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边境公路,薄雾还没散尽,一辆军用吉普行驶到界碑空地附近。
表情略显轻松的林羲尊靠在车窗边,手里转着个黄铜怀表——这是与边防兵约定的信物。
人快到了。 周灸将方向盘打直,再踩下刹车,目光扫过后视镜,三辆挂着边防牌照的越野车正从东侧驶来,车辙在湿地上压出清晰的纹,注意到第三辆车副驾驶座没人,按规矩应该留个观察员,这细节让他眉峰微挑。
车停好了,林羲尊收起怀表,推开车门走下,目光落在领头那辆车的驾驶员身上——中校军衔,帽檐压得很低,左手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着。
等三辆车车停稳,四个边防兵下车,领头的边防兵敬了个标准军礼,服装与徽记表明他的身份是个上尉,眼神在保险箱上停留过久,喉结还不易察觉地滚了滚。
骁龙组林队长,按命令接收物资。 上尉的声音有点发紧,中文也不是很利索,伸手要接保险箱钥匙。
刚下车周灸便倚在车门上,蹲下来假装整理战术靴,眼角却盯着左边士兵,那人领花歪了半寸,右边的臂章沾着新鲜的樟子松针叶,而检查站周围只有白桦林。
麻烦签个字,还有,把箱子也给我吧。 左边士兵替同伴拿到钥匙后,递过签收本,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林羲尊接过笔,仍然没有把保险箱转交给上尉,突然用俄语问了些话,大致意思是昨晚换岗时,西边的探照灯是不是坏了?
上尉的瞳孔缩了半秒,随口应道:
Пoлhoчn yшлo ha пoчnhky лamпы。
林羲尊的笔尖在签名处悬着,可我们凌晨三点经过时,探照灯明明亮着。而且——
忽然提高声音,边防军的俄语教材里‘探照灯’的正确发音是‘фohapь’,不是你说的‘лamпa’。
这被察觉到心里有鬼的边防兵脸色骤变,另两人同时拔枪,还有一人不知所措,准备开枪的两人却被周灸更快一步按住枪管,另一只手还能空出来将钥匙夺回。
红黑能量涟漪于掌心一闪,两柄枪拧成麻花,俩士兵惨叫着被震飞,撞在越野车上,不省人事。
为首士兵刚要呼救,林羲尊已用散发数百c炽热光芒的右拳抵住他太阳穴:谁让你来的?卧底是吧!
‘выcokomep’haчaльhnk………r he ocтaвлю вac в пokoe… 上尉忍受着脑门被灼烧成黑炭的剧痛,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用力咬向舌根。
又玩这一套?想得美! 拳击手的反应力令周灸眼疾手快捏住这假上尉的下颌,让他没法下咬哪怕一毫米。
转瞬间,林羲尊右臂一晃,食指和中指并拢捅刺在这人脖颈上,于是上尉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并没有咽气,通过林曦尊二指探鼻息就可得知。
远处传来军车引擎声,越来越近,真正的边防部队到了。
一位中尉跳下车,稳健走来,看到眼前情景眉头紧锁,行了个标准军礼:刚收到通报,有三名天劫教成员冒充换防士兵,多谢二位识破。
抬手向两魂警出示完正规证件,中尉从林曦尊那接过保险箱与钥匙,在交接单上签字时,特意指了指单页边缘的微缩龙纹。
这是加密标识,后续会直接送总参实验室。 随后,中尉过去扇了之前下车的那名跟天劫卧底误站队的边防军,这巴掌让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跟错人了,随即满脸通红的跟中尉上车离去。
望见休克的假上尉与那两名部下被拉走,两魂警重新上车,周灸一脚油门发动吉普,仪表盘显示八点整。
晨雾散去了,远方的贝加尔湖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像块被擦亮的蓝宝石。
队长,下一站,科考队快艇码头?
