱共鸣。他心中一动,想起“生命契约”的能量共鸣特性:“我有办法!叶汐,用生命灵种帮我掩盖灵脉气息;无妄大师,借你佛光护住心脉!”
他将暗灵子牌握在掌心,运转灵脉核裂变之力改变自身能量频率,竟伪装成滞脉士兵的气息,悄然朝着滞脉母晶的方向潜行。四大护法正全力抵挡神兽阵法,并未察觉这道“漏网之鱼”。
靠近战船核心时,陆衍猛地爆发力量,星核与子牌同时催动,金色的灵脉之力顺着子牌与母晶的共鸣通道,瞬间侵入母晶内部:“灵脉核裂变·噬灭!”
滞脉母晶发出刺耳的嗡鸣,黑红色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内部结构在核裂变之力的冲击下逐渐崩溃。蚀灵护法察觉到异常,转头怒喝:“找死!”
但为时已晚,陆衍已纵身跃回五域阵营,滞脉母晶轰然炸裂,黑红色的能量风暴反噬,将半数滞脉战船卷入其中。四大护法身受重伤,不得不率领残余大军暂时退回虚空裂隙。
七大神兽虚影趁势发力,灵脉之力将裂隙彻底封堵。陆衍落地后瘫坐在地,体内灵脉之力近乎枯竭,叶汐急忙用生命灵种为他疗伤。众人望着逐渐闭合的虚空裂隙,脸上终于露出疲惫的笑容。
然而,洛璃手中的狐族秘钥再次亮起,这一次,符文凝成的字迹带着浓重的危机感:“滞脉领主真身将至,冰封古域的应龙封印松动,需要灵脉守护者亲往加固。”
陆衍缓缓起身,掌心星核重新绽放微光:“看来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冰封古域,巨大的冰山再次开裂,应龙的金色瞳孔透过裂缝望向五域,眼中带着凝重。而虚空深处,滞脉领主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周身散发着足以冻结星辰的寒意,一场关乎五域存亡的终极对决,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