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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省的官邸,向来是洛阳城内最具威严的所在之一。时值正月期间,本就潇洒惯了的官吏们,更不会专心致志得处理公务,大多数都抛下“俗务”春游去也。即便是政务最多的吏部衙署,偌大的房间都没留下几个人影,因为其主官吏部曹尚书山涛,向来是个严于律己、宽于律人的老好人。

新花灼眼、娇鸟啼窗,山涛惬意慵懒得独坐于房内,正翻阅着各州郡乡品清议的考核情况,进度缓慢。因为皇帝的多次执意挽留,这位六十六岁的老夫子,仍然没有卸下身上沉重的担子,没办法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其实早已是精力不济了。而且今日他还没认真看上几眼,就被意外给打断了。

“禀,禀告尚书!门外忽然来了个窄小的鹿车,上面躺着个即黑又丑、容貌短小的家伙,非得闹着要见你!我们几次三番驱赶,他就是赖在那不肯走,还脱了裤子当街解溺。”小吏一边抬头观察一边忐忑汇报。毕竟发生这种怪事,山公脾气再好也不一定能相信。

“什么?”山涛听得深深皱眉,不过转瞬就释然了,立刻猜到了来者身份,哈哈大笑着挥手道:“定是那个可憎的老酒鬼!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后,他这位昔日名士就很少与人来往,甚至连我都没几次碰面的机会,也难怪你不认识。快,将他请进门来。”

“可是,他非得让你出去见面。”小吏头低语轻。

“哦,还真是我疏忽了。这家伙,嘿,嘿。”山涛竟然也不生气,急忙忍住心中没有说完的话,起身示意对方带路。他当然明白,嵇康惨死、阮籍佯狂、向秀屈服、自己入仕,那些竹林之友早就分道扬镳,多年来没什么来往。以来者快意恩仇的性格,怎肯踏入曾害死好友的大晋官府?

小吏一步三回头得小跑着,山涛不紧不慢得随行着,很快就到了尚书省门外。果然是黑短邋遢的刘伶,正斜躺在鹿车上仰头饮酒,嘴里还嘟囔常些听不懂的怪调。其见怪不怪的奴仆阿胡,仍旧冷着脸插手站在旁边,对贵人的到来视若未见。倒是门口街头经过的官吏们,“山公长”、“山公短”得凑近前打着招呼,像苍蝇般嗡嗡作响。

“伯伦,今日竟肯过我!”山涛推手斥退闲人,主动低声下气得绕到鹿车边,打着招呼道。昔日的故友,因现实而互相隔绝,已经很久没有谋面,因此他非常地感慨且激动。“过”,是经过拜访的意思,自汉迄唐是常用语,如阮籍“西游咸阳中,赵李相经过”的诗句。

“山巨源,我压根不想与你再见。”刘伶叹了口气。

“哦?”山涛很意外,笑容僵在脸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虽未像嵇叔夜那样,直接与你写绝交书,但其实心中早已默认,今生都不会再视你为朋友。实不相瞒,今日是有要事来质问,否则我绝不肯登门。”刘伶放下酒壶、跳下车来,随意得整了整衣襟,傲然叉着双手,脸上十分冷淡。

“请讲。”山涛无奈得摇摇头。

“去年三月的时候,我曾结识了那位凉州来的青年,张轨、张士彦,并和他相谈甚欢。据说你也非常欣赏其才华和品行,是也不是?”刘伶非常不客气,单刀直入得问道。

“的确,当下缙绅士人的子弟坐享富贵、厌恶读书,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后辈了。”山涛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为了个只见面一次的人来说情。他先是表达了认可,继而解释道:“可惜,他的确是犯下了大错,酿成了影响恶劣的民变事件。如若不处罚,朝廷的纲纪无存。”

“呵呵,果然是说得一口好官腔!汝等贵为宰辅公卿,只知道按部就班、得过且过,根本不去考虑百年、千年之计。现在人家被斥逐为小吏,却不忘忧国忧民之心,去做了原本你们该做的事,却还被诬陷为多管闲事,真是岂有此理!”刘伶一边骂着,一边吐着唾沫。

“是,他的心思是好的,可未免操之过急,引起的动静也忒大了。治大国如烹小鲜,万事理应循序渐进、徐徐图之。”山涛被说得脸色都红了,只好说着场面话遮掩过去,心底未尝不受触动。门外就是通衢大街,有很多行人经过,这令他很是尴尬。

