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夏去秋来。李家沟后山那百多亩新建的温室大棚,已如银灰色的巨毯般铺陈开来,在秋阳下熠熠生辉,与原有的四十六亩连成一片,气势恢宏。内部,智能控温、自动喷雾系统已调试完毕,新培育的健壮菌种,在扩繁后的白蚁群辛勤“耕耘”下,已开始在新菌床上扎根蔓延,长势喜人。整个合作社,俨然已是一座现代化、规模化的农业产业园。
李森站在新建的、三层高的办公楼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片倾注了他无数心血的产业,心中并无太多志得意满,反而有种沉甸甸的责任感。规模越大,牵扯的利益方越多,管理越复杂,潜在的未知风险也如影随形。他深知,唯有自身实力不断提升,才是应对一切变数的根本保障。
过去数月,他白日里忙于合作社日益繁冗的事务——扩建收尾、新员工培训、市场渠道维护、与各路代理商周旋、应对偶尔上门“取经”或“考察”的各色人等。李小梅已能独当一面,将生产管理打理得井井有条;李富贵则成了最好的“外交官”,处理乡里关系得心应手;陈伯等一干老人,也成了技术骨干,带着新人们熟悉流程。合作社这台机器,虽偶有磕绊,但总体运转顺畅。
而真正属于李森自己的时间,是夜深人静之后。他几乎雷打不动地潜入后山,进行着更为严苛的修炼。
《星辰炼体诀》的修炼,已从最初的皮肉淬炼,深入至筋骨层面。引动的星辰之力愈发磅礴,带来的痛苦也呈几何级数增长。每一次修炼,都如同置身于无形的锻打洪炉之中,万千星辰光针不仅刺穿皮肉,更仿佛要钻入骨髓,将每一根骨头碾碎重组。那种痛楚,足以让意志不坚者精神崩溃。李森常常痛得浑身痉挛,汗出如浆,却始终紧守灵台一点清明,以《万法归一诀》的基础心法调和灵气,滋养修复,同时以强大的意志力引导着星辰之力,一遍遍冲刷、熬炼着自己的筋骨。
付出总有回报。他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韧,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古铜色光泽,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坚韧异常,寻常刀剑难伤。筋骨强健,力大无穷,如今单臂一晃,便有千斤之力,全力爆发之下,开碑裂石亦非难事。速度、反应、耐力更是远超常人极限,五感敏锐得能听到数十丈外落叶触地的微响。
在炼体之余,他并未放下对凡俗武术的锤炼。力量与体魄的暴增,让他演练起那些拳脚功夫来,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八极拳的顶、抱、担、提、挎、缠,劲力刚猛暴烈,一拳一脚皆带有风雷之势;咏春拳的日字冲拳、黏手短打,速度更快,穿透力更强;谭腿的鞭、扫、蹬、踹,如钢鞭铁棍,凌厉无匹;散打的组合技击,在他手中更是信手拈来,浑然天成。他不再拘泥于某一门某一派的固定招式,而是将各家精华融会贯通,结合自身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对发力技巧的入微掌控,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简洁高效、凌厉狠辣的实战风格。举手投足间,已隐隐有了一丝宗师气度。
这一夜,月隐星稀,秋风萧瑟。李森刚刚完成一轮极其痛苦的筋骨淬炼,正盘膝调息,恢复着几乎耗尽的体力和灵力。忽然,他心有所感,体内那已充盈至练气二层巅峰的灵气,竟自行加速运转起来,变得异常活泼躁动。丹田之中,灵气旋涡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中心点传来阵阵吸力,疯狂抽取着周身经脉中的灵气,甚至引动了矿洞内稀薄的天地元气,形成一个小小的灵气旋涡,向他汇聚而来。
“要突破了!”李森心中一凛,立刻收摄心神,全力运转《万法归一诀》功法,引导着这股磅礴的能量冲击那层通往练气三层的无形壁垒。
“轰!”
