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章 樱花惜别·侠刀承初心
黑幸太郎远涉重洋来到中国江南,本想挑战武林高手,彰显武士道精神,不料却亲历日军侵华的累累暴行,更目睹中华儿女英勇不屈的反抗身姿,心中早已波澜翻涌。尤其在三凤桥酒楼与阿炳的一番对话,让他彻底叩问初心——杀人放火、好勇斗狠、欺压平民,这绝不是武士该有的模样。
他决心辞别岗村司令,返回故乡追寻真正的武士之道。黑幸太郎的父亲与岗村司令有旧交,此次岗村邀他来江南,本指望他留在麾下听候调遣、为己所用,谁料黑幸太郎浪迹江湖,不晓军中规矩,还与怪拳师、阿福等“刁民”厮混,岗村不由得大失所望,倒不如让他早早归去,以免日后生出事端。
次日天未亮,无锡火车站已是人潮匆匆。沙壳子领着几个伪警候在门口,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心里却打鼓:黑幸太郎要回日本本土,他总算松了口气,可虎大少是被对方放走的,那红宝箱和虎啸功法该从何追寻?岗村若追究起来,自己又该如何交代?他转念一想,黑幸太郎也是日本人,自己招惹不起,况且是岗村司令让他送人的,这事儿与自己何干?
黑幸太郎身着整洁武士服,手提小箱,眼神平静地眺望远方。他在等一群特殊的朋友。不多时,一阵悠扬的二胡声传来,《樱花颂》的曲调在清晨的空气里流转,格外清晰。
黑幸太郎脸上绽开笑容,转身望去。阿炳拉着二胡走在最前,虎大少穿着昨日他所赠的武士服,身后跟着老胡、阿福、高素梅、杏妹等人,缓缓向站台走来。
“虎大少!”黑幸太郎快步迎上,满心喜悦。虎大少笑着走上前,手里捧着布包:“我来送你。”布包解开,一把精钢匕首映入眼帘,刀柄上刻着细密的樱花纹,“这是我请开元铁工厂的老师傅打的,你带在身上做个念想。”
黑幸太郎接过匕首,激动得说不出话。他解下随身佩戴的武士刀,双手捧到虎大少面前:“此刀已随我十年,是父亲所传。今日赠予你,愿你用它除暴安良、守护家园,做一个百姓爱戴的侠客。”
虎大少接过武士刀,入手沉重,刀身寒光凛冽,知是稀世好刀。他拱手道:“多谢相赠!我定用它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保家卫国,不负所望!”
一旁的日本兵见此情景无不惊讶,几个认识黑幸太郎的士兵主动上前敬礼。黑幸太郎点头回应,用日语沉声说:“战争是错误的,希望你们日后多做善事,莫再伤害无辜。”士兵们沉默不语,眼神里满是复杂——或许他们早已厌倦战争,渴望和平。
阿福跑上前,递过一个小布包:“这是你喜欢的那颗夜明珠,我把它还给你,你收好作纪念吧。”黑幸太郎接过布包,双眼泛红:“本来它就是你赢的,堂堂武士认赌服输,哪有归还之理?再说这颗夜明珠本是你们的,应该物归原主。我若带着它,只会日夜愧疚。”说罢,他郑重地将布包交还阿福。阿福想了想,点头收下。
沙壳子瞥见那颗夜明珠,心头猛地一跳——这不就和他从白云洞道观抢来、却不翼而飞的红宝箱里的宝物模样相似吗?他本想趁机打探线索,可看着虎大少等人的气场,再想到黑幸太郎的警告,终究没敢上前追问,到最后也没看清这颗夜明珠最终落到了谁手里。
就在此时,阿喜从篮子里拿出一包惠山油酥:“这是我们无锡惠山的特产,又香又甜又酥,你路上当干粮。”这一幕看得沙壳子在旁愣怔不已。
黑幸太郎紧紧抱着惠山油酥,感动道:“谢谢!我会永远记住无锡,记住你们这些朋友!”
阿炳的二胡声渐渐停歇,他走到黑幸太郎面前轻声说:“一路保重,愿下次相见时,无战无争,只剩和平。”黑幸太郎深深鞠了一躬:“一定会的!我坚信那一天不久便会到来!”
远处传来火车的隆隆声,沙壳子连忙上前催促:“太君,火车要进站了,该走了。”黑幸太郎转头瞪着他:“虎大少是我的朋友,你若敢欺负他,休怪我不客气!”沙壳子吓得连连点头:“不敢不敢,小的绝不敢!”
黑幸太郎最后看了虎大少等人一眼,满是不舍。阿炳等人一路送他到站台,一列火车由北向南驶来,汽笛长鸣着缓缓停下。黑幸太郎登上火车,推开车窗挥手告别。站台上,阿炳的二胡再次奏响《樱花颂》,旋律里满是惜别与期盼。
又一声汽笛长鸣,浓烟从车头滚滚冒出,老胡、阿福等人伫立站台,目送列车向上海方向远去,消失在晨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