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出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被金色大钟笼罩在内的虞胜。
毕竟入眼范围内，只有他一个活着的生灵。
由此可以断定，定是此人击碎了自己的尊者梦。
蒋涛身上凝聚起排山倒海的气势，望向虞胜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虞胜却毫无波澜的与他对视，甚至眼中浮现出一道揶揄和玩味。
但就是没有害怕可恐惧。
“呵！丧家之犬罢了！”
虞胜轻笑一声。
在蒋涛耳中，却宛如一道刺耳的嗤笑。
“你该死！你该死啊！！”
“我尊者境即将成，可却被你！被你这个该死的小辈，破坏了！！”
此刻，蒋涛情绪异常激动，半癫狂半悲切。
此生最大的期盼，却被人出手打碎。
一生最引以为傲、最接近、也是最有可能达成的成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掐灭。
他又怎能不癫狂？
轰——咔！
他的身上，某些东西……碎掉了。
是什么呢？
是他幼儿时期流下的汗水和泪水……
还是他青年时期立下的誓言……
亦或是中年时期从父亲手中接过的家族重担……
都是，也都不是。
那是一个武者最终的目标，更是他为之奉献一生所要达成的终极目的。
现在……
梦碎了。
他情绪突然恢复了正常，语气平静道：
“事已至此，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
嗡——
一道波纹从他身上绽放。
“血煞法·鲸吞！！”
轰隆！！
狂暴的撕扯力从他身上爆发。
只见天空之上的血煞蘑菇云被迅速搅动。
宛如油通过漏斗倾倒在壶中一般。
血煞之气与天地本源倒灌进他的体内。
他丝毫不顾及身上的伤势，丝毫不在意自己残破的身躯能否承受的住如此狂暴的血煞之力。
现在的他，只想争一口气。
找回自己年少时的那个尊者梦。
眼前这个笼罩在大钟中的人，就是亲手打碎他梦想的人。
他拼尽全力，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恢复巅峰实力，只为了那个曾经在月明星稀下练拳的少年。
“来！！来战！！”
蒋涛身上轰然爆发出了巅峰的战意，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虞胜。
“尊者境！我不要了！现在！你！来厮杀！”
他舔了舔嘴角，似乎恢复了曾经最为恣意放荡的年纪，眼中没有对于境界的渴望，只有对于强敌的战意。
“来！与我厮杀！！”
“我认得你！你是虞胜！是清河老祖的徒孙！是当代人皇！”
“我要看一看！当代人皇到底是什么水平！”
“年少时，我没有机会与绝巅天才对决！没想到老了快死的时候，遇见了你！”
“来吧！！来战！！”
虽然说以九阶巅峰的境界对阵一个八阶巅峰的虞胜，境界上差了一个大境界。
可天才就是能够越阶而战的。
更别提身负当代人皇气运之人。
感知着他身上迸发出的勃然战意，虞胜原本已经堵到了嘴边的骚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眼前这个蒋家老祖蒋涛，不是那个能够为了晋升境界而狠心血祭整个小日子的人。
而是……一个对于战斗最为纯粹的人。
这样的人，应当严肃对待。
虞胜收敛起笑意，面色庄重。
他缓缓散去了笼罩在身上的人皇钟。
两抹纯粹的气出现在左右手。
一抹，化作了人皇剑。
一抹，化作了人皇枪。
人皇幡中的恶魂对付这种境界的强者，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
身上琉璃金身和天魔降没有散去。
虞胜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的刺向蒋涛。
此刻的蒋涛，有着年少时气吞山河的豪迈。
二人就这样对视，一言不发。
一者，是九阶武圣巅峰，突破尊者境界未遂的壮志老年。
一者，是八阶镇海巅峰，身负人皇气运的恣意少年。
一时间，岁月的痕迹仿佛重叠。
“来战！！”
“来厮杀！！！”
虞胜沉声道。
轰——咔嚓！！！
二人同一时间冲出。
脚下的空间出现一道道镜子破碎的声音。
烟尘四起，血煞滔天。
地动山摇，空间破碎。
……
……
……
上官秋月已经突破至武圣境界。
就在大伊万爆炸的那一刻，天劫轰然降临。
睁开眼时，就见虞胜和蒋涛在厮杀。
她想要下去帮忙。
却被武长生阻止了。
“这是……一个男人的终极时刻，更是一位人皇的登神长阶！”
当虞胜残缺了半边身子，一瘸一拐出现在二人视线中时。
上官秋月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掉出来了。
武长生面色也是极为不忍。
二人飞速来到虞胜面前。
上官秋月一把揽住了虞胜残破的身躯，眼眶通红，大滴大滴的泪珠如同决堤一般，止不住的流下。
虞胜苍白的脸上有着一道狰狞可见白骨的伤痕，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抹了抹上官秋月的眼泪：
“娘，别哭了！我不是孬种！！”
武长生则是轻轻拍了拍他仅剩的一个肩膀，轻声道：“干得不错！不愧是我亲兄弟！”
“师叔，您就别打趣了！”
虞胜龇牙咧嘴道：“快给点大法力，救一救！再不救我就要臭掉了！”
更深处的虚空中，清河尊者紧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
地面上几根因为激动被拔下来的胡子说明了他心中的不安。
好在，虞胜以八阶镇海巅峰逆伐九阶巅峰武圣。
“好小子！不愧是老子的徒孙！！”
说着，他语气微沉，如同喃喃自语般继续道：
“不愧是……人皇……”
“嗡——”
他指尖凝起了浓厚的本源之力，夹杂着高纯度的无瑕气血，屈指一弹，撕破虚空直奔虞胜而去。
这边，武长生以大法力凝结出了治愈之力，融入虞胜体内。
见一道青色流光融入虞胜体内，哑然一笑：“师傅，你也在啊！”
接受了两位尊者的纯净本源和无瑕血气，虞胜的状态终于能够自理。
只见他鲸吞一口，磅礴无比的血煞之气瞬间将他笼罩，带领着他飞入高空中血煞最浓郁之处。
化作一团凝实的血球。
天地间溢散的本源伴随着鲸吞之力的加大，不断的向血球汇聚。
……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
轰咔——！
血球炸裂。
虞胜光溜溜的落在了地上，失去的半边身子已经完全复愈，天空中的血煞之气清扫一空。
“本源无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