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虽然与历史上的宋朝极为相似,但程朱理学还未兴盛开,男女大防也不像历史上的宋朝那么严苛。
再加上苏檀儿乃是商贾之女,又准备抛头露面做生意,也不像寻常的大家闺秀那样扭捏。
当然,和陈墨来到二楼之时,苏檀儿身后也一直跟着一位护院、一个丫鬟,必要的防范总是免不了的。
到了二楼,苏檀儿立刻吩咐:“杏儿,去给公子沏一壶好茶。”
“好的,小姐。”
不多时,杏儿端来一壶茶水,苏檀儿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陈墨身前,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姓陈名墨,字非白。”
“原来是陈公子,失敬失敬。公子似乎颇通经营之道?”
“略懂一二。”
陈墨前两世搞过餐饮,开过工厂,做过投资,玩过高科技,在经商一道已经颇有建树。系统虽然淡化了他的记忆,却并没有淡化经商经验,眼光、见识都还在,阅历和经历也保留了一些。
“公子刚刚似有未尽之言,不知此时可否能够详谈?”
陈墨微微点头,缓缓开口:“陈某平日闲暇之余,也喜欢在城中闲逛。对于城中的东市和西市都比较熟悉。东市也有许多布行,基本都挂着乌市布行的招牌,可见乌市布行的实力非同一般。西市的布行,分别挂着大川布行和苏氏布行的招牌,两家分庭抗礼。
本着货比三家的原则,你们三家的布我都看过。若论质量而言,苏氏布行的布匹最为精良。若论店铺所在的位置,苏氏布行的位置也并不差。不知苏小姐可想过,为何苏氏布行的客流量比不上其余两家?”
苏檀儿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因为我们将昂贵的布料平价销售,反而引得客人信不过。”
“既然姑娘知道问题,为何还要这般?”
“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苏氏布行祖上有训,后世敦本业,兼济达天下。要为贫苦百姓考量,布匹售价不能太高。”
陈墨微微摇头:“苏氏布行的布料质量上乘,想必原材料和人工成本都不低。既然如此,就应该选择面向上层客户销售,针对的也应该是那些富裕之家。
至于平民百姓,他们对布匹的要求也不一样,他们不在乎衣服是否光鲜亮丽,是否轻薄舒适,更在乎身上的衣服是否耐磨、耐用、耐脏,能够穿的更加长久。”
苏檀儿恍然:“照公子这么说,我们应该将上等布料提高价格,用于盈利。在保证质量的同时,研制一些成本低廉,更适合寻常百姓的普通布料?”
陈墨微笑点头:“苏小姐果然聪慧,一点就透。其实,经营的本质不一定要销售最好的产品,而是要把合适的产品,销售到最适合的客户手中。”
苏檀儿连连点头:“公子一语中的,道出了经营之道的玄妙,檀儿佩服。关于店里的摆设和服务,公子还有什么意见?”
