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的铁皮门还在发烫，刚才锈壳生物撞门时留下的凹痕里，绿色黏液正慢慢凝固成黑痂。李默靠在门后喘着气，匕首上的红光渐渐暗下去，刃口沾着的锈壳碎片被他随手擦掉 —— 刚才最后那只偷袭的小锈壳生物，差点就从控制台下方钻进来咬到阿伟的腿，幸好罗镇国用合金板死死压住了它的头。
“呼…… 这玩意儿的壳也太硬了。” 罗镇国把变形的合金板扔在地上，板面上的黑斑已经连成了片，边缘卷着的毛刺还在滴着绿色黏液，“再扛一次，这板就得碎成渣了。”
林溪没接话，她正蹲在控制台前，机械义指飞快地在布满灰尘的按键上敲击。淡蓝色的平行结晶被固定在电源接口处，光芒比刚才弱了不少，但控制台屏幕已经亮起大半，上面跳动着一行行绿色的代码，还有几处标着 “防御系统” 的红点在闪烁。“还差最后一步。” 她抬头看向老郑，“控制台右侧的线路，能接吗？”
老郑赶紧凑过去，手里的螺丝刀还沾着油污。他眯着眼看了看线路板上断裂的铜线，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电工胶布，点头道：“能接！就是得慢点儿，别碰着旁边的电容 —— 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咱们都得吃灰。” 阿伟也跟着蹲下来，从工具包里掏出万用表，小心翼翼地测着线路电压：“郑哥，我帮你看数值，你放心接。”
陆知还站在屏幕前，右手的断士棋子泛着微弱的蓝光，正对着屏幕上的防御系统分布图。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指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 —— 标着 “激光栅栏” 的红点旁，有一行小字备注着 “能量不足，需晶能补充”。“平行结晶的能量不够启动所有防线。” 他转头看向李默，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平常事，“只能选两个：激光栅栏挡正门，或者电磁屏障封通风口。”
李默刚想开口，就听见外面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 —— 比刚才那只锈壳生物更沉，还带着金属摩擦的 “嘎吱” 声，像是有什么更大家伙在靠近。张诚吓得往墙角缩了缩，抱着膝盖小声念叨：“别过来…… 别过来……”
“选激光栅栏。” 李默没犹豫，他走到控制台前，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红点，“通风口窄，就算有东西钻进来，咱们也能堵。正门要是被破了，这么多锈壳玩意儿涌进来，咱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陆知还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激光栅栏的启动界面：“需要有人去外面的配电箱手动合闸 —— 控制台这边只能送信号，合闸得靠人。”
这话一出，控制室里瞬间安静了。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谁都知道出去合闸意味着什么 —— 说不定刚打开配电箱，就会被锈壳生物盯上。
“我去。” 罗镇国突然开口，他捡起地上的合金板，虽然板已经变形，但好歹还能挡一下，“我扛着板走前面，快进快出，应该没问题。”
“我跟你一起去。” 李默也站了起来，匕首的红光重新亮起来，“我帮你看着周围，有情况我先上。”
陆知还没拦着，只是把屏幕上的配电箱位置调大：“从后门走，绕到侧面的配电箱 —— 正门方向的脚步声最密，别碰。合闸后按红色按钮，激光栅栏会在十秒后启动，记得快点回来。”
两人没再多说，罗镇国扛着合金板走在前面，李默跟在后面，轻轻推开了控制室的后门。暗红色的风沙立刻灌了进来，带着股更浓的铁锈味。后门外面是条狭窄的通道，两侧堆着废弃的矿桶，风吹过桶壁，发出 “呜呜” 的响声，像在哭。
“小心点。” 李默压低声音，匕首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痕。他走在通道外侧，眼睛盯着通道尽头的拐角 —— 那里就是配电箱的位置，隐约能看到箱体上的黄色警示灯。
罗镇国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往前冲。刚到拐角，就听见 “嘶” 的一声 —— 一只半人高的锈壳生物从矿桶后面钻了出来，爪子直逼罗镇国的胸口。罗镇国反应快，赶紧用合金板挡住，“哐” 的一声，爪子撞在板上，震得他手臂发麻。
“我来！” 李默趁机绕到锈壳生物身后，匕首红光劈向它的腹部 —— 之前陆知还说过，这玩意儿的腹部是弱点。刃口刚碰到甲壳，就听见 “咔嚓” 一声，甲壳裂开一道缝，绿色黏液喷了出来。锈壳生物惨叫一声，转身想扑李默，却被罗镇国用合金板死死顶住，动弹不得。李默趁机又是一刀，直接刺进裂缝里，锈壳生物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快走！” 李默拉了把罗镇国，两人冲到配电箱前。罗镇国用合金板挡住周围，李默打开配电箱门 —— 里面的线路乱得像团麻，只有红色的合闸按钮格外显眼。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按钮，配电箱上的绿灯亮了起来，同时传来 “滴” 的一声提示音。
