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q基地训练室。
窗外的天色阴沉，像是随时会压下来一场暴雪。
训练室里的气氛也同样凝重，空气中弥漫着焦躁的火药味。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场训练赛了。
对手是w.w，一支在LpL处于中游水平的队伍。
按理说，拥有了oracle和Kaiser的Aq应该能轻松拿下，但战绩却是惨淡的1胜4负。
屏幕上，红色的水晶再次爆炸。
“输了。”
时衍摘下耳机，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一声在死寂的训练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主教练老王拿着笔记本，脸色铁青地走到两人身后。
“你们俩到底在打什么？啊？是在打比赛还是在打路人局？”
老王指着屏幕上的回放，手指都在抖。
“这一波团战，oracle你的加里奥为什么要闪现嘲讽进场？你没看到Kaiser的卡莎还在后面吗？你进去了，谁保Ad？”
他又转头看向秦封。
“还有你，Kaiser！看到中单进场了，你不跟伤害，你在旁边ob什么？等你飞进去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秦封低着头，那头金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看不清表情。
但他放在键盘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泛白。
时衍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声音沙哑。
“我的锅。我以为能换掉对面双c。”
“又是以为！”老王把笔记本重重合上。
“oracle，我知道你以前习惯了一个人扛着队伍走。以前那是没办法，队友跟不上你的节奏。
但现在你身边坐着的是谁？是Kaiser！是全联盟操作最好的新人Ad！你能不能试着相信一下你的队友？！”
时衍睁开眼，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封。
少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一种被压抑的低气压。
“休息半小时。”老王叹了口气，挥挥手，“都冷静一下。”
时衍拿起外套，推开训练室通往天台的门。
冷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扑面而来，让他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走到栏杆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迟迟没有点燃。
这是他的老习惯了。
压力大的时候，就喜欢叼着烟发呆，但不抽，为了保护手和嗓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
很重，很急。
时衍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
“为什么要那样打？”
秦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
时衍拿下嘴里的烟，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微红的少年。
“哪样？”时衍淡淡地问。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秦封上前一步，把他逼到了栏杆边。
“第三波小龙团，你明明可以把大招给我的，为什么你要自己肉身开团去卖？你就那么想死吗？”
“那是当时最优的解法。”
时衍冷静地分析。
“我用命换对面打野和Ad的大招，你只要收割就能赢。是你犹豫了。”
“去他妈的最优解！”
秦封突然爆发了，他一把揪住时衍的衣领，把他按在栏杆上。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呼吸可闻。
秦封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里，此刻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还有一丝委屈。
“时衍，你听清楚了。”
秦封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来Aq，不是为了看你为了我去送死的。我不是以前那个废物老张，我不需要你用命来给我创造输出环境！”
“我有手，我有操作，我能跟上你的节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时衍愣住了。
他看着秦封眼底那层薄薄的水雾，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这么多年了。
他习惯了冲在最前面，习惯了把所有伤害和控制都吃下，习惯了在黑白屏幕里祈祷队友能收割残局。
从来没有人抓着他的领子，红着眼睛告诉他：我不许你死，我要和你一起活。
时衍眼底的坚冰慢慢融化。
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了秦封揪着他衣领的手腕。
“松手。”时衍的声音软了下来，“勒得慌。”
秦封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松开手，有些狼狈地后退半步，别过头去。
“对不起……队长，我逾越了。”
时衍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重新把那根没点燃的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以前没人能跟上。”
“我跑得太快了，回头看的时候，身后总是空的。久而久之，就不敢回头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秦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既然你说你能跟上……那下一把证明给我看。”
“我不回头。你能不能追上来，看你的本事。”
秦封猛地转过头，眼里的怒火瞬间化作了狂喜和野心。
“好。”
“这一把你看着。我要是跟不上你，我这辈子不打职业。”
......
半小时后。
第六场训练赛开始。
对手依然是w.w。
bp阶段，老王刚想给时衍拿个稳健的控制型中单，时衍突然开口了。
“给我拿妖姬。”
老王一愣：“这版本妖姬容错率太低了，而且我们阵容……”
“给他拿。”秦封突然插话，他锁下了卡莎，“我拿卡莎配合他。只要他能进场，我就能飞。”
老王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行，那就疯一把。”
诡术妖姬乐芙兰锁定。
虚空之女卡莎锁定。
Aq最锋利的两把矛，同时出鞘。
游戏进行到二十分钟。
大龙坑附近爆发关键团战。
w.w的阵容非常扎实，奥恩在前面顶着，发条和厄斐琉斯在后面输出，阵型铁桶一般。
按照常规打法，Aq应该拉扯。
但时衍动了。
没有任何征兆，妖姬w【魔影迷踪】过墙，两段位移直接踩到了对面五个人脸上。
“疯了？！”老王在后面惊呼。
时衍瞬间被打成残血，但他没有退，而是按出了金身。
叮——
金色的雕像立在敌群之中。
w.w的五个人下意识地围住金身，准备等他起身瞬秒。
就在这一瞬间。
一道紫色的虚空索敌精准地命中了后排的厄斐琉斯。
紧接着，秦封动了。
R技能【猎手本能】！
卡莎化作一道流光，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直接飞进了那个人堆里，落在了时衍的金身旁边！
“他在干什么？！送双杀吗？！”
不。
落地的瞬间，卡莎开启E技能隐身，利用加速扭掉了发条的大招，同时q技能【艾卡西亚暴雨】倾泻而出。
此时，时衍的金身结束。
他没有逃跑。
起身的一瞬间，qR二连，配合卡莎的伤害，瞬间融化了满血的厄斐琉斯。
二打五。
那一刻，整个峡谷仿佛成了他们两人的舞台。
妖姬在人群中鬼魅般穿梭，卡莎在刀尖上极限走A。
你帮我挡技能，我帮你补伤害。
那种默契，就像是两个灵魂共用了一个大脑。
【Ace！】
团灭。
屏幕上，妖姬和卡莎都只剩下丝血，并肩站在满地的尸体中间。
“卧槽……”
辅助吴喻看傻了，“这……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双c吗？”
秦封摘下耳机，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满是汗水。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时衍看过来的目光。
时衍的眼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光亮，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也是找到归宿的安宁。
“跟上了。”时衍轻声说。
秦封咧开嘴，笑得像个傻子：“那是，也不看我是谁的Ad。”
当晚，回到宿舍。
洗漱完毕后，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
房间里关了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
“队长。”秦封突然开口，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沉。
“嗯？”时衍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今天在天台上我是不是太凶了？”秦封有些后怕，“你会不会生气？”
时衍轻笑了一声：“有点。不过骂醒了。”
“还有，以后别叫队长了。”
“叫名字，或者……衍哥。”
秦封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的，衍哥。”
“晚安，衍哥。”
黑暗中，时衍的嘴角微微上扬。
“晚安，Kai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