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神界追兵再至，无妄开裂隙逃生
忘忧草的淡香还萦绕在试炼者的衣襟间，九尾阵残留的狐藤汁液在青石上凝结成暗紫色的晶珠。六人小队刚走出第二关的结界，空间界修士无妄腕间的“时空虫”突然剧烈震颤——那拇指大小、通体泛着银蓝光晕的虫豸，此刻正疯狂撞击他的袖口，触须上的时空纹路如同被烈火灼烧般明灭不定。
“不对劲。”无妄猛地攥紧手腕，银白长发下的竖瞳骤然收缩。他掌心的“裂隙印记”正发烫，那是空间界修士感知时空波动的本命印记，此刻传来的不是试炼阵的正常能量流，而是带着神界“圣光符文”的撕裂感。“有人强行突破了试炼阵的空间屏障，是神界的气息。”
话音未落，头顶的云层突然被一道金色光柱劈开。二十余名身着银白战甲的神界修士悬浮在半空，战甲上镌刻的“神皇纹”在日光下泛着凛冽的寒光，为首者手持一柄丈余长的“圣光戟”，戟尖滴落的金色液滴落在地面，竟将坚硬的岩石灼出一个个深洞——那是神界高阶修士特有的“净化圣液”，专克魔、妖两界的修为。
“灵昭太子，奉神皇令，即刻随我等返回神界！”为首的修士声如洪钟，圣光戟指向灵昭，“此魔界余孽（夜燎）、妖族凶手（青璃）皆为六界隐患，神皇有旨，格杀勿论！”
灵昭周身的圣光瞬间暴涨，金色的神纹在他白袍上流转，掌心的神皇印碎片隐隐发烫。他向前踏出一步，挡在夜燎和青璃身前：“试炼未结，我乃六界守护者，而非神界囚徒。神皇令若要杀我队友，需先踏过我的尸体。”
“太子殿下，您可知私通魔、妖两界是重罪？”为首修士冷笑一声，圣光戟猛地横扫，一道金色的戟芒直逼灵昭面门，“当年帝尊之战，若不是魔族嗜杀、妖族叛乱，神界何需损耗灵脉？您今日护着仇敌，便是对神界的背叛！”
戟芒袭来的瞬间，青璃的九尾骤然展开。九条雪白的狐尾在空中交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尾尖的“九尾狐藤”疯狂生长，墨绿色的藤蔓带着倒刺，死死缠住戟芒——但圣光本是妖界修为的克星，藤蔓刚触到戟芒，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墨绿色的汁液顺着藤蔓滴落，在地面上冒起白烟。
“青丘狐族的崽子，也敢螳臂当车？”为首修士眼中闪过杀意，圣光戟再次挥出，这次的戟芒比之前粗了三倍，金色的光芒几乎笼罩了半个试炼场，“当年你姐姐妄图与神界议和，不过是假仁假义，最终还不是死在魔族手中？今日，我便替神界清理你这妖族余孽！”
“你胡说！”青璃的瞳孔瞬间染上猩红，九尾狐藤再次暴涨，却在戟芒的压迫下节节败退。她想起姐姐留下的日记，想起日记里那句“神界并非全是恶人，妖族若想存续，需放下仇恨”，心中的愤怒与困惑交织，竟让她的修为出现了一丝紊乱。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魔焰突然从侧面袭来，与金色的戟芒撞在一起。夜燎背后的魔渊印记泛着幽光，他双手结印，黑色的魔焰在掌心凝聚成一把长刀，刀身上的“恶念符文”闪烁不定：“神界修士，休要口出狂言。当年帝尊之战，若不是神界先抽取妖界灵脉，魔界何至于恶念泛滥？今日你想杀青璃，需先过我这关！”
“魔族余孽，也敢插手神界之事？”为首修士冷哼一声，圣光戟猛地刺入地面，金色的圣光从地面涌出，形成一道道锁链，直逼夜燎。“你母亲当年反抗神界封印，被精灵界修士杀死，便是罪有应得。今日，我便让你追随你母亲的脚步，魂飞魄散！”
夜燎的身体猛地一震，母亲临死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那道绿色的精灵箭，穿透了母亲的胸膛，也穿透了他年幼的心脏。他曾以为精灵界是神界的帮凶，曾以为所有精灵都该死，可如今想起叶汐用生命之泉救魔界幼崽的模样，心中的仇恨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不准你提我母亲！”夜燎怒吼一声，魔焰再次暴涨，却在圣光锁链的束缚下难以挣脱。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恶念在翻涌，若不是之前叶汐用不死树灵气压制，他恐怕早已被恶念吞噬——可此刻，仇恨与困惑交织，竟让他的魔功出现了反噬的迹象。
“夜燎！”叶汐突然开口，她手中的“不死树之叶”泛着绿色的灵光，一道柔和的灵气从叶片中涌出，注入夜燎体内。“不要被仇恨控制，当年杀你母亲的精灵，或许有苦衷。我爷爷当年帮神界封印魔界，也并非自愿，而是为了保护精灵界的幼崽。”
