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甜甜应了声:“好,马上来。”
电话另一头的齐南音还在奇怪,“怎么有男人的声音啊?酒酒,你该不会偷偷背着我,交了男朋友吧?”
“哎呀,是邻居哥哥啦,先不跟你说了,我饿死了。”
桑酒说完,挂断视频。
二楼有个小客厅,容景把面碗放在茶几上。
煮面时,衬衫袖子被他挽起,露出一截小臂,温润矜贵的气质中,莫名多了几分人夫感。
桑酒踢着拖鞋走出来,鼻子嗅了嗅,“好香啊!”
刚出锅的面条,汤汁鲜亮,酱牛肉切成薄片,量大管够,荷包蛋煎得金黄,还盖着绿油油的小白菜。
不是她馋,而是容景做的牛肉面真的超绝。
他就跟有魔法似的,总能恰到好处抓住她的味蕾,不管她在外面吃过多少好吃的,都忘不了他这一口。
桑酒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迫不及待用筷子挑起面条,尝了一口,随即满足地赞叹:“就是这个味儿!”
见她吃得香,容景勾唇笑了笑,默默拿出吹风机来到她身后,帮她吹起头发。
桑酒早已习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小时候天气冷,她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上学,都是容景把她哄起来,又是帮她穿好衣服鞋袜,又是帮她梳头的。
拜容景所赐,她那不靠谱的爹妈,明明就养了一个女儿,却至今还扎不好小女孩的辫子。
在吹风机的声响中,容景轻轻拢起她的头发,认真细致地吹干。
她低头吃面,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脖颈,吊带睡裙往前敞开,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微露的半圆雪峰。
容景呼吸一窒,握着吹风机的手略微用力,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
桑酒吃饱喝足,头发也吹干了,顺滑柔亮披在肩上。
再看容景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
“容景哥,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屋里开着空调,这温度也不热吧?
容景俊逸的面庞仍是波澜不惊,神态自若道:“被蚊子叮了,我揉了一下。”
桑酒奇怪,总不能两只耳朵都刚好被蚊子叮了吧?
手机“叮咚”一声,齐南音又发来语音消息。
桑酒摸了摸吃得有些撑的小肚子,懒懒靠在沙发上,直接点开了。
“酒酒,明天高中同学聚会,你也来吧?”
桑酒出国几年,有些同学确实好久不见了,她也回了语音:“好啊,地址发过来。”
容景弯腰收拾碗筷,听她和小姐妹约好了明天一起参加聚会,温声问道:“要我陪你吗?”
桑酒踢了拖鞋,白嫩的脚丫子在沙发上晃啊晃的,手指在屏幕上划着,闻言抬起头:
“不用啦,容景哥不是要上班吗?”
同学聚会而已,见面的都是老同学,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吧?
“嗯,那明天我让钟叔送你。”
容景没再多说,端着碗筷下了楼。
当晚,桑酒在客房睡下。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窗外突然一阵电闪雷鸣。
今年最后一场台风过境,带来的狂风暴雨不可小觑。
容景被雷声惊醒,正好有一道闪电划过,随即是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他想都没想,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快步去了隔壁房间。
黑暗中,桑酒拥着被子缩成一团。
说来丢脸,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害怕打雷闪电,即使长大了,那种恐惧还是没能消除。
每一次闪电挟裹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划过,她都感觉下一秒会劈在自己身上。
正紧张时,房门被人打开,一道沉稳温柔的嗓音响起,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小酒,被吵醒了吗?”
桑酒从被窝里探出头来,闷闷应了声:“嗯。”
熟悉的气息靠近,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容景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和小时候一样,被他温暖的怀抱拥住,她紧张的心情,瞬时缓解。
“容景哥,你别走好不好?”
房间里没开灯,闪电时不时划过照出的光亮,映照着她乌黑澄澈的眸子。
精致的小脸有一半还埋在被子里,发丝凌乱,看得出来确实是很害怕了。
容景纵容地点头,“嗯,你睡吧,我不走。”
他在她身旁躺了下来,手臂还是跨过她身体,将她揽在怀里。
桑酒睡觉时,喜欢把空调温度打低一些,再裹着被子,温度刚刚好。
可容景睡在被子外,就有些冷了。
她想了想,把被子从身下抽了出来,盖在他身上。
“容景哥,别着凉了……”
虽说小时候两人也经常一个被窝里睡觉,但现在长大了,感觉到底不同。
她身上只穿了吊带睡裙,容景穿的也是睡衣。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几乎是触碰到她的刹那,容景呼吸就窒了窒。
偏偏女孩还毫无心机地,为了把被子分给他多些,扯着被子倾身凑了上来。
被她胸前的柔软不经意碰到,容景忽地一把抱住她,让她不能再乱动。
“容景哥?”
桑酒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还有些不明所以。
容景暗吸了口气,心中一叹。
从小一起长大,可能是对彼此都太熟悉了,直到现在,她似乎还没意识到,他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
“小酒,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吧。”
黑暗里,男人清润的嗓音,隐约含了一丝低哑。
“为什么啊?”桑酒都习惯了喊他“容景哥”了。
容景沉默了数秒,才道:“我也只比你大两岁,别把我喊老了。”
再继续喊“容景哥”,她只怕会一直把他当成邻居哥哥。
桑酒忍不住“扑哧”笑了,原来他是介意这个啊?
“那行吧,容景。”
不知为什么,称呼改变了之后,桑酒还真觉得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还被他抱在怀里,小脸抵着他硬邦邦的胸膛。
“容景,你什么时候开始健身了?”
她“咦”了一声,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他胸口。
容景暗暗吸气,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哑声道:“该睡觉了。”
“好吧。”
桑酒打了个哈欠,果真不再乱动,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自己睡着了。
容景长长吐出一口气,盯着怀里女孩沉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无奈轻叹。
其实不怪她没有分寸,而是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刻意模糊了两人相处的边界。
对于她的亲昵和接近,他从来都是纵容的,这也就导致了,她在他面前毫无顾忌。
可她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对她的宠溺和温柔,不是对邻家妹妹的疼宠,而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