“走！” 两人转身就往回跑，刚冲进后门，就听见外面传来 “滋啦” 的激光声 —— 红色的激光栅栏从正门上方的金属槽里射出来，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红线，把试图靠近的锈壳生物挡在了外面。
控制室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老郑刚接完最后一根线路，擦了擦汗笑道：“成了！这激光栅栏要是早点启动，老赵和孙强也不至于……”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 —— 想起刚才死掉的两个人，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重。
林溪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只是把屏幕上的防御系统界面调出来：“激光栅栏能撑二十分钟，平行结晶的能量还能再启动一次电磁屏障 —— 咱们得趁这二十分钟，决定下一步去哪儿。”
陆知还走到屏幕前，棋子的蓝光对着屏幕上的采矿站核心区方向：“核心区有能量信号，应该是主神要的能源核心数据。但那里的锈痕能量比外围浓三倍，说不定有更危险的东西。”
李默靠在控制台旁，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 罗镇国虽然累得喘粗气，但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陆知还虽然话少，但每次都能精准找到关键，比顾小缘少了点跳脱，却更让人放心；老郑阿伟手忙脚乱的，但从来没掉过链子；就连最胆小的张诚，也没再像之前那样哭闹，只是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眼神里多了点求生的坚定。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团队好像也不错。以前跟楚肖毅、顾小缘一起行动时，他总爱说些中二的话，顾小缘还总吐槽他 “动漫看多了”。现在看着这些刚认识没多久的人，竟然也有了种 “并肩作战” 的感觉 —— 这种感觉，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二十分钟够了！” 李默突然站直身体，匕首的红光举到胸前，眼神亮得像燃着的火焰，“咱们现在就去核心区！激光栅栏挡得住一时，挡不住一世，与其在这儿等锈壳玩意儿破门，不如主动出击 —— 别忘了，咱们可是要拿到能源核心，解决‘锈痕清扫小队’！”
这话一出口，控制室里的人都愣了。林溪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锈痕清扫小队’？你动漫台词看多了吧？” 嘴上这么说，她手里的代码却已经调出了核心区的路线图，显然是默认了李默的提议。
罗镇国没听懂什么是 “动漫台词”，但觉得李默这话挺提气的，拍着合金板笑道：“好！就听李兄弟的！咱们主动出击，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陆知还看了李默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困惑 —— 刚才还挺沉稳的人，怎么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但他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核心区的通风管道能通到控制室后面，咱们走管道，能避开大部分锈壳生物。”
老郑和阿伟也跟着点头，阿伟还小声问老郑：“郑哥，‘锈痕清扫小队’是什么意思啊？听起来挺厉害的。” 老郑摸了摸头，笑道：“管它啥意思，能活着出去就行！”
张诚也慢慢站起来，虽然还是害怕，但也跟着小声说：“我…… 我会跟紧你们，不添乱。”
李默见大家都同意，更兴奋了，他走到控制台前，指着屏幕上的核心区路线，像个指挥官一样比划着：“咱们分两队 —— 罗哥你扛着板走前面，我跟你一组，负责开路；陆哥你跟林溪一组，负责找能源核心数据；老郑阿伟负责修设备，张诚跟在陆哥他们后面，注意安全。等拿到数据，咱们就撤，争取在激光栅栏失效前回到这里！”
他说得眉飞色舞，匕首的红光在屏幕上晃来晃去，活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林溪看着他这副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没再吐槽 —— 她知道，这才是李默本来的样子，以前跟楚肖毅、顾小缘一起时，他总这样，只是之前因为担心解封的事，又加上刚认识新成员，才一直绷着。现在他认可了这些人，才敢把真实的一面露出来。