“你理由再多,唬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在下一向深知,你山巨源最大的德行就是四面讨好,任凭是谁也不去得罪,什么麻烦也不去招惹,说得好听是左右逢源,说得难听是墙头之草!怎么,这种事你也打算置身事外吗?”刘伶不依不饶,并不打算给对方留面子,当众叉手怒斥。

“伯伦,伯伦!”山涛焦急得跺着脚,试图挽手。

“怎么?”刘伶如触电般转身躲开。

“天子有诏令,此事是由黄沙御史审核,我也没有办法参与。”即便说到这个地步,山涛仍然想找借口推开。他最大的顾虑在于,皇帝迄今还没有任何表态或暗示,究竟是作何处置。他怕自己贸然进谏,说得不符合皇帝的心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推吧,你就推吧!昔日嵇康之死,我可以不怪你,因为当时谁也救不了谁。可现在大晋社稷稳固,区区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你身为资历深、权力大的重臣,难道真的不肯发一语相救吗?”刘伶见状,更是火冒三丈,不禁联想起往事,更加鄙夷对方的为人。

“唉!”山涛无法辩解,掩面长叹。

“山巨源,我也不多说什么,今日言尽于此。倘若你真是这样的人,我不仅是现在不把你当朋友,更是深以当年的交情为耻。”刘伶愤怒且无奈,转过身去跳上车,吩咐阿胡迅速赶路。他最气的一点在于,对方不仅仅是只顾着保全自身,甚至连营救的尝试都没有。

山涛百般阻拦,可刘伶压根不再搭理,径直赶着车远去了。远处看热闹的人群,瞧见尚书府门前这么大的动静,都在悄悄取笑、窃窃私语。近处的官吏们却不敢招触霉头,包括刚才那个引路的小吏,都躲到一边的角落里。只剩下山涛一个人,独自在门口久久站立。

与此同时,张轨正安坐在自己的牢狱里,压根不会知道两个昔日好友正在为自己争执。然而他其实也遇到了类似的事情,几个完全始料未及的访客,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段时间来,司马越、向秀、嵇绍先后入狱探视,算是为他撑了场面,使得狱吏们平日里不敢为难。可是现在来的几位,则是低声下气得讨好着狱吏,才得以进来的。

“门督!”薛琛扑上前,抓着狱栏喊道。

“浦玉!”张轨既惊且喜,望着来者霍然起身。

秦璧也笑吟吟得走了过来,朝囚笼里头的主仆二人打着招呼。边上是一个引路的狱卒,带着满脸的高傲和不屑,板着个脸懒得作声。倒是还有个不熟悉的中年人,长得倒是白白净净、高大魁梧,特别是有令人过目不忘的美髯,看似一表人才。这家伙走在最后面,慢悠悠得负手踱上前来,大摇大摆得往人前一站,摆足了话事人的架势。

“汝等怎么会到洛阳来,又岂能进得了这‘黄沙狱’?”得见故人,张轨激动地伸出手,隔着狱栏分别抓住了两人,边问边用力摇了摇。自从上次的突发事变后,他和对方一直没有机会再谋面,甚至连送行队伍中都不见踪影,让他好生遗憾。没想到今日会突然重逢。

“说来话长。总之我们是辞去了县吏的职位,想来想去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乎一起赶赴洛阳。找点事情做,顺便打探门督的消息。”薛琛同样是激动万分,挑着好听的话说道。

“门督可别看他说得轻巧!这厮除了一身的才华,还有什么别的长处呢?帝京开销巨大,阖家生计无着,他现在是托人找了个抄书的差事,混点微薄的收入。我倒是有些经商的余财,可惜他颇为自矜,从不肯接受过多的赠送。”秦璧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补充详细。

“好端端得为何如此?”张轨感到很悲凉。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秦璧答得很干脆。

“并没有这么严重。”薛琛忙尬笑着掩饰道。

“到底还是我行事莽撞,牵连到你们这些无辜者。共县上下,难得有几个肯仗义相助的,只怕都因我倒了霉!”张轨仰头长叹,感到深深的自责。他并不介意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却觉得把薛琛这样有家室需要养活的人牵扯进来,实在是内疚万分。

“咳咳!”中年人不耐烦得出声提醒道。

“这位是?”张轨再次注意到此人。

“哦,瞧我这德行,只忙着和门督叙旧,竟然忘了介绍贵人!勿怪,勿怪!”薛琛连忙自责几声,恭敬地伸出双手,朝着张轨介绍道:“眼前这位杨司马,名讳是一个‘骏’,表字‘文长’,在骁骑将军府担任司马之职。今日得以入狱探视,多亏他的说情。家妻有幸,是他的远房侄孙女。”

