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姨,这是我们单位的领导,过来慰问我们的。”张明向家里人介绍起黄文军一行。
张华和张勇连忙搬了凳子过来,张明还细心地拿着手巾给黄文军擦了擦凳板。
黄文军坐下来之后,向张明说了陈宇航,钱风,何文山,还有钟大福等人为了他鸣不平到县里告状的事情。
张明惊讶地道:“他们真去了?那天开会我以为他们是故意这样说找借口离开会议现场的。”
“张明同志,你现在在东镇镇的威望可是无人能比啊。”黄文军有点酸酸地说着。
黄文军继续接着道:“现在县里对你和刘吉的事情做了处理,按理说我是不能和你透露的,毕竟组织上有纪律,所以我今天也不能说太多,只是希望你去到了新的单位可以继续不忘初心,好好做事。”
张明连忙站起来疑惑地看着黄文军,道:“领导,就为了这点事要把我调走,这……”
黄文军把张明按坐下来道:“张明,瞧把你紧张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说不定是件好事呢。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可以来找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上级嘛。”
张明点了点头,心里有很多问题,但是又不能直接说出口。
送别黄文军等人后,张明便把手上的慰问金递给了慧姨,然后带着两个弟弟去找道工师傅给父亲挑地方。
在东镇镇政府这边,丁力回来之后听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丁力也彻底怒了,指着刘吉鼻子骂了半天。
这两天也开始恢复了平静,刘吉低调得出奇,除了上下班,哪里都不敢去,终于憋到了第三天,刘吉看似乎风平浪静没事发生,便开始到其他办公室看看。
没曾想,除了民政办对他热情之外,其他部门单位基本上都不搭理他,连政府办主任陈宇航则是直接对他摆起了脸色。
刘吉知道,张明是陈宇航的救命恩人,他这次的做法确实是过头了,也不好跟陈宇航较真,于是找着王德林打探一些消息。
“老王,前几天陈宇航他们说带人去县里的事情,后面他们有没有去?”刘吉问。
王德林道:“这个我哪知道啊,我都在会议室没出去,也没看着。刘镇长,你不用担心,这帮土包子也就敢说说,陈宇航自己都是公务人员,他敢带头做这事情怕茅坑点灯,找屎啊。”
刘吉宽慰地点了点头。
钟惠这些却因为张明的遭遇哭红了眼,回到家里问着钟大福:“爸,你知道张明家在哪吗?我想去看看他。”
钟大福爱怜着道:“闺女,这时候你去找他不合适,他爸刚走,你这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去,等他过几天回来再说好不好。”
钟惠抱怨着道:“爸,你怎么这样说话的啊,张明都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他肯定很难受的,那个刘吉又这么欺负人,都不知道县里那些大官是怎么想的。”
钟大福其实内心也是能理解自己女儿的想法,只不过他自己也不认识张明的家在哪里,就算是认识,他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就这样上门去,这种事情在农村还是很忌讳的。
东镇镇天上的云总像被风推着似的,白一团、蓝一片地慢慢挪;就这么看着它们飘来飘去,日子竟也悄无声息地滑过了一天又一天。
陈宇航这天也刚好接到了县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张明去组织部一趟。
陈宇航挂完电话后心里忐忑,总觉得不踏实,心想组织部来电话十有八九是要考察干部的,联想起张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陈宇航心里萌生出一个想法,那就是县里要处罚张明,要把他调到清水衙门去。
陈宇航不敢怠慢,连忙到司机休息室喊来了钱云。
钱云轻车熟路地带着陈宇航赶往张明道老家,在陈宇航的简单表述之后,心里也是明白了大概,脚步有些无力地上了面包车。
张明知道从上车开始的这一路,都是往后退的开始。而这一路上陈宇航都不敢说话,他的脑子很乱,他在想是不是他前几天带着人到县里告状的事情,导致连累了张明。
最终还是张明打破了车内的沉寂。张明道:“陈主任,我听说你前些天和钱风,何文山他们去县里告状了?”
陈宇航心里咯噔一下,就像做错了事情被发现一样心虚,陈宇航尴尬地点了点头。
张明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相反很愧疚地道:“谢谢你。”
陈宇航此时鼻子一酸,他情愿张明骂他一顿,都不要说这些感谢他道话。
张明接着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做我们这一行的,敢出头的人不受领导欢迎的,以后做事要保护好自己。
可能我以后不在东镇镇了,你在东镇镇有什么困难多点找李丽珍还有丁亮他们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找丁力,其实丁力这个人还是可以的。”
陈宇航和钱云都震惊了,这是……
钱云心直口快道:“哥…张镇长,你这是要调走了吗?”
陈宇航刚才紧绷的神经此刻彻底断开,局促不安地道:“张镇长,组织上真的决定了吗?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张明道:“嗯,之前黄文军来我家给我提了一下,但是没有说得很具体,但是离开东镇镇是肯定的了,就不知道是去人大还是政协了。”
张明说完便苦笑了起来,一个还没满24岁的年轻干部去人大政协,真是笑掉龙门县干部的大牙。
车子开到了县委办公楼门口,保安认得张明,便让他直接开了进去。
张明下车前让钱云他们先回去,不用等他。但是陈宇航坚决要留下来等他。
在县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引领下,张明来到了组织部副部长任达华的办公室。
“任部长你好,我是张明。”张明刚经历丧父之痛,也知道这一次过来是准备好接受新的任命的,只是这一次任命将有可能是他自己政治生涯的最后一站,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力气去恭维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