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时，尹明达正窝在被窝里熟睡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没等看清来电人，就听见听筒里传来一道惊恐的声音：
“尹少！你听说了吗？奚权凡死了！”
是史天威！
尹明达皱着眉，一把推开还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死了？怎么死的？”
圈子里横死的人不少，他没放在心上
史天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响起：
“是被鬼……吓死的！”
尹明达嗤笑出声，翻了个白眼：
“鬼？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
“是真的！”史天威立刻急了，生怕尹明达不信，“朱步儒，你还记得吧？就是那条公安狗！他刚给我发了监控视频！”
史天威想起监控视频里的恐怖画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视频里能看到，奚权凡自己躺在床上，被一辆车从千计别墅拉了出来！关键是，那车上根本没人，是车自己开出来的！”
“你没听说过无人驾驶？”尹明达坐起身靠在床头，将身边的男人一脚踹下床，“给我滚出去！”
男人猝不及防摔在地上，捂着生疼的屁股龇牙咧嘴，慌忙捡起散落的衣服，狼狈地攥着衣物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尹明达冷冷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千计别墅他有印象，是奚权凡上个月刚买的，还跟他提过要搞装修
“我当然知道无人驾驶！但整件事就很邪门！奚权凡是在自己的房子里、自己的床上，被那辆无人驾驶的车直接拉走的！而且监控里他拼命想挣脱，可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就他一个人在那儿瞎折腾！”
尹明达脸上的嘲讽终于淡了，他坐直身体，被子滑到腰间：
“真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史天威恨不得对天发誓，“公安局的技术人员已经逐帧查过了，视频里根本没任何东西绑着他！”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生怕被鬼听见：
“但尸检报告出来了！奚权凡生前手脚被绑过，伤痕能看出他一直在挣扎！跟监控里他拼命挣扎的样子一模一样！你说这不是鬼，是什么？”
尹明达脸上满是不屑，眼神阴厉：
“鬼？活着都斗不过我们，死了还能翻天？”
“话不能这么说啊，尹少！”史天威怕得不行，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万万斗不过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们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靠的可全是家里的势力，可鬼不怕这个！到了他们的地界，还是他们说了算！”
尹明达显然不信有鬼，嗤了声：
“怂货！怕不是有人装神弄鬼！”
史天威真恨不得立刻把监控视频甩到尹明达脸上，看他还敢不敢言之凿凿地说什么装神弄鬼：
“你没看视频才这么说！我现在就发给你，你看了就知道是鬼索命！”
电话没挂，尹明达很快收到了文件
他点开视频，画面里是漆黑的路段，借着微弱的月光，能清晰看到奚权凡躺在床上，四肢疯狂扭动，眼睛死死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一开始还能听见他含糊地嘟囔“都是假的”，可没过几秒，一道凄厉的叫声就刺穿了屏幕：“江照香，你给我滚！”
尹明达浑身的汗毛“唰”地一下竖了起来，后背瞬间窜上一股凉意！
江照香，这个名字他怎么会忘？
那是三个月前，被他和奚权凡一刀刀活活捅死的女人！
听筒里史天威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止不住的惶恐：
“你听见了吧？他肯定看到什么了！不然能吓成那样？那不是鬼是什么啊？尹少……”
尹明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悸：
“药检了吗？”
史天威立刻把从朱步儒那儿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倒出来：
“检了！检出奚权凡体内有金钢药成分！但那玩意儿就是助兴的，根本不会让人致幻！所以肯定是鬼！是鬼把他活生生吓死的！”
“没鬼！”尹明达开口打断他，眼底骤然亮起，像是突然抓住了关键线索
金钢药！
这让他瞬间推翻了方才的荒谬猜测
“如果真有鬼，犯不着特意给奚权凡喂金钢药，刺激他的感官神经！”
他靠回床头，手指无意识地轻敲床沿，语气逐渐沉定，慢条斯理地分析
“是有人故意用了金钢药！这东西会放大神经敏感度，再在路上造点‘鬼象’吓他，受不住刺激猝死，再正常不过！”
“怎么会没鬼？”史天威立刻反驳，“要是人为，他怎么会挣脱不掉、活活被吓死？监控里他明明像被捆住了一样拼命挣扎！”
“整条路上一盏路灯都没亮，这本身就是有人蓄意为之！”尹明达冷声指出监控画面里的异常，眼神锐利
“就靠那点月光，监控拍不清细节不是很正常？说不定是细得看不见的鱼线，或是临时能解开的束缚，事后早被人收走了！”
史天威压根不认同，死咬着自己的观点不放：
“你看哪个鬼出场还光芒万丈的？不都是乌漆嘛黑！正是一盏灯都没亮，才恰恰证明鬼在场！”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关键佐证，急忙补充：
“而且不只是监控！那辆车把奚权凡拉到云雾娱乐会所时，他身上干干净净的，连根线都没有！要是人为，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尹明达没理会他的“鬼话”，只是加重了语气：
“要是鬼，直接把他撕了就行，何必费这么大劲？用金钢药、搞黑灯、弄无人驾驶，这全是人的手段！”
“金钢药也可能是他自己吃的啊！”史天威急得快喊起来
“他又不是没吃过，说不定那天本来想找乐子，自己吃了，没料到会撞了鬼！这有什么说不通的？”
电话两端陷入了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尹明达眉头皱得更紧，他打心底里不信鬼！
可奚权凡嘶吼出“江照香”那一瞬间，后背窜起的阵阵凉意，却又真实得让他心头发慌，挥之不去！
另一头的史天威握着手机的手还在抖，监控里奚权凡挣扎的模样、空荡荡的车厢、还有尸检报告里的伤痕，每一样都在告诉他：那不是人能做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