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带着随员刚走。
刚才还紧绷着的中院,“嗡”的一声,瞬间炸开了锅。
街坊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
议论的焦点却变了,不再是那三位新上任的调解员。
而是刚才,那个敢在王主任面前,不卑不亢提问题的何雨柱。
“哎,你们说,这傻柱今儿是咋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可不是嘛!你瞅瞅他问那几个问题,多有水平!”
“把调解员的权都给框得死死的,以后那仨老家伙想作威作福,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傻柱不是真傻,是大智若愚!以前咱们都小瞧他了。”
“没错,你想想,能一个人在轧钢厂站稳脚跟,还能让街道王主任高看一眼,这是傻子能干出来的事吗?”
“就是,就是。”
“……”
人群的另一边。
易中海、刘海中、阎阜贵三人,脸上的喜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站在那儿,听着周围街坊的议论,每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本该,是他们三人风光无限的夜晚,结果主角却成了何雨柱。
他们成了垫脚石,成了背景板,成了何雨柱彰显能力的工具人。
刘海中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两只拳头攥得死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阎阜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与怨毒的光。
他觉得,自己亏大了。
不仅没捞到实权,还平白让何雨柱出了风头。
易中海的脸色最是阴沉。
他死死盯着何雨柱家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怒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忌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彻底看走了眼。
这个何雨柱,早已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傻柱”。
…………
走出四合院的王主任,心情却相当不错。
身旁的随员忍不住问:“主任,那个叫何雨柱的年轻人,好像有点不一般啊。”
王主任点点头,脸上带着欣赏的笑意:“何止是不一般。”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要是说上次,何雨柱见义勇为抓特务,还有几分运气和血气之勇在里头。
那今晚,这番有理有据、直击要害的提问,就完全是他自身能力的体现。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能扛起家庭的重担,不仅照顾着妹妹,还能学上一手高超的厨艺。
更难得的是,有这么敏锐的政治觉悟,和能发现问题的眼光。
这种人才,不管在哪里,以后必定会大放异彩。
王主任在心里,已经给何雨柱打上“人才”的标签。
何雨柱对这一切全不在意。
他回到家,何雨水已经乖巧地把桌子收拾干净,不在是以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何家小公主。
“哥,你真厉害!”
何雨水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搬了个马扎,继续坐在门口,看院里这出闹剧的尾声。
…………
接下来的两三天。
新上任的三位调解员终究没忍住,把“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劲头,发挥到了极致。
刘海中挺着肚子,背着手,在院里来回巡视。
看见谁家窗台上放的杂物多了点,就停下来板着脸训斥半天。
从“院容院貌”讲到“安全隐患”,一套套的官话听得人头疼。
阎阜贵,更是把“精打细算”的风格贯彻到底。
他拿着个小本本,见人就念叨节约用水、用煤的重要性。
甚至,提议以后院里用水按人头收费,吓得几个用水多的人家,看见他就绕道走。
易中海则端着“德高望重”的架子。
谁家夫妻吵嘴,他非要凑过去调解,结果往往是把小事闹大。
最后,人家夫妻俩和好了,他这个调解员,反倒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起初。
大家还看在王主任的面子上,给他们几分薄面。
可时间一长。
谁也受不了这三人的瞎指挥、瞎教育,渐渐就爱答不理了。
他们再想摆谱,常常是自说自话,旁边连个听众都没有,场面别提多尴尬。
聋老太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天。
她给三人出个主意。
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仨啊,刚上任就想立威风,这没错,可方法不对…”
“…调解员,调解员,叫着生分,以后啊,院里的人就别叫你们调解员了。”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
“咱们院,也学别的院叫法吧,按年纪排,小易你最大,就叫一大爷。海中你排第二,叫二大爷。阜贵你最小,就是三大爷。”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光:“这么叫,听着亲切,也合咱们老理儿,长幼有序,你们是‘大爷’,是长辈,说话自然就有分量了。”
三人一听,茅塞顿开。
顿时觉得这主意太妙了!
这事传出去,院里人也觉得学别的院没错,怎么叫都一样,咋顺口咋来。
渐渐地,“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的称呼,就在院里叫开了。
连带着他们的媳妇,也被称作为“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
何雨柱才不管他们是啥身份。
心情好的时候,碰见了就客气地叫声“易师傅”、“刘师傅”、“阎老师”。
要是心情不好,或者看见他们又在那儿摆谱。
心里就直接骂一句:“易绝户”、“刘胖子”、“阎老抠”。
扭头就走,连个正眼都懒得给。
没过多久。
三位大爷的新鲜劲儿也过了,院里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中。
大家茶余饭后,最多也就是把选举那天的事,拿出来当个笑话讲讲,乐呵乐呵。
…………
这天下午。
一个穿着碎花布衫、梳着两条乌黑麻花辫的姑娘,正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口,怯生生地往里探头探脑。
姑娘约莫十八岁上下。
她皮肤白净,眉眼清秀,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斯斯文文的。
和这大杂院里的烟火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仰着头,仔细辨认,门楣上那块斑驳的门牌。
小声嘀咕道:“南锣鼓巷,95号大院……恩人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