陈墨点头道:“那我大概看了一下店里的摆设,多少显得有些拥挤,商品也没有进行分门别类。其实,你们可以按照客户需求,将店铺划分为不同的区域。
针对平民百姓的平价区,针对上层客户的高价区。对于每个区域,还可以细分。针对于读书人、富户,大家小姐、妇人,都有不同的定位…这些想必不用我细说,苏小姐便能做好定位。
除了店铺的摆设之外,店里的伙计、侍女,也要经过一定的培训。起码要知道什么样的客户,需要什么样的布匹。对客户进行介绍引导,必要时帮助客户挑选布匹等等…”
苏檀儿听得越来越认真,把陈墨说的每一条都记了下来。
“……经营之道是一门大学问,我所说的这些,也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具体操作之时,还需随机应变。”
“常听人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日檀儿才知道,此言不虚,多谢公子指教。今日出门匆忙,身上只带了百两银票,算是给公子的谢礼。另外,公子今日在店里看中的布匹,可免费送与公子。”
说着,苏檀儿从袖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了陈墨面前。
陈墨微笑摇头,又将银票推了回去:“银两就不必了,苏小姐让人给我拿一匹制作蓝衫的布料即可。”
苏檀儿连忙道:“公子一席话,即便是百两纹银也买不到。檀儿还是占便宜了,公子就请收下吧。”
陈墨直接起身:“我与苏小姐今日在此相逢,也算有缘,这才坐下来闲聊几句。若是拿了银两,就成了交易,反而落入俗套。”
“这…那就多谢陈公子了。我这就亲自给公子挑选一匹上等布料。”
不多时,苏檀儿便精心挑选了一匹上等布料,送给了陈墨。
一批这样的布料,也就是几贯钱,陈墨也没有客气,随手收下,便告辞离去。
等陈墨离开之后,苏檀儿吩咐道:“杏儿,耿护院。你们让人去打听一下,这位陈公子是何许人士。”
一旁的杏儿忍不住问道:“小姐,你是看上那位陈公子了吗?要打探什么?是不是要看看他年方几何?家住何处?可有婚娶?”
苏檀儿伸出手指敲了一下杏儿的脑袋:“你这小脑瓜里,整天都想些什么?我是想让人打探一下,这位陈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等咱们新店开业,也好请他来指点指点。”
“哦,好。耿护院,交给你了。”
一旁的耿护院立刻点头:“没问题,等到回了府,我就带人去打听。”
另一边,陈墨离开苏氏布行,走过秦淮河畔,远远的就看到聂云竹正在前面的一处巷子里摆摊,旁边还站着丫鬟胡桃和另一个肤白貌美、面容娇好的陌生姑娘。
那陌生姑娘头上同样顶着一个光环,不比聂云竹的差多少。
胡桃远远的看到陈墨,主动打了声招呼:“陈公子!”
陈墨径直走了过去,三个女人同时朝他看了过来。胡桃连忙给一旁的姑娘介绍:“元姐姐,这位前几天救了我们家小姐的陈公子。”
此时,聂云竹见陈墨到了近前,也微笑打着招呼:“陈公子,你这是去买布了?”
陈墨点点头:“不错,买一匹布,准备找人帮忙做两件新衣服。”
闻听此言,聂云竹开口道:“云竹也颇通针织女红。若是公子不嫌弃我的手艺,不如由我为公子量身制作衣服?”
“会不会耽误聂姑娘的时间?”
这年代也没有缝纫机,制作衣服全凭手工一针一线的缝,极为耗费时间。即便是一件普通的长袍,也可能需要三五天的时间。像一些达官贵人的锦衣华服,制作时间就更长了。
“公子若是不着急穿,我和胡桃晚上赶赶工,过一段时间就能给公子做出来,也不算费事。”
一旁的胡桃也开口道:“陈公子,就交给我家小姐吧。我家小姐的手艺可好了,胡桃也能帮忙。”
“那…好吧。有劳两位姑娘了,我会支付手工费。”
“公子客气了,你对我救命之恩,还说什么手工费?对了,还没给公子介绍,这是我妹妹,元锦儿。”
此时,那女子甜甜一笑,行了一礼:“小女子元锦儿,见过陈公子。还要多谢陈公子救了我姐姐。”
“举手之劳而已。”
此时,一旁的聂云竹随手制作好了一个煎饼,看向陈墨:“陈公子,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陈墨愕然,看着那个煎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咬了一口,随后面色一僵,没咬动。能把煎饼做的堪比皮带,也真是不容易。
元锦儿、聂云竹、胡桃三个女人,都紧紧盯着陈墨的表情,元锦儿和胡桃的表情都带着点恶趣味。
陈墨张开嘴,他想过会不好吃,没想到是根本吃不下。当即轻咳了一声:“聂姑娘,元姑娘,你们这煎饼做好之后,自己没尝过吗?”
元锦儿和胡桃对视一眼,一脸苦涩:“尝过了,可小姐还是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