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不明白怎么变成这样，她呆呆地看着白雨。
白雨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姐姐，你把我从那个地狱带出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该死的姐妹关系了。”
“姐姐救我，不是因为我是你妹妹，而是因为……姐姐需要我，对吗？”
“就像我需要姐姐一样，如果没有姐姐我就和死人没区别了。”
她逼近一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夏汐脸上：“所以，姐姐，我喜欢你！”
“不是妹妹对姐姐的依赖，是女人对女人的爱。”
“是想要独占你、拥有你、和你做所有恋人才能做的事情的那种爱。”
“你疯了！”夏汐终于反应过来，强烈的震惊和恐慌让她猛地伸手去推白雨，“小雨，你冷静点，你一定是弄错了，你只是太依赖我了，把依赖当成了……”
“我没有弄错！”白雨一把抓住夏汐推拒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眼神偏执而疯狂，“我知道什么是依赖，什么是爱，我分得清。”
白雨的声线因激动而颤抖，眼底泛起血丝：“姐姐，你可能不知道，在遇到你之前，我过的是什么日子。”
“黑暗、冰冷、被打骂、被当作物品一样买卖，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
“是你把我从那里拉了出来，是你给我温暖，给我吃的，给我住的地方，笨拙地照顾我，心疼我的伤。”
“是你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活着是可以有温度的，原来被人珍惜是这种感觉。”
夏汐挣扎的动作顿住了，看着白雨眼中滚落的泪水，听着她哽咽的述说，那些关于白雨过去的碎片再次浮现。
她见过那些伤痕，体会过那份小心翼翼的战栗，听过系统大概的描述，但在白雨自己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她感到非常难受。
白雨几乎是嘶吼出来，泪水决堤：“姐姐，我爱你，从你把我带回家并照顾我的那一刻起，我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了。”
“我讨厌所有靠近你的人，讨厌所有分散你注意力的人和事。”
“我只想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白雨的情绪彻底失控，连日来的伪装和忍耐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她猛地低下头，在夏汐惊恐的目光中，带着绝望和占有欲地吻上了夏汐的唇。
冰冷而发颤的唇瓣重重压了下来。
夏汐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白雨急促的呼吸和唇齿间那股近乎绝望的掠夺意味。
“唔！”夏汐猛地回过神，一股巨大的羞耻和愤怒瞬间席卷了她。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白雨推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轿厢里响起。
白雨被推得踉跄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捂着自己的脸颊，那里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色掌印。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汐，眼神里充满了受伤和震惊。
夏汐也愣住了，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再看看白雨脸上那刺目的红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小雨……我……”
夏汐的声线发颤且带着慌乱，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震惊，太害怕了。
白雨看着夏汐慌乱的表情，眼底的疯狂和受伤瞬间褪去，被一种令人心碎的绝望和自嘲取代。
白雨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线里有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白雨用着夏汐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低语：“果然啊，姐姐还是喜欢那种强势的、能掌控一切的女人吧。”
“就像姐姐手机里偷偷看的那些视频，穿着紧身皮衣，拿着鞭子，高高在上的那种。”
“姐姐看不上我这样软弱的、只会依赖姐姐的。”
片刻后，白雨抬起手，狠狠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唯唯诺诺、乖巧又可怜的表情，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和认错：
“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不该说那些话，不该做那些事。”
“是我太喜欢姐姐了，喜欢到控制不住自己。”
“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白雨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抓起夏汐那只打过她的手，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另一边的脸颊扇去。
“啪。”
又是一声脆响。
“小雨！你干什么！”夏汐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抽回手，心脏狂跳。
白雨的脸颊两边都红肿了起来，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哭得浑身发抖，声线破碎不堪：“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小雨错了，姐姐别讨厌我，别不要我。”
这副梨花带雨认错的可怜模样，瞬间击溃了夏汐所有的防线。
恐惧、愤怒、震惊，所有激烈的情绪，都在白雨这近乎自虐的认错和卑微的乞求面前，化作了巨大的心疼和浓浓的愧疚。
她怎么能打小雨？
小雨只是太喜欢她了，喜欢到糊涂了。
小雨那么脆弱，那么缺乏安全感，她刚才的反应一定吓坏她了。
“小雨，别这样。”夏汐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把将白雨紧紧抱在怀里，声线带着哽咽，“是姐姐不好，姐姐不该失控打到你。”
“姐姐没有讨厌你，姐姐永远都不会不要你，别哭了，乖，别哭了。”
夏汐轻轻抚摸着白雨红肿的脸颊，心疼得无以复加：“疼不疼？傻孩子，干嘛打自己。”
白雨在她怀里放声大哭，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哭出来。
她紧紧回抱着夏汐：“姐姐，姐姐，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别离开我。”
“不离开，姐姐永远都不离开小雨。”夏汐用力抱着她，一遍遍保证，心里充满了自责和混乱。
她看着怀里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的白雨，那张红肿的小脸和绝望的眼神，让她完全无法将刚才那个强势表白，甚至强吻她的偏执少女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