叶汐的话音刚落，为首修士的圣光锁链突然转向，直逼叶汐：“精灵界的叛徒后代，也敢在此妖言惑众？当年你爷爷帮神界封印魔界，便是精灵界的耻辱，今日你还想护着魔族，简直罪该万死！”
“我爷爷不是叛徒！”叶汐眼中闪过坚定，她双手结印，地面上突然冒出无数绿色的藤蔓，藤蔓上绽放着白色的“还魂花”——那是她用自身修为培育的灵植，虽不如不死树灵气醇厚，却能暂时抵挡圣光的侵蚀。“当年爷爷封印魔界，是为了防止魔族恶念扩散，若魔界真的解封，精灵界的幼崽也会遭殃！你身为神界修士，只知杀戮，却不知守护，才是六界的隐患！”
藤蔓与圣光锁链撞在一起，绿色的汁液与金色的圣液四溅，叶汐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的修为本就不算顶尖，刚才为了压制夜燎的恶念，又消耗了不少灵气，此刻面对神界高阶修士的攻击，已然有些力不从心。
“叶汐！”陆衍突然向前一步，掌心的“灵植印记”泛着青色的灵光。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忘忧草种子”，种子在他掌心迅速发芽、开花，淡蓝色的花朵散发着柔和的香气，直逼为首修士。“忘忧草能化解心魔，你若被仇恨控制，便不配做神界修士。当年人界被神界封印修仙通道，我也曾恨过神界，可如今我明白，六界的恩怨并非非黑即白，你若执意杀戮，只会让恩怨更深。”
忘忧草的香气袭来，为首修士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恍惚——他想起当年帝尊之战，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弟弟被魔族修士杀死，那份仇恨曾让他失去理智，可此刻在忘忧草的香气中，他竟想起弟弟临死前说的“不要为我报仇，六界需要和平”。
“妖言惑众！”为首修士猛地回过神，圣光戟再次挥出，这次的攻击比之前更加猛烈，金色的戟芒如同暴雨般落下，直逼六人小队。“今日，我便将你们这些叛逆全部斩杀，以儆效尤！”
戟芒落下的瞬间，无妄突然开口：“所有人靠过来！”他掌心的裂隙印记骤然爆发，银蓝色的时空能量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道旋涡。腕间的时空虫疯狂飞舞，在旋涡周围织成一道道银色的时空纹路。“我打开临时裂隙，我们先躲进空间界的‘裂隙缓冲区’，那里的时空波动能暂时屏蔽神界的追踪。”
“无妄，你疯了？”陆衍惊呼，他知道空间界的裂隙缓冲区有多危险——那里的时空乱流能轻易撕碎修士的肉身，就算是空间界修士，也不敢长时间停留。“你的修为还没恢复，强行打开裂隙会反噬自身的！”
“没时间了！”无妄的银白长发在时空能量的冲击下狂舞，他的左臂已经开始出现透明的纹路——那是时空反噬的迹象，若再拖延，他的左臂恐怕会被时空乱流吞噬。“神界追兵的修为太高，我们硬拼不是对手，只有躲进裂隙缓冲区，才有机会喘息。快！”
六人不再犹豫，迅速聚集到无妄身边。夜燎用魔焰在身前凝聚成一道屏障，挡住袭来的戟芒；青璃的九尾狐藤缠住众人的腰，防止被时空乱流冲散；叶汐用不死树灵气护住众人的肉身，减少时空能量的侵蚀；灵昭的圣光在众人头顶凝聚成一道护罩，抵挡神界修士的后续攻击；陆衍则将忘忧草的香气扩散到最大，干扰神界修士的视线。
无妄深吸一口气，掌心的旋涡骤然扩大，银蓝色的时空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出。他猛地将旋涡推向身前，一道两米宽的裂隙出现在众人面前——裂隙内部是翻滚的银蓝色乱流，隐约能看到破碎的时空碎片在乱流中穿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走！”无妄大喝一声，率先踏入裂隙。众人紧随其后，夜燎在踏入裂隙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神界修士——为首修士的圣光戟已经刺穿了他的魔焰屏障，金色的戟芒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想跑？”为首修士怒吼一声，纵身跃起，想要追进裂隙。可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裂隙边缘时，裂隙突然开始收缩。无妄在裂隙内部疯狂注入时空能量，银蓝色的纹路在他的左臂上蔓延，已经覆盖了整个小臂。