陆知还已经走到通风口旁，用断士棋子撬开了通风口的盖子：“走吧，时间不多了。” 他探头看了看通风管道里的情况，又补充道：“管道里窄，只能一个一个走，注意脚下的锈钉 —— 别被扎到，这里的锈钉可能带腐蚀性。”
罗镇国第一个爬进通风口，合金板被他横放在身前，小心地往前挪。李默跟在后面，匕首的红光照亮了管道里的黑暗，能看到管壁上布满了锈迹，还有几根断掉的电线垂在半空。陆知还、林溪、老郑、阿伟、张诚依次爬进管道，通风口的盖子被轻轻关上，只留下外面激光栅栏 “滋啦” 的声音，还有越来越近的 “咚、咚” 脚步声。
管道里很安静，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和爬动时的摩擦声。李默爬在第二个，能听到前面罗镇国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后面陆知还提醒 “小心左边有裂缝” 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虽然危险，却让他想起了以前跟楚肖毅一起爬通风管的日子 —— 那时候楚肖毅总嫌他爬得慢，还总说他 “中二病没救了”。
“喂，陆哥。” 李默突然开口，声音在管道里传得有些模糊，“你说咱们拿到能源核心后，能不能用平行结晶修修我的匕首啊？你看这刃口，都快崩了 —— 要是能修成‘闪电脉冲斩舰刀’，下次再碰到锈壳玩意儿，一刀就能劈了它们！”
陆知还愣了一下，没明白 “斩舰刀” 是什么意思，只是如实回答：“主神提示说平行结晶只能修当前副本的特定设备，你的匕首是外来的，修不了。”
林溪在后面忍不住笑道：“李默，你别做梦了，还‘斩舰刀’？能把你这匕首的能量槽修好就不错了。”
李默撇了撇嘴，却没反驳 —— 他知道林溪是在调侃他，但这样的互动，让他觉得更安心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罗镇国突然停下了脚步：“前面有光 —— 好像是管道的出口。”
陆知还赶紧爬上前，透过出口的缝隙往外看 —— 外面是个巨大的空间，中间有一根高大的金属柱，上面泛着暗红色的光，应该就是能源核心。周围散落着几具锈壳生物的尸体，还有几道深沟，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
“小心点。” 陆知还的声音沉了下来，断士棋子的蓝光突然变得刺眼，“核心区的锈痕能量比我想象的浓 —— 还有别的东西在这里，不是锈壳生物。”
李默也凑到缝隙前，借着外面的红光，能看到金属柱旁有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像风。他握紧匕首，红光重新亮起来，刚才的中二劲儿收敛了不少，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
通风口的盖子被轻轻撬开，外面的空气带着股更浓的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罗镇国先跳了下去，合金板挡在身前，警惕地看着四周。李默跟着跳下去，匕首的红光扫过周围，却没看到刚才那道黑影。
陆知还、林溪等人也陆续跳下来，老郑刚落地，就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 他低头一看，是半截锈迹斑斑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道奇怪的纹路，跟陆知还棋子上的纹路有点像。
“这是什么？” 老郑捡起金属片，递给陆知还。
陆知还接过金属片，刚碰到，棋子的蓝光就突然暴涨，他皱着眉，眼神里带着困惑：“这是…… 锈痕的标记？好像是在指引什么方向。”
就在这时，金属柱突然发出 “嗡” 的一声，暗红色的光变得更亮了。周围的地面开始震动，几道黑影从金属柱后面冲了出来 —— 不是锈壳生物，而是穿着暗红色盔甲的人，手里拿着泛着绿光的武器，正 “嘶嘶” 地对着众人，盔甲上的锈迹纹路，跟陆知还手里的金属片一模一样。
“是锈痕小兵！” 李默喊了一声，匕首的红光劈向最前面的小兵。林溪也赶紧展开代码光纹，挡住小兵的攻击。罗镇国扛着合金板冲上去，跟小兵撞在一起，发出 “哐” 的巨响。
陆知还站在后面，手里的金属片和棋子都在发光，他看着眼前的锈痕小兵，眼神里带着困惑 —— 这些人的盔甲纹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战斗再次打响，而金属柱的顶端，一道暗红色的光柱正慢慢升起，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李默一边跟小兵拼刀，一边看着那道光柱，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他们找到能源核心了，但这核心，好像不仅仅是 “数据” 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