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后的第三年,同源界的春日总是来得格外温润。林辰正在共生碑前指导各族孩童演练基础灵力诀,腰间的古玉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烧穿衣料。
“嗯?”他猛地按住古玉,玉面已自发亮起,投射出一道清晰的光幕——正是那片在太极石预言中见过的灰色大陆,鸿蒙墟。
光幕里,“归乡”战船正被无数黑色藤蔓疯狂缠绕,那些藤蔓像活物般蠕动,尖端冒着粘稠的黑雾,每缠上船板一寸,木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更令人心惊的是,船帆上“归乡”二字已被黑雾侵蚀得只剩残影,甲板上一道身影正挥剑抵抗,剑光凛冽,招式起手式赫然是林氏先祖独传的“玄渊破”!
“这招式……”林辰瞳孔骤缩,那是林族最高深的剑法,连族中长老都只学得皮毛,怎么会出现在鸿蒙墟的战船上?
“不是万年后的劫!”凌渊恰好巡星路过,看到光幕瞬间明白了什么,星纹袍的灵力与古玉共鸣,让影像更清晰了些,“有人正在鸿蒙墟挣扎,而且……和你林氏有关!”
光幕中的身影虽看不清面容,却能看出他已到强弩之末,黑色藤蔓顺着他的剑峰攀爬,眼看就要缠上他的手腕。就在此时,古玉突然迸发出灼热的战意,震得林辰虎口发麻,一股从未有过的急切感顺着手臂蔓延全身——那是玉身自带的召唤,仿佛在嘶吼着“快去”!
“它在催我们出发!”林辰握紧古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不是预言,是求救信号!”
苏清月的灵体闻声而至,指尖圣光轻轻点在古玉上,银白光芒与玉光交织,光幕中突然闪过几行破碎的文字,像是用剑刻在船板上的:
“藤蔓食魂……”
“需太极石之核……”
“归乡……归……”
文字到最后戛然而止,显然刻字人已无力继续。但这寥寥数字已足够惊人——黑色藤蔓以魂为食,而破解之法竟与太极石的核心有关!
夏嫣然的青铜鼎从共生碑下飞出,鼎光笼罩住光幕,试图看清更多细节:“鼎说,这些藤蔓是‘噬魂藤’,古籍记载它们只生长在灵力极端失衡的地方,以生灵的魂魄为养分……鸿蒙墟的失衡,比我们想象的更早!”
林辰突然想起太极石分裂的三枚晶石,其中一枚正被他封印在共生碑底:“太极石之核……难道要我们去本源界取下太极石的核心?可那样会让刚稳定的三界再次失衡!”
“未必是要取走核心。”凌渊凝视着光幕中战船桅杆上的玉佩,那些玉佩的纹路与混元玉极为相似,“你看那些玉佩,像是用太极石碎片炼制的。或许他们需要的,是我们用同源灵力激活碎片,暂时压制噬魂藤。”
古玉的震颤越来越急,光幕中的身影已被藤蔓缠住了脚踝,剑光越来越弱。林辰能感觉到,那道身影的灵力波动正在快速消散,若再耽搁,恐怕连残骸都留不下。
“不能等了。”他当机立断,拔出腰间长剑,古玉的光芒顺着剑峰流淌,“凌渊,你去本源界联络守护灵,说明情况;嫣然,准备青铜鼎,我们需要它的防护;清月,你的圣光能安抚魂魄,或许能暂时护住那道身影的魂灵。”
苏清月的灵体轻轻点头,圣光与古玉的共鸣越发强烈,光幕中突然闪过一张模糊的面容,虽布满血污,眉眼间却与林氏族谱上的先祖画像有七分相似!
“是先祖的分支?”林辰心头巨震,古玉的战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几乎要自行出鞘,“无论你是谁,我们这就来!”
他转身望向共生碑,碑上“三界共誓”的字迹在阳光下闪烁。归乡三年的平静,终究是暴风雨前的喘息。鸿蒙墟的阴影提前笼罩,战船与先祖招式的关联,噬魂藤与太极石之核的牵扯,都在诉说一个真相——鸿蒙墟藏着的,或许不只是未来的劫难,更是林氏乃至整个同源界被遗忘的根源。
古玉的战歌在风中回荡,像号角,像催促,更像跨越时空的呼应。林辰握紧长剑,率先朝着本源界的方向走去,身后,凌渊与夏嫣然的身影迅速跟上,青铜鼎的嗡鸣与星轨的蓝光交织,奏响了新的征途序曲。
这一次,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那片灰色的放逐之地。为了素未谋面的同胞,为了被遗忘的过往,更为了不让归乡的船,永远沉没在噬魂藤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