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暖融融的光斑。两个小小的保温箱并排放在墙角，里面的龙凤胎刚喝完奶，正闭着眼睛咂嘴，粉嫩的小脸蛋在柔光里泛着健康的红晕。
盛先生佝偻着腰，鼻尖几乎要碰到保温箱的玻璃，手指隔着透明的屏障，小心翼翼地描摹着女婴的轮廓。“你看这小模样，眼睛闭着都知道是个美人胚子。”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小家伙，“跟乐乐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这抿嘴的样子。”
沈文琅站在另一边，目光落在男婴攥紧的小拳头上。那拳头只有拇指盖大小，却握得极紧，连指节都泛着淡淡的粉色。“这小子有劲儿，”他嘴角噙着笑意，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骄傲，“刚才护士给他换尿布，还蹬了两脚，跟花盛小时候一样倔。”
高途端着刚温好的水走过来，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你们俩都看了半小时了，眼睛都不带动的，小心把孩子看害羞了。”
“你懂什么。”盛先生头也不回，手指轻轻点了点玻璃，“这可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看多久都不腻。”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花咏说，“我让管家把之前准备的那些小衣服都带来了，粉色的给丫头，蓝色的给小子，正好能用上。”
花咏笑着点头：“早就让司机送过来了，在柜子里呢。等孩子再大点，就能穿了。”
病房中央的病床上，乐乐刚醒没多久，靠在床头看着这一幕，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花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拿着棉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嘴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瓷器，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脸。
“他们吵到你了？”花盛低声问，指尖掠过乐乐的脸颊，感受着那一点点恢复的血色。
“没有，”乐乐摇摇头，声音还有点虚弱，“听着挺热闹的。”他转头看向保温箱的方向，眼里满是温柔，“他们……长得像吗？”
“像，都像。”花盛放下棉签，握住他没输液的那只手，掌心的温度熨帖而安稳，“女孩像你，眉眼软乎乎的；男孩像我，皱着眉的时候跟个小老头似的。”
乐乐被他逗笑了，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轻轻吸了口气。花盛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我叫护士来看看？”
“没事，就是笑的时候有点疼。”乐乐反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捏了捏，“你别这么紧张，医生说恢复得挺好的。”
花盛这才稍稍放下心，却还是调整了一下乐乐背后的靠枕，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刚生完不能笑，也不能激动，”他像个老妈子似的念叨，“等拆了线再笑也不迟。”
乐乐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从进产房到现在，花盛几乎没合过眼，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却依旧打起精神照顾他，连护士交代的注意事项都记得分毫不差。
墙角的保温箱里，女婴忽然哼唧了一声，小嘴巴动了动。盛先生立刻凑过去，声音软得能掐出水来：“哎哟，我们小公主醒了？是不是饿了呀？”
沈文琅也跟着探头：“我看是想让爷爷抱了。等过几天能出院了，爷爷天天抱你。”
高途和花咏站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插句话，病房里的气氛温馨得像裹了层蜜糖。花盛看着那几个平日里说一不二的长辈，此刻围着两个小不点束手无策的样子，忽然觉得眼角有点发热。
他低头对乐乐说：“你看他们，比我们还紧张。”
“那是因为高兴。”乐乐的声音轻轻的，“他们盼这两个孩子，盼了好久了。”
花盛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知道，这份高兴里，藏着多少牵挂和期待。从乐乐怀孕初期的孕吐，到孕中期的水肿，再到早产时的惊险，这些长辈们始终陪在身边，比谁都上心。
护士进来查房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这一大家子可真热闹。宝宝们各项指标都正常，再过两天就能从保温箱里出来了。”
“真的？”盛先生眼睛一亮，“那就能抱了？”
“轻轻抱是可以的，但时间不能太长。”护士笑着叮嘱，又看向花盛，“产妇恢复得不错，今天可以稍微喝点小米粥了，记得要熬得烂一点。”
“好，我记住了。”花盛点头应着，心里盘算着让家里的厨师立刻送来。
护士走后，盛先生和沈文琅又去围着保温箱转，高途和花咏则开始商量着给孩子取名字。乐乐靠在花盛怀里，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忽然觉得疲惫感涌了上来。
“困了？”花盛感觉到他眼皮在打架，轻轻扶着他躺下，“睡会儿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乐乐点点头，闭上眼睛前，看到花盛正低头看着他，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春水。保温箱那边传来长辈们低低的笑声，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个小太阳。
他忽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花盛替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了蝴蝶。他坐在床边，目光在乐乐恬静的睡颜和保温箱里的两个小家伙之间来回逡巡，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
窗外的云慢悠悠地飘着，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花盛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家又多了两份甜蜜的负担，未来的日子会更忙碌，却也会更热闹，更温暖。
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乐乐的脸颊，在心里悄悄说：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这么完整的家。
墙角的保温箱里，男婴忽然伸了个懒腰，小手挥舞着，像是在回应这份无声的喜悦。盛先生立刻压低声音欢呼：“快看快看，他动了！跟我打招呼呢！”
沈文琅笑着拍了他一下：“小声点，别吵醒乐乐。”
花盛看着这一幕，温柔地笑了。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带着岁月静好的温度。真好啊，他想，所有的等待和守护，都在这一刻，绽放出最甜美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