仿佛脑海中响起一声惊雷,壁垒应声而破!刹那间,更为广阔的经脉被开拓出来,丹田容量倍增,原本有些粘稠的灵气变得更为精纯凝练,奔腾流淌的速度也快了几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全身,神识探查范围骤然扩展,能清晰覆盖方圆近百丈!对周身灵气的感应和操控,也变得更加得心应手。
炼气三层,成了!
李森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气息沉凝浑厚。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和强健无比的体魄,一种“人力有时尽,而我力无穷”的自信油然而生。如今的他,若再面对当初镇上那群混混,恐怕无需动用任何法器符箓,单凭这身武功和体魄,就能在呼吸间将其尽数放倒。
“炼体小成,武技融汇,修为突破……总算有了些自保的本钱。”李森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起身,随意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骨节发出噼啪脆响,在寂静的矿洞中回荡。随手一拳击向身旁石壁,并未动用全力,只听“噗”一声闷响,石壁竟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拳印,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不错。”李森满意地点点头。实力的提升,让他面对未来可能的风浪时,底气足了不少。
数日后,合作社新建的培训教室内。李小梅正在给新招聘的几十名员工进行岗前培训,讲解鸡枞菌的生长习性、采摘标准和注意事项。李森惯例前来巡视,顺便看看新人的精神面貌。
培训结束,新员工们陆续散去。李小梅收拾着讲义,对李森笑道:“森哥,这批新人素质不错,很多都是周边村回来的年轻人,肯学,也踏实。”
“嗯,你费心了。”李森点点头,目光扫过教室,忽然看到角落里有几个小伙子没急着走,而是凑在一起,比划着拳脚,似乎在讨论什么,隐隐传来“直拳”、“鞭腿”之类的词。其中一人,正是之前想跟他学功夫的栓子。
李森心中一动,走了过去。栓子几人见老板过来,连忙停下动作,有些拘谨地站好。
“聊什么呢?这么起劲?”李森笑着问。
栓子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森哥,俺们……俺们瞎比划呢。看您平时练功那么厉害,心里痒痒,也想学两招防身。”
旁边一个叫二狗的小伙子也附和:“是啊森哥,现在晚上送货啥的,会两下子心里也踏实点。”
李森看了看这几个眼神热切的小伙子,都是本村或邻村的青年,身板结实,眼神清亮。他沉吟片刻,忽然有了个想法。合作社规模越来越大,难免会与外界有更多接触,培养几个身手不错、忠心可靠的年轻人,或许将来能派上用场。而且,传授些强身健体的外门功夫,也能提升员工的凝聚力和身体素质。
“想学功夫是好事。”李森开口道,“强身健体,也能护佑乡里。这样吧,以后每天开工前半小时,或者收工后,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们一些基础的拳脚,强身健体为主。但有一点,学了功夫,是用来防身和帮助人的,绝不能恃强凌弱,惹是生非。否则,我第一个不答应!”
栓子几人闻言,大喜过望,连连保证:“森哥放心!俺们一定守规矩!谢谢森哥!”
消息传开,合作社里不少年轻小伙都动了心,连一些中年员工也跃跃欲试。于是,每天清晨或傍晚,合作社大院的一角,便多了一道风景——李森带着一群员工,练习最基础的站桩、步法、拳架。他教的并非高深的内家功夫,而是糅合了军体拳、长拳以及一些实用格斗技巧的简化版外门功法,重在打熬筋骨,提升反应和协调性。在他这位“宗师”级人物的亲自指点下,员工们进步神速,精神面貌也为之一新。李富贵等人见了,也乐见其成,觉得李森这是在凝聚人心,好事一桩。
李森则通过这种方式,不仅 提升了自己在员工中的威望,也为自己将来可能需要动用“非常规”力量时,提前埋下了一些合理解释的种子。当然,核心的修真之秘和真正的杀人技,他是绝不会外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