林羲尊望着窗外掠过的樟子松,该去会会那些想借船搞事的人了。
勘探车驶离交接点,后备箱里的电台传出沙沙声。
托了俄国特工「白桦」伊万·彼得罗夫的帮助,一段加密电码正在自动破译——开头坐标,直指贝加尔湖西岸的快艇码头。
没过太久,越野车抵达了目的地…
上午十点的贝加尔湖西岸,检查站的铁皮棚被晒得发烫。
一下车两位战士就只分别煮了碗军用自热米饭。
蹲坐湖畔树下大快朵颐过后,黑椒牛肉的包装盒被扔进殇域,各自忙碌便展开了。拿纸一抹嘴,周灸走到码头防波堤后,手里握着枚声呐干扰器,看起来也就是个巴掌大的金属块,按下开关后能让三公里内的船舶导航失灵。
两分钟左右,干扰器已被周灸用防水胶带固定在水下三米的混凝土桩上。
目测两公里的位置,中俄联合科考队的白色豪华快艇漂浮在泊位上,船身是醒目的五星红旗。
科考队已经掉头返航,说是‘设备突发故障’。
林队长声音从加密耳机传来,他刚结束与俄方边防站的通话,俄方巡逻艇按约定,八分钟后会来‘例行检查’,正好堵死出港航道。
防波堤外传来引擎声,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停在码头入口,下来八个穿迷彩服的男人,腰间都别着天劫徽章。
见目标现身,周灸迅速退开,弯腰缩进事先准备好的空间裂缝,位于人造河堤阴影,只露个头在外面,监视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摸向快艇泊位,另一组守住入口望风。
比预想的少几人,就派来这些个土鸡瓦狗。 周灸低声说,语气中有点不屑,耳机里传来林羲尊轻笑:刚收到消息,他们的后援被俄方巡逻队‘临时盘查’拦住了——故意找了个没信号的路段,我们可以少费些力气,留着对付还没现身的大家伙。
劫持快艇的几人动作很快,不到两分钟就撬开驾驶舱门锁。
引擎启动的轰鸣划破湖面时,是周灸按下干扰器开关。
快艇刚驶出泊位一百米,驾驶舱里传来惊叫,导航屏幕成雪花,指南针疯狂打转。
Чтo cлyчnлocь?(怎么回事)
有恶人用俄语嘶吼,快艇在水面上打着横漂,像失控的长叶子。周灸举起望远镜贴近眼睛,看到船身猛地一震,显然是搁浅了,他和队长特意选了这片浅滩,退潮时水深不足一米。
可以说就在同时,两艘俄方巡逻艇从斜刺里冲出,警笛划破湖面。
码头入口的守卫刚要开枪,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几名中方边防兵扑倒——林羲尊早就安排了友军伏击,就等他们暴露目标。
计划挺周密,可惜算错了退潮时间。这些人里有两个是宏远物流的船员,指纹和沧州案的集装箱记录对上了。
待边防兵将这些天劫教徒扣下,不远处的树下,林羲尊走过来,手里捏着份从劫持者身上搜出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快艇撞击的精确坐标——恰好在中俄界碑正前方。
湖面清风带着水汽扑过来,周灸望着远处渐渐缩小的俄方巡逻艇,忽然开口:‘他们的老大到现在没露面,会不会还有别的后手?
可能吧,所以我们才不能太张扬,这一步才由此地的主人们做主,当然,在我们华夏的国土上,身为华夏儿女的你我,面对危难来袭之时,应当会拥有不输毛子们对俄国的爱,不管前方还有什么,至少这步棋,我们又赢了。 林羲尊抬头看了看天,正午的太阳正烈。
他指了指防波堤下的干扰器,JoJo,收起来吧,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今天就给它打完! 周灸潜下水解开胶带,干扰器的指示灯还在闪烁,像颗不甘熄灭的小星星。
远处,被押解的天劫教成员还对着巡逻艇嘶吼,声音被湿风吹得七零八落,消散在贝加尔湖的粼粼波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