“休想追上我们！”无妄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猛地挥手，一道银色的时空之刃从裂隙中飞出，直逼为首修士。“空间界的裂隙，不是你们神界修士能随便闯入的！今日我放你们一马，若再敢追杀，休怪我不客气！”
时空之刃与圣光戟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为首修士被震得后退数步，等他再次抬头时，裂隙已经彻底闭合，只留下地面上一道淡淡的银蓝色纹路，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可恶！”为首修士一拳砸在地面，金色的圣光在地面上炸出一个深坑。“传令下去，封锁所有通往空间界的通道，他们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等他们从裂隙中出来，便是他们的死期！”
……
裂隙缓冲区内部，银蓝色的时空乱流疯狂翻滚。六人小队紧紧靠在一起，叶汐的不死树灵气在众人周围形成一道绿色的护罩，却在乱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无妄，你怎么样？”灵昭注意到无妄的左臂已经变得半透明，银蓝色的纹路还在不断蔓延，不由得皱紧眉头。他掌心的圣光涌出，想要帮无妄压制时空反噬，却被无妄躲开。
“别碰我！”无妄的声音带着痛苦，“时空反噬只能靠我自己化解，你的圣光会与时空能量冲突，反而会加重我的伤势。”他咬着牙，掌心的裂隙印记再次爆发，银蓝色的能量在他的左臂上凝聚，试图阻止纹路的蔓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时空锚点’，只有借助锚点，才能稳定我们的位置，否则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乱流撕碎。”
陆衍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漂浮的黑色岩石上——岩石表面布满了银色的时空纹路，与无妄腕间的时空虫纹路相似。“无妄，那块岩石是不是时空锚点？”
无妄顺着陆衍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那是‘时空黑石’，是空间界天然形成的锚点，只要我们能抵达那里，就能暂时稳住身形。”
可就在此时，一道银色的时空乱流突然从侧面袭来，直逼叶汐。叶汐的注意力全在维持护罩上，根本来不及躲闪。
“小心！”夜燎猛地扑过去，将叶汐推开。可他自己却被乱流击中，后背的魔渊印记瞬间黯淡下去，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出。
“夜燎！”叶汐惊呼，想要上前查看，却被青璃拉住。
“别过去！”青璃的眼神凝重，“现在的时空乱流越来越密集，我们一旦分散，就再也聚不起来了。陆衍，用你的灵植！”
陆衍立刻反应过来，掌心的灵植印记泛着灵光，一株“缠丝藤”从地面上迅速生长，缠住夜燎的腰，将他拉回众人身边。叶汐立刻将不死树灵气注入夜燎体内，绿色的灵光在夜燎的伤口处流转，伤口的愈合速度明显加快。
“谢谢你。”夜燎看着叶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曾以为精灵界的人都是神界的帮凶，曾以为所有精灵都该死，可此刻叶汐的举动，却让他对自己的仇恨产生了怀疑。
“我们是队友。”叶汐的声音柔和，“不管之前六界有什么恩怨，现在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无妄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疼痛：“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时空黑石周围的乱流相对较弱，只要我们能抵达那里，就能暂时安全。青璃，用你的九尾狐藤缠住我们，防止被乱流冲散；灵昭，用你的圣光护住我们的头部，那里是修士最脆弱的部位；陆衍，用你的忘忧草香气安抚大家的心神，时空乱流会影响修士的心智，很容易引发心魔。”
众人立刻照做。青璃的九尾狐藤将六人紧紧缠住，形成一个稳固的圆圈；灵昭的圣光在众人头顶凝聚成一道金色的护罩，挡住袭来的时空碎片；陆衍的忘忧草香气弥漫在众人周围，柔和的香气让众人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不少。
