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波连忙道：“陆老板言重了，以你我二人往日的交情，不至于这样说。”
陆东兴想想也是，这个矮脚波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脑子快速运转起来，道：“陈厂长，难不成是新厂长搞得鬼？”
陆东兴说完便对着韩玉婷使了个眼色，韩玉婷立马拉着椅子，朝着陈海波的身上贴了上去。
韩玉婷一边给陈海波夹着菜，一边贴心地道：“陈厂长尝尝这块咕噜肉，是这里的招牌菜，外焦里嫩，味道好极了。”
陈海波一下子被韩玉婷身上的香气迷住了，嘴角的口水不经意间流了出来，眼神呆滞地一味点头笑了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陈海波突然想到这个难题道责任就应该全部推给张明，反正这件事也确实是张明搞的，自己不应该替他背锅。
陈海波连忙道：“是啊，陆老板你我认识多年，我对你怎么样还不清楚吗？这事情还不是这个新厂长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不，第一把火就放在了我们电线厂的财政上，两天前开会通知要求一个礼拜之内追讨货款，按照约定期限，现在就还剩下五天时间。”
“五天？奶奶的，我给他个锤子！”
陆东兴恼羞成怒，再也没有了刚才谦谦君子的模样，把酒杯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吓得韩玉婷花容失色。
大半年的货款至少过百万，陆东兴刚买了四十多万的丰田佳美，又把钱投到了其他生意上，账户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了。
陆东兴的产业也依靠着这些货款帮助下，生意越做越大，范围越做越广。
这些年曹建忠和陈海波之所以默认陆东兴拖欠货款，那自然是逃不过利益输送到问题，要不然曹建忠也不可能白白帮着陆东兴，在电线厂扛住压力拖欠工人工资。
陈海波面对陆东兴的发泄情绪，他也是很为难，按理说这一百多万货款早就应该结算了，但是无奈他们都串在利益链上，有些事情也只能捂着鼻子帮忙打掩护。
陈海波道：“陆老板，你也不用发这么大脾气，这一百多万货款也确确实实拖了大半年，于情于理，这事情你理应感谢我和曹书记在电线厂的付出。”
陆东兴心里暗骂着陈海波迟不要，早不要，偏偏在他买了车和把钱投资出去再来要，他和曹建忠，陈海波三人一直以来都是合作默契。
而如今打破这个默契的罪魁祸首是新厂长张明，按理说陆东兴应该要帮着陈海波对付张明，但是陆东兴心里并没有这样想，反而内心开始隐隐约约懊悔起自己的失误。
随着新厂长的到来，张明才是货真价实的一把手，曹建忠和陈海波沦为二三把手，而陆东兴至今还在抱着二三把手的腿，这不是失误是什么？
想到这里，陆东兴心里也已经有了想法，认为这是张明故意敲打自己，心中的怒气竟散去了大半，反而有些高兴。
他高兴的是张明重视他这个经销商，换着法子逼自己向他靠拢。
陆东兴想明白之后，心里就再也没有了怨气，反而是来了兴致，和陈海波聊了一些其他不痛不痒的话题便借故提出结束饭局。
“陈厂长，你先慢慢吃，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办，就先告辞。”陆东兴道。
等陆东兴起身后，韩玉婷则拿着桌上的纸巾开始轻轻地拭擦嘴角，举手投足间尽显柔情。
陈海波满脸淫笑着道：“陆老板你有事先去忙，玉婷等会送我回去就行。”
陆东兴有些错愕，心想这个陈海波还真不客气，想当初陈海波这个常务副厂长还算是电线厂二把手的时候，陆东兴没少让玉婷去跟他打交道。
后面为了达成更好的合作，他咬咬牙，让韩玉婷爬上了陈海波的床，但是合同签完之后，陆东兴就再也不舍得了。
何况是现在，陈海波现在很明显跟新厂长不对付，他这个常务副厂长哪里比得上真真正正的厂长张明。
陆东兴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好意思了陈厂长，你这不是催我们公司付货款吗？玉婷要陪着我回去公司加班，争取早点理顺账目，货款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陆东兴话音刚落，韩玉婷便直接起身，跟在陆东兴身后，眼神再也没看陈海波一眼。
陈海波内心感叹，真是世态炎凉，哪能不清楚这是陆东兴变脸的意思，也许韩玉婷只能成自己的往日追忆了。
而陆东兴带着韩玉婷出了门之后就坐上了佳美，直接驱车到了一家豪华宾馆，在这个晚上，韩玉婷被折腾到半夜才昏昏欲睡。
清晨，一缕阳光唤醒了正在熟睡的陆东兴，他慵懒地爬起床穿上衣服，习惯性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纸币，放在了韩玉婷的包里便出了门。
陆东兴先是到了烟酒行买了两条华子和两瓶五粮液，装在一个黑色袋子里便驱车到了双峰电线厂。
门卫看到了一辆崭新的丰田佳美来到工厂门口，觉得很陌生，于是循例上前询问来意，还没等门卫靠近，陆东兴便降下了车窗露出头来，朝着门卫丢了一包烟。
门卫一看是电线厂的大客户陆东兴，连忙把门打开，一脸谄笑着哈腰点头目送。
陆东兴停好车后拎着礼品，找着电线厂销售科科长吴名浦带路，来到了张明的办公室。
“嘭嘭嘭”
“张厂长，在忙吗？”
“我是销售科的小吴，这是五金建材经销商陆东兴，陆老板。”
张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吴有些熟悉，隐约记起这个小吴就是销售科的科长。
但是吴名浦这个带着人敲门直接进来的举动确实不礼貌，按理说还是要先通报一声，得到张明的同意后，再把人带进来的。
只不过在电线厂里并没有太多人把张明放在眼里，要不是今天是陆东兴跑去他的办公室，叫他引荐，他估计还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张明的办公室。
也并不光光是吴名浦不想向张明靠拢的原因，更多的是吴名浦仅仅是一个正股级的科长，在电线厂有二十几个这样级别的科长或者主任，二人并没有直接的工作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