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没再多说,留给陈老将军一个行动的背影。他没有回别墅,甚至没和苏清影他们细说,只发了条加密消息:“我去昆仑,说服他们。”
时间不多了,秦夜的计划不会停下,深渊的呼唤也越来越清楚,他必须抓紧。
基地市那座刚出过问题的古传送阵前,萧云帆已经在等着了。他也明白,能不能说服宗门,是“深渊计划”能不能成功的关键。
“江长老,我准备好了。”萧云帆脸色严肃。他亲身经历过基地市的惨烈防御战,比任何昆仑弟子都更清楚固守和出击的区别,也更理解江尘现在身上的担子有多重。
江尘点了点头,两人站上传送阵。他并指如剑,调动体内的法则剑胎,圣境的灵力精准的注入阵法核心。光芒平稳的亮起,不再像上次那样狂暴,空间波动被牢牢控制住。
下一刻,两人已经出现在昆仑山门内。眼前云海翻腾,仙鹤飞舞,和基地市的硝烟弥漫完全是两个世界。
守门弟子看到两人,立刻躬身:“江长老!大师兄!”
江尘微微点头,脚下不停,对萧云帆说:“直接去凌霄殿。时间不等人,我们得在那些保守派反应过来之前,先把事情定下来。”
“是!”萧云帆立刻明白。他知道,江尘这是要用“首席客卿长老”的身份和刚刚救了宗门的大功劳,来个快刀斩乱麻。
两人化作流光,直奔主峰的凌霄殿,甚至没先去拜见玄阳真人,而是直接要求敲响召集核心长老的警钟。
清脆的钟声在群山间回荡,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急促。
很快,玄阳真人、玄恕、玄清等核心长老都聚集到了凌霄殿。众人脸上都带着疑惑,不明白江尘为什么去而复返,还这么着急。
“江长老,这么急着叫我们来,难道山下又出事了?”玄阳真人先开口问道,声音平和,却很有威严。
江尘站在大殿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深渊计划”。他说明了无尽海渊是病毒源头的可能,强调了秦夜也盯上了那里,最后点明了来意:
“……所以,我们必须抢先一步。这次行动,需要世界安全理事会提供能到万米深渊的‘海神号’潜航器,他们唯一的条件,就是昆仑派出顶尖的阵法长老,动用宗门底蕴,给潜航器布下能抵抗深海的守护阵法!”
这话一说,大殿里顿时议论纷纷。
“动用宗门底蕴?为一个凡人的深海探索?江长老,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玄恕长老第一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我昆仑的底蕴,是镇派的根本,怎么能轻易动用?要是在那不知道什么鬼地方的大海里毁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几个保守派的长老也跟着附和,说得很难听。
眼看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萧云帆猛的向前一步,声音盖过了所有议论:
“宗主!各位长老!弟子萧云帆有话要说!”
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在长城基地市亲眼看到的惨状,昆仑卫弟子因为不适应现代战场而出现的伤亡,以及江尘那决定胜负、救了上百万人的那一剑,全都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痛苦,也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后的坚定:
“……各位长老,我们下山,是为了守护。可如果我们的剑,因为害怕未知就不敢出鞘,因为守着‘底蕴’就不敢动,那我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是这座冷冰冰的山,还是山下那亿万在末世里挣扎的同胞?”他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玄恕等人:“玄恕师叔,您教导弟子剑道要一往无前。现在,真正的‘前路’就在深渊,我们却要因为可能有风险就停下吗?那样的话,我们的昆仑剑心,不就蒙尘了吗?!”
萧云帆的话,像锤子一样敲在每个长老心上,特别是那些经历过昆仑保卫战、赞同“入世”的长老,更是感同身受,连连点头。
玄恕长老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玄阳真人深邃的目光在激动的萧云帆、平静的江尘以及神色各异的长老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殿里瞬间没了声音。
玄阳真人的目光最终定在江尘身上,慢慢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整个昆仑山的重量:“江长老,云帆的心情,我明白。你的计划,确实是治本的法子。”他话锋一转,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但你知不知道,我昆仑护山大阵几千年不倒,靠的是什么?就是我宗门代代相传的‘底蕴’。它是我们立足的根本,也是守护这片地方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江尘:
“你,要让我昆仑,拿出这立派的根本,去赌一个深海之下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