“杨司马!”看在好友们的面子上,张轨连忙行了个大礼,以示感谢。只可惜对方压根不领情,只是稍稍得颔首点头,表示知道了。若是京洛人士,应该早知道此人的秉性了,可惜张轨从没遇见过,见状很是诧异。

薛琛倒是早就了解,见状为了化解二人的尴尬,赶忙又继续说了下去,也是暗示为何此人有狂傲的资本。原来这位杨骏(时年五十一岁),出身于关西大姓,尤为重要的是其侄女杨艳,乃是当今的正宫皇后。所以即便杨骏的官职并不算高,性格也比较乖张,却在哪都被人高看一眼。

“在下出身于弘农杨氏。”杨骏一挥袍袖,傲然自称。

“哦!”张轨不明所以,茫然地表示。

“弘农,杨氏!”瞧见这不咸不淡的反应,杨骏不禁皱起眉头,重新咬着字句复述一遍。以往他提及这个称呼时,是会惹来阵阵或真或假的赞叹恭维,未来今日却意外。和许多落魄的望族子孙相似,他本身没有立下功勋,而且缺乏各类学识,身上唯一能够夸耀于人世间的,那就是传说中的高贵血统了。

张轨听出来不对劲,可是作为一个记忆停留在西汉初年的人,他实在想不出来这“弘农杨氏”是什么,其中有什么深意。面对对方的再次提及,他只好不好意思得挠挠脑袋,嘿嘿赔笑着说不出话来。如此反应,惹得杨骏吹胡子瞪眼,几乎要原地跳起。

弘农杨氏的发迹,乃是汉初之后的事情。楚汉战争末期,项羽自刎乌江之畔,因为刘邦曾以万户侯的爵位悬赏霸王首级,所以追逐的汉军将领们开始争相抢夺他的尸首,场面闹得颇为难看。最终的幸运儿,是五个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将吏,其中一个便是“郎中骑”杨喜。于是乎万户侯被一分为五,杨喜得到了赤泉侯的爵禄,从此开始了这个关中大姓的发迹。

财富的积累,家族的繁衍,二者是不断互补的。到了杨喜的曾孙子杨敞(司马迁女婿),已经是身居宰相、擅长理政的文臣了。而东汉时期,杨震是天下闻名的博学高才,世人给予“关西孔子”的名号,最终也登上太尉之职。由他开始,其家族又担任“四世太尉”,名望毫不弱于所谓的“四世三公”汝南袁氏。且杨氏拥有四百多年不曾断绝的名望积累,远远胜于其他望族。

和很多朝代的功臣世家一样,弘农杨氏也是“由武转文”的,譬如南宋着名词人张炎是名将张俊的后代,这是四海升平后的大势所趋。汉末时期,杨氏嫡系的杨彪、杨修父子,文采和才学固然盖世,可惜却毫无其祖的战将基因,只能沦为权臣手中随意拿捏的鱼肉,言语不慎就遭到了杀身之祸。因为此事影响,当然也有守着传统“经学”不向新兴“玄学”转型的缘故,弘农杨氏在魏晋时期呈现衰落态势,整体上不如以前。但是作为昔日的顶级门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该家族依然是当下的一流豪门。

眼前的杨骏,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此人年近半百,纵然是弘农杨氏的嫡派子孙(杨震幼子杨奉一脉),大半时间都蹉跎充当底层的县令,只是得益于皇后的关系,近年才升调到洛阳,做个府衙下属的司马。并且即便是皇后杨艳的婚配,也只是因为司马炎当时并非预料中的嗣子,才会选择和该家族联姻,作为司马氏结好关中大姓的纽带。所以说实际上当时的弘农杨氏,只是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门第虽在、衰落大半。

看到两人的尴尬场面,于是乎薛琛挑拣些好听的话,先是颂扬了杨修、杨震等人的才华,然后提及了其祖先杨喜的功勋,主要是为了说明清楚。却没想到张轨初时还听得一愣一愣,到后来闻听该家族是汉初杨喜的后代,当场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继而前仰后伏得扶着肚子笑倒在地。众人看到这副反应,都觉得非常疑惑。

