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易中海,压根不知道。
自己在前方为贾家冲锋陷阵,但四合院的老巢,却被贾张氏给偷了。
他正领着迎亲队伍,走在前往秦家村的土路上,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秦淮茹嫁进贾家,在秦家村是件大事。
谁不知道秦家姑娘,攀上城里的工人阶级。
而且,还是在红星轧钢厂这样有名的大厂上班。
往后就是城里人,好日子在等着她呢。
所以,村里人老早得了消息。
天刚亮。
就陆续有人聚在秦家门口,伸长脖子盼着新郎官。
听说新郎长得挺俊,比村里那些种地的庄稼汉强的多。
当贾家,这支小小的迎亲队伍来到村头,瞧见秦家门口黑压压的人群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乖乖,这……这人也太多了!”
一个跟着迎亲的年轻工友小声嘀咕。
队伍里的人心里都开始打鼓。
农村有戏弄接亲队伍的习俗,他们这些城里人哪见过这阵势。
各个心里都有点害怕,担心被刁难。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脯。
他是队伍的领头人,又是贾东旭的师傅,这种场面必须稳住。
好在有媒人扯着嗓子开道。
“乡亲们,都让一让,让一让!新郎官来接亲啦!”
媒人一边喊,一边从兜里掏出大把糖块和香烟,见人就塞。
不管男女老少,嘴里含着糖,手里夹着烟,脸上乐开了花。
这才勉强让出一条窄道。
可这只是绕过了大多数人,队伍领头的易中海就没这么好运。
刚走到秦家院子门口,就被几个壮实的年轻后生拦住。
“想接走我们村最俊的姑娘,没那么容易!”
为首的年轻人咧嘴笑道:“得看看,你这领头的有没有诚意!”
话音刚落。
几个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就把易中海架了起来。
“哎!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易中海又惊又怒,拼命挣扎。
但他哪是这几个年轻力壮小伙的对手。
没几下。
他就被牢牢绑在院门口的大树上。
其他人想帮忙。
可看到,那几个后生虎视眈眈的眼神,又都缩了回去。
生怕自己也落得同样下场。
“搜!”
一声令下,几个年轻人嬉皮笑脸地把易中海,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就连裤裆都没有放过。
易中海揣在兜里的香烟和糖块,瞬间被搜刮干净。
这还没完。
连他身上那件崭新的工装外套,都被扒了下来。
春寒未尽,易中海只剩单薄的衬衣。
被风一吹,冻得他嘴唇发紫,牙齿不住地打战。
更过分的是,不知谁端来一碗调好的红色颜料。
几个年轻人哄笑间。
用手指头蘸着,在他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抹得到处都是。
画得他像个大花脸猴子。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老脸涨得猪肝一样红,嘴里不停求饶,可没人理他。
最后,还是秦家的长辈听到动静出来。
呵斥那帮年轻人几句,才把他从树上解救下来。
易中海狼狈地穿上外套。
看着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红印子,心里憋屈得想骂人。
但他又能怎样?
只能把苦水往肚里咽。
他心里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谁让自己揽下徒弟这婚事呢。
为了东旭的终身大事,受这点委屈算什么?
希望这小子,以后能记住师傅这份恩情,别忘给我养老送终。
秦淮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
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脸上扑了粉,嘴唇抹得红红的,穿着一身红色新衣。
坐在炕沿,羞答答地低着头。
看得一旁的贾东旭两眼发直,激动得差点流口水。
为节省时间,接亲程序比较简单,秦家也没再刻意刁难。
贾东旭给秦淮茹父母敬了茶,磕了头。
易中海说几句场面客气话,队伍便簇拥着新人,热热闹闹地往回赶。
回到四合院时,才十一点出头,不算晚,不耽误中午的宴席。
易中海顾不上整理自己的狼狈模样。
扯着嗓子,朝自家门口临时灶台喊道:“李师傅,可以开始烧菜了!十二点准时开席!”
“好嘞!”
李大厨应了一声,立刻招呼帮厨,把早就准备好的菜下锅。
一时间,整个四合院热闹起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再次响起,比早上那阵更响亮、更持久。
贾东旭和秦淮茹在众人的吆喝声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院里邻居们,和赶来吃喜酒的亲友们,围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说着各种吉利话。
祝福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等一套流程走完。
大家开始找位子落座,院子里早就摆好的几张桌子,瞬间坐满。
很快,菜就上桌。
帮厨端着托盘,脚步匆匆。
先上四个凉菜:猪耳朵、花生米、拍黄瓜、拌粉皮。
阎阜贵早就等得不耐烦。
菜一上桌,他就像馋猫见了腥味,第一个动起筷子。
他夹了片猪耳朵,放进嘴里细细嚼了嚼,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嗯,味道还行。”
阎阜贵摆出长辈的架子点评道:“火候差些,不够软烂,调味也普通,虽然比不上何家父子的手艺,但也算说得过去。”
就在阎阜贵点头品评这短短几秒钟,等他再抬眼,桌上那盘猪耳朵已经见底。
他顿时大惊失色,筷子差点掉地上。
“哎,我说你们!”
阎阜贵瞪着桌上的人,没好气道:“你们是饿鬼投胎吗?怎么吃这么快!”
桌上的人被他一说,都停下筷子,一脸无辜。
院里一个老街坊忍不住抱怨:“什么饿鬼投胎?阎老师,您可别乱骂人,您难道没发现,这菜就这么点儿吗?我们也就一人夹一筷子,就没了!”
“就是,分量太少了,跟喂猫似的。”
“还不够塞牙缝呢!”
“……”
听众人抱怨,阎阜贵这才反应过来。
仔细一看。
可不是嘛,那盘子不大,里面就零零星星几片猪耳朵,确实不够几双筷子分。
他心里犯嘀咕,连忙伸长脖子看向别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每张桌子上的四个凉菜,分量都一样少得可怜。
那拍黄瓜,估计就用了一根。
那花生米,都能数得过来。
阎阜贵心里纳闷:不应该呀,昨天上午他可是亲眼看见,易中海和贾东旭师徒俩,从外面买回来大包小包的食材。
看着挺多,怎么做出来就这么点?
难道是那掌勺的偷工减料?
阎阜贵心里想着,嘴上可不能这么说,今天是贾家大喜日子,不能扫大家的兴。
他清了清嗓子。
对着桌上,面露不满的客人安慰道:“大家别急,别急啊!凉菜就是开开胃,垫垫嘴的,硬菜都在后头呢!”
“等着吧,一会儿保准让你们吃得肚子滚圆,扶着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