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内华达州荒漠深处的天劫教会据点,暗灰墙壁隔绝了所有自然光。
恒温系统将室温精准控制在22c,但这凉意丝毫驱散不了油腻气息。
地下室的空气里飘培根油脂与泡菜的酸腐,悬挂在中央墙壁前,四十寸的屏幕在播放上海格斗赛直播画面,周灸、菲多、米欧奇、艾瑞利亚,四人站在八角笼中央,纷纷高举右拳合影。
聚光灯在斗士们肌肉上流淌,场馆欢呼声透过音响震得墙壁发颤。
角落的金属餐桌被压得吱呀作响。
一位肥硕无比的男人瘫在定制加宽座椅上,油腻手指从保温桶里捞起整只卤猪肘。
油花从三层下巴滴在印天劫标志的条纹睡衣,体重至少两百公斤,腹部肥肉堆叠成褶皱,一张油腻大嘴里塞满食物,韩语含糊不清地喷溅肉末:
?? ???? ?? ???. ?? ?? ??? ? ??… ??? ???? ? ?? ???.(格斗这运动真可笑。比起互相打脸…烤五花肉有趣多了。)
大胖子的另一只手抓起旁边的披萨盒,整个扣在脸上狂啃,芝士拉丝粘在鼻孔也毫不在意。
桌脚堆了十几个空掉的外卖箱,从汉堡王到韩式烤肉无所不包,甚至有几盒标注“仅供医疗使用”的营养剂也被咬开缺口。
墙上的合影画面切换成赛事回放,艾瑞利亚徒手捏碎对手腕骨的特写闪过,胖子终于停下咀嚼,眯起被肥肉挤成缝隙的眼睛。
脖颈上挂着的铜质项圈晃了晃,项圈上铸着饕餮纹样,边缘还沾着没擦净的酱汁。每当吞咽动作牵动肥肉,那纹样就像活过来般,在灯光下显出贪婪的阴影。
而这个胖子身份并不简单,正是天劫教会七孽护法之一的「暴食」。
对面沙发上的灰发男两眼无神,肚子也不小,嗤笑两声,身子骨陷在柔软的坐垫里,指尖夹着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灰烬却迟迟不抖落。
电视遥控器被用脚趾勾着,时不时轻轻点一下,画面就在不同选手的镜头间跳转。
屏幕切到周灸击败琼斯的慢动作时,他终于坐直了些。
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银灰的丝绸睡袍滑到肘弯,露出手腕上那只镶嵌黑色玛瑙的蛇形手镯,蛇眼是两颗血红色的宝石,用手里的苹果手机敲了敲膝盖:pride’s dead.(傲慢死了)
「暴食」猛地抬头,嘴里的龙虾钳掉在地毯上:??? ????(是吗?死了)
一边说一边用油滋滋的肥手抓过旁边的驴肉焖子,撕开包装纸的动作慢了半拍,??? ??? ?? ???…(没想到她会失败啊…)
电视里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呐喊,众多格斗家的喝彩定格在此刻。
「怠惰」的目光掠过屏幕里周灸俊脸,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怀表,表链上挂着的橡胶骷髅吊坠来回变形——那是七孽护法的身份标识,与缪塞纳生前佩戴的样式同款,只是吊坠内侧刻的字母是“L”。
Six is enough.(六个也够了。)
他忽然笑了笑,笑声里带点漫不经心的残忍,然后用汗臭弥漫的左脚点击遥控器把电视机音量调大了一些。
Let the toys fight a little longer. we’ve got better things to do than watch them bleed.(让玩具们再打会儿吧,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犯不着看他们流血。)
刚吃了个小半饱的「暴食」没接话,已经扑向了新端上来的参鸡汤。
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两人脸上,一边是暴饮暴食的贪婪,一边是慵懒淡漠的注视,与千里之外上海场馆里的欢呼呐喊,形成了诡异的呼应。
而某座隐藏罪恶的华盛顿郊区的独栋别墅里,昂贵的天鹅绒窗帘把正午阳光滤成暧昧的粉红。
水晶吊灯的碎光洒在凌乱的大床上,四名赤着上身的俊美男人正围着中央美若天仙的白发女郎献殷勤,每人都有着健美选手般健康类型的身材,指尖划过她如凝脂般的肌肤时,总带着小心翼翼的敬畏。
床头柜的手机屏幕不合时宜的亮起,打破室内的喘息声。
白发女郎曲线玲珑的身体在烛光下像被上帝亲吻过的艺术品,没起身,只抬了抬下巴,最靠近的男人连忙捡起递到她掌心。
消息预览弹出的第一秒,那双勾魂的桃花眼微微眯起。
一头银白长发铺散在丝绒枕头上,发梢沾着香槟的水珠,这貌美女子没看身边的人,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那条加密信息的预览字让她唇角勾起冷笑,涂有酒红色甲油的指甲轻敲屏幕。
About ten days ago,pride’s gone.(大概十天前,傲慢没了。)
白发美人声音像浸过蜜的冰,尾音拖得慵懒,却让床上的动静停滞。
离她最近的男人想凑过来亲吻她的颈窝,被这高挑美人用一根手指抵住嘴唇,don’t stop on my account.(别因为我停下。)
Yes, sir.(遵命)
男仆的喉结滚动,态度卑微的退开,视线却忍不住黏在美女锁骨处的纹身,是朵荆棘缠绕的玫瑰,花瓣尖端隐约露出“Sexual abuse”(色虐)的符文。
「色虐」忽然轻笑一声,翻身跨坐在另一个在床躺下的男人身上,手机被随手扔回床头柜,屏幕还亮起七孽护法的名单,只是「傲慢」的名字已被红叉划去。
窗帘缝隙透进的光落在「色虐」赤裸的白皙美背上,勾勒出肌肉线条里潜藏狠戾。
poor thing.I told her not to play with fire.(可怜的家伙,我早说过别玩太过火)
嘴里嘲讽着,「色虐」伸手抚过自己的白发,指尖穿过发丝时,想起几日前浴室里的蒸汽,弟弟苍白的手臂缠在她柔美腰间,雄壮威武的双臂沾着两人的体温。
床上的男人们交换了困惑的眼神,没人敢接话。
他们只知道这个风情万种的上司美得像危险毒药,享受着身下温存,声音轻得像叹息:Let the others worry. we’ve got better things to do than mourn a dead peacock.(让其他人去操心吧。比起哀悼一只死孔雀,我们有更有趣的事要做。)
却不知道她手机里存着另一个白发男人的照片——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血亲站在格斗场的阴影里,瞳孔里的日食纹路与「色虐」锁骨的玫瑰纹身有着相同频率。
柔弱大床上的喘息声重新响起,盖过手机震动的余韵。
而那枚挂在「色虐」傲人乳沟前的衔尾蛇形锁骨链在颠簸中不断闪烁,像在为千里之外的厮杀提前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