“哈哈哈,哈哈哈,‘撕肢杨氏’的赫赫声名,就算是妇孺皆知,何况是我呢?在下虽然来自边远的地方,可仍然对此如雷贯耳,一贯仰慕得很!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半晌后,张轨好不容易扶着栏杆直起身,尽力挤出点严肃的表情,故意反讽着说道。

张轨是始料未及,原来今日听起来似乎很威风的“弘农杨氏”,就是当年那个“郎中骑”杨喜的后代,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犹记得他身为“张敖”的时候,可没少和这个粗鄙愚笨、匹夫之勇的家伙打交道,曾经是很瞧不起此人的品行的,而后者也一向对他恭恭敬敬。没想到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世上还会有这样可笑的事情,仿佛昔日的地位完全颠倒过来!所以他很看不惯杨骏的装腔作势,特意用其祖先的事迹加以嘲讽,即说其家族富贵是来源于“撕夺项羽的肢体”,所谓“撕肢杨氏”。

这个讽刺很含蓄,也很契合史实,只可惜没任何人能听懂,其他人都在面面相觑。张轨独自乐了很久,品味着千年人事萧疏的寂寞感,越想越是无限悲哀,笑容逐渐转变为愁容。正当此时,他忽然受到了惊吓,那个杨骏竟然也大着嗓门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在下正是‘四知杨氏’!”杨骏洋溢着满脸的喜悦,也有样学样得把手伸进囚笼,抓住错愕的张轨狠狠晃了晃,欢乐的神情不似作伪。如此反应,却是又一件人们不解的怪事了。

原来张轨的“撕肢杨氏”的讽刺,被误解为“四知杨氏”的赞誉,恰好挠中杨骏心中的痒痒处。其最着名的祖先杨震,曾有个“暮夜却金”的故事,是说他曾举荐王密当官,而这个王密发迹后曾登门送上黄金十斤。当时王密说,深夜无没人看见,劝说其收下谢礼。然而杨震却回答说,“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传为千古美谈。故而那句讽刺没人理解,“撕肢”却被误认为是谐音的“四知”,再加上张轨故意的反讽,整句仿佛是真在颂扬。

“撕肢杨氏?”此情此景,张轨完全不能理解。

“四知杨氏!”杨骏激动万分,双手握得更厉害了。

两个人鸡同鸭讲,却各有想法。张轨觉得杨骏是宰相度量,忍不住为刚才的出言无忌后悔,兼之感谢薛琛、秦璧的行为,于是再不打算冒犯对方,有意弥补讨好。而杨骏则是乐得接受张轨的“称颂”,觉得此后生孺子可教、颇为懂事,言谈也没有方才的倨傲。

他们谈得越来越兴起,杨骏急忙喊狱吏开了锁,亲自坐到牢狱中和张轨议论。后者熟知杨氏的发迹历史和当年旧事,推说是从古书上读来的,引得杨骏兴趣盎然、拍手叫好。于是乎他们甚至抛开薛、秦二人热烈探讨,一老一少仿佛是忘年之交,互相之间越看越对眼,逐渐亲热起来。

“我膝下有一女,年方十二岁,名唤杨芷,小字男胤。”情投意合之际,杨骏望着白净俊秀的青年张轨,乐得眉开眼笑。可是他的话才刚说出口,就知道自己的失言,急忙刹车打住了。他胡乱解释道:“她喜欢读些古书,还望张郎君有空的时候,登门多作教诲。”

“恭敬不如从命。”张轨微笑着应允下来。

“多好的少年郎啊,真是可惜了!”杨骏脸上保持笑容,却在心底暗暗叹息道。他刚才兴头上贸然想说的,当然是二人年纪相仿,可以谈婚论嫁。只是他毕竟自矜门第,要嫁也是把女儿嫁给皇族宗室、缙绅大族,怎可嫁给一个中下层寒族?何况此人官职仅为县吏,且身在牢狱。

话虽如此,杨骏仍然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再去拜托自己的堂侄女,当今皇后杨艳,为张轨的冤狱求情。他是个想一出是一出,性情急躁而且有些轻佻的人,所以有刚才的胡乱言语。可这种人亦是真性情,三番五次向张轨叮嘱好自家地址,约好其出狱后定要来叨扰。

多一方臂助,多一分机会,张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珍惜住薛、秦二人辛苦为他争取来的这个渠道,尽力和杨骏打好感情基础。谈了一个多时辰后,双方才恋恋不舍得依依惜别,此刻杨骏的神态已经和初见时截然相反了。张轨再三致谢,将客人们送出囚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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