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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书中文 >  三生斗罗 >   第16章 观察

优化魂导灯的成功,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中漾开圈圈涟漪。它证明了“解析与创造”之翼在这个世界的可行性,哪怕目前只能进行最基础的微观调整。

但这还远远不够。一盏灯的优化,改变不了任何宏观格局。我需要材料,需要更多、更丰富的魂导器材料,来验证脑海中的诸多构想,尤其是关于“能量凝聚与固化”的初级模型——那是通往人造魂环理论的第一步。

然而,一个被严密看护的婴儿,该如何“合理”地索要这些在常人看来绝不属于玩具的东西?

答案在于引导,在于利用所有人对我“天赋”的既有认知和期待。

几天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艾莉亚抱着我在教皇殿附属的花园里散步——这是比比东特许的,有限的户外活动之一,周围至少有四名隐匿气息的魂师在暗中护卫。

我表现得如同一个真正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婴儿,乌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小手时不时指向飞过的蝴蝶,或是摇曳的奇异花草。艾莉亚耐心地为我讲解着,声音温柔。

直到,我们路过一片用于装饰庭院景观的区域。那里散落着一些切割下来的、蕴含微弱魂力的石材边角料,以及几块因为纯度不高而被丢弃的常见金属矿胚——在武魂殿,这些东西寻常得不值一提。

我的目光“恰好”落在了其中一块暗沉沉的、带有微弱能量感应的“墨铁”矿胚上。我停止了其他的动作,专注地盯着它,小手开始朝着那个方向努力伸去,嘴里发出比之前更急切一些的“啊啊”声。

“小圣子,您想要那个?”艾莉亚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那块黑乎乎的石头,可比那些漂亮的花草和飞舞的光点(一种低阶发光魂兽)无趣多了。

但我表现出的专注和渴望非同一般,甚至身体都微微向前倾。

艾莉亚想起了那盏被“摸”过之后就变亮了的魂导灯,心中一动。难道小圣子对这种蕴含魂力的材料有特殊的感应和兴趣?

她犹豫了一下,出于一种尝试的心理,还是走过去,捡起了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墨铁矿胚,小心地擦去灰尘,递到我手边。

我立刻用小手抱住了这块冰凉粗糙的矿石。一丝微不可查的魂力透过指尖渗入,黑翼天使的解析能力自发运转,瞬间将它的内部结构、能量属性、杂质分布等信息反馈回来。

【材料扫描:低纯度墨铁,蕴含微量土属性魂力,结构疏松,杂质率32%。评价:低级材料,可用于基础能量传导实验。】小光迅速给出报告。

我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将矿石抱在怀里,不再理会其他玩具。

艾莉亚看着我这般模样,心中的猜想更确定了几分。她试探性地又指了旁边几样东西,包括一块更漂亮的荧光石和一朵会自动旋转的金属花,但我都兴趣缺缺,只是专注地“把玩”着怀里的墨铁矿胚。

这次散步归来后,艾莉亚在提交给教皇殿的日常报告中,详细记录了这一情况:“……圣子殿下对蕴含魂力的原始材料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与专注,疑似能感知其内部能量……”

这份报告,很快出现在了比比东的书桌上。

“对魂力材料有特殊感应?”比比东指尖点着报告上的这一行字,美眸中闪过一丝兴味,“看来,他不止是对成型的魂导器敏感。”

她沉吟片刻,对静立一旁的凯尔吩咐:“既然他喜欢,那就给他。去找一些安全的、低阶的魂导器制作材料,种类可以多一些,让他‘玩’。注意记录下他对不同材料的反应。”

“是,冕下。”凯尔领命,心中对这位小圣子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天生魂力感应强大到如此地步,简直是闻所未闻。

于是,第二天,我的摇篮旁边,多了一个铺着柔软绒布的小篮子。里面不再是单纯的布偶或铃铛,而是摆放着十几样“新玩具”——各种颜色、形状、质地的低阶魂导材料。有闪烁着微光的“月光砂”,有触手温润的“暖玉碎片”,有轻若无物的“风吟木”,当然,也包括了几块不同属性的低纯度金属矿胚。

艾莉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心中暗喜,计划通。表面上,我依旧是个懵懂的婴儿,爬向那个篮子,用小手在里面拨弄,拿起这个“看看”,又抓起那个“摸摸”。

但在无人能感知的层面,我的指尖每一次与材料接触,黑翼天使的解析之力都在悄然运转,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将每一种材料的物理特性、能量属性、魂力亲和度、内部瑕疵等数据,源源不断地输入脑海,由小光进行记录、分类和建立初步的数据库。

【月光砂,光属性魂力良好导体,结构不稳定,易逸散。】

【暖玉碎片,温和的生命能量残留,可用于稳定魂力波动。】

【风吟木,对风属性魂力有天然增幅,内部有天然符文雏形。】

……

我并没有立刻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制作或深层次改造,那太惊世骇俗。我只是在“玩”,在建立对这个世界的物质与能量体系的底层认知。同时,我也会“不经意”地将某些属性相斥的材料放在一起,观察它们微弱的能量反应,或者将结构不稳定的月光砂“弄散”一小部分,看似是笨拙的破坏,实则是为了观察其能量逸散的模式。

这些细微的、看似无意义的举动,都被艾莉亚一丝不苟地记录了下来。

而通过这些记录,观察着我的比比东,以及或许通过其他渠道关注着我的千道流,都逐渐在脑海中勾勒出这样一个形象:一个拥有绝世天赋,对能量和材料有着超乎常人感知,但行为模式依旧充满童真和不可预测性的婴儿。

他们看到了潜力,看到了研究的价值,但暂时,还没有看到明确的、指向未来的威胁或具体蓝图。

这正合我意。

在天才与孩童的模糊边界上,我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一边贪婪地吸收着这个世界的知识,用武魂殿提供的资源夯实着我的理论基础;一边耐心等待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脑海中的理论,转化为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奇迹”。

篮子里的材料无声地减少(部分在“玩耍”中被消耗或“损坏”),又被悄无声息地补充上新的种类。偏殿之内,无声的索取与积累仍在继续。而在偏殿之外,无形的网也在慢慢收紧,只是此刻,网中央的幼狮,还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孤独而兴奋的探索之中。

他攫取的,并非玩物,而是未来帝国的第一块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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