无妄带头向着时空黑石移动，他的左臂已经完全透明，银蓝色的纹路开始向他的肩膀蔓延。每走一步，他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落，在半空中就被时空乱流蒸发。
就在此时，一道更加庞大的时空乱流突然从上方袭来，如同一条银色的巨龙，张开巨口，想要将六人吞噬。
“不好！”无妄的脸色骤变，他猛地转身，掌心的时空能量疯狂爆发，一道银色的时空屏障在众人头顶凝聚。“大家屏住呼吸，这道乱流的威力太大，我的屏障撑不了多久！”
时空屏障与乱流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银色的能量碎片四溅，无妄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左臂已经开始出现破碎的迹象，银蓝色的时空能量从破碎的部位溢出，如同流水般消散在乱流中。
“无妄，你撑住！”灵昭的圣光疯狂注入无妄体内，“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时空黑石了，再坚持一下！”
陆衍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粒“定风珠”——这是他父亲留给她的遗物，据说能定住一切气流，包括时空乱流。他将定风珠递给无妄：“无妄，用这个！这颗定风珠能定住时空乱流，或许能帮你撑到时空黑石那里。”
无妄接过定风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将定风珠握在掌心，银色的灵光从定风珠中涌出，与他的时空能量融合在一起。时空屏障的强度瞬间提升，挡住了乱流的冲击。
“有用！”无妄大喜，“我们快！还有十米就能抵达时空黑石了！”
众人再次加快速度，在无妄的带领下，一步步向着时空黑石靠近。时空乱流越来越密集，青璃的九尾狐藤已经被乱流撕裂了好几根，灵昭的圣光护罩也出现了裂痕，陆衍的忘忧草香气越来越淡，夜燎的魔焰在乱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叶汐的不死树灵气也消耗了大半。
终于，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抵达了时空黑石旁边。无妄立刻将时空能量注入黑石，银色的时空纹路在黑石表面亮起，一道银色的护罩从黑石中涌出，将六人笼罩其中。
护罩刚一形成，外面的时空乱流就撞了上来，却被护罩挡在外面，无法靠近。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黑石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无妄的左臂已经恢复了一些实体，但银蓝色的纹路仍在他的手臂上闪烁，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看着众人，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我们……暂时安全了。”
陆衍立刻上前，将一株刚培育好的“还魂草”递给无妄：“这株还魂草能修复受损的经脉，你快服下，对你的时空反噬有帮助。”
无妄接过还魂草，服了下去。绿色的灵光在他体内流转，左臂的疼痛明显减轻，银蓝色的纹路也黯淡了一些。
“谢谢你，陆衍。”无妄看着陆衍，眼中充满了感激。
“我们是队友。”陆衍笑了笑，“之前你救了我们，现在我们帮你是应该的。”
灵昭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神界追兵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恢复修为，然后继续闯试炼阵。只有拿到神皇印，我们才有资格重订六界规则，化解六界的恩怨。”
夜燎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魔焰泛着柔和的光芒——这是他第一次没有被恶念控制，第一次感受到帮助他人的感觉。“灵昭说得对，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魔界的命运，六界的命运，都掌握在我们手中。”
青璃看着众人，眼中的猩红已经褪去，恢复了清澈。她想起姐姐留下的日记，想起日记里那句“六界的和平，需要有人放下仇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