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千年星火》
澄心园内,气氛静谧而奇异。宋代风格的亭台楼阁悬浮于宇宙空间站之中,窗外是深邃的星空与远处蔚蓝的地球,园内却是小桥流水,茶香袅袅。时空在这里以一种和谐而不可思议的方式交错融合。
沈括请林远、云心以及几位核心队员在石桌旁落座。石桌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宋瓷茶具,与他之前投影所持的茶盏形制相仿。他亲自执壶,沸水冲入茶盏,嫩绿的茶叶舒展沉浮,散发出一种清冽而悠远的香气,与地球上的茶香略有不同,更添一丝旷野的韵味。
“此茶,乃火星奥林帕斯山麓,‘望乡苑’茶园所出,名曰‘星穹碧痕’。”沈括将茶盏轻推至众人面前,语气平和,仿佛在介绍自家后院的产出,“其性微寒,能宁神静心,于感悟灵能颇有裨益。”
林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这梦幻般的场景中定下神来。他端起茶盏,轻呷一口。茶汤入口微苦,旋即化为甘醇,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囟门,仿佛连日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都为之舒缓。更奇妙的是,他感觉自己与怀中那半块“灵能枢机”残片之间的感应,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沈公,”林远放下茶盏,恭敬地问道,“晚辈等心中疑惑万千。恳请沈公告知,我华夏先辈,究竟是如何……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星槎远航,火星植茗,这……这实在太过于惊世骇俗。”
沈括捻须微笑,眼中流露出追忆与自豪之色:“此事,说来话长。需知,尔等所读史书,所载不过俗世之变迁,王朝之更迭。然我华夏探求天地至理之心,自古有之,未尝一日或息。”
他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文风鼎盛、科技暗涌的时代:
“自先秦诸子,乃至两汉方士,于天文、地理、阴阳、五行之道,已有极深之钻研。至唐末宋初,有隐士一派,承先古之遗泽,参悟天地间除肉眼可见之物质外,尚存一无形无质、却充盈宇宙之基源能量,我辈称之为‘灵能’。此能量,与人之精神意念、万物之生机流转,乃至时空之经纬,皆息息相关。”
“及至仁宗朝,余主持司天监,观天象,察地动,更得窥灵能之妙用。遂汇集天下奇才异士,于官署之外,另设‘天工阁’,表面研制水运仪象台、改良历法,实则暗中钻研灵能驱动之术,欲造可翱翔星海之舟,即‘星槎’。”
“星槎之核心,便在于‘灵能枢机’。”沈括指了指林远怀中的残片,“此物非金非玉,乃是以特殊法门,凝练灵能晶华而成,可感应并汇聚宇宙灵能,化为推力,扭曲时空,实现星海跨越。其炼制之法,极为繁复艰难,且需与驾驭者心神相连。”
“至于火星……”沈括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早在真宗年间,借助对良渚古玉琮中残留的、更为久远的灵能印记的解读,吾辈已初步定位火星坐标,并知其上曾有古河道,疑似存在液态水痕迹。经过数代人之努力,至神宗时,第一艘具备远航能力的‘轩辕号’星槎终于建成。元丰五年,由巧匠班直后人班蒙率领,载精选之工匠、农师、学者百余人,携带各类作物种子、典籍工具,成功跨越亿万星河,抵达火星。”
“初至之时,火星确乃一片荒芜。然我先民,凭借无上智慧与坚韧毅力,依循古法,以灵能改造环境,于地下建立庇护所,引熔岩之地热,聚稀薄之大气,逐步改良土壤。历经数十年,方能在火星赤道昔日河道区域,建立起第一个永久定居点,命名为‘新汴’。”
“这茶树,”沈括看着盏中沉浮的茶叶,语气中带着感慨,“便是当时随船携带的闽北武夷山茶种,经过无数失败,最终利用灵能温养、结合火星赤壤特性反复选育,方成功存活、繁衍。饮此火星之茗,观窗外异星之景,思万里之外之故土,其心境,非言语所能尽述。”
听着沈括的叙述,林远、云心等人仿佛置身于那段波澜壮阔的隐秘历史之中。他们看到了先辈们仰望星空的梦想,看到了他们在实验室和工坊中呕心沥血的钻研,看到了星槎升空时那划破夜空的灵能光辉,看到了第一批火星拓荒者在红色土地上留下的第一个脚印……
那不是神话,那是一段被遗忘的、充满汗水与智慧的、真实的开拓史。
“然则,”云心忍不住问道,“如此伟业,为何在正史中毫无记载?后世为何对此一无所知?那些星槎、那些定居点,如今又在哪里?”
沈括闻言,神色渐渐变得凝重,他放下茶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四部分:灵能潮汐与隐遁》1
“世间之事,盛极而衰,此乃常理。”沈括的声音低沉下来,澄心园内的光线似乎也随之黯淡了几分,窗外的星辰仿佛变得更加遥远和冰冷。
“星槎事业,虽成就斐然,然其耗费亦巨。灵能枢机的炼制,需汲取天地灵能,虽取自宇宙,然聚合引导之间,难免对地球本土灵能场造成细微扰动。初时不觉,然随着星槎数量增多,航行愈发频繁,此等扰动逐渐累积。”
沈括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惜:“至北宋末年,天工阁诸位元老已敏锐察觉到,中原大地之灵能潮汐,有渐趋衰弱紊乱之象。其时,朝政腐败,外患频仍,人心动荡,本就与灵能之清静宁和相悖。更有一派朝臣,认为天工阁‘虚耗国帑,妄求虚无’,屡次上书要求裁撤。”
“与此同时,火星‘新汴’基地亦传来警讯。火星环境之恶劣,远超预估。灵能维持的生态圈规模有限,扩张艰难。且火星本土似乎存在一种极其隐晦的、能侵蚀灵能与心神的未知力量,我辈称之为‘星寂’。长期暴露于此,即便有灵能护体,亦难免心神损耗,甚至出现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