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琅的指尖还残留着高途发梢的温度,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像羽毛般轻轻拂过,带着青草与阳光混合的清新气息。他起初只是想逗逗高途,没料到对方真的会踮起脚尖,用那样笨拙又真诚的姿态,在他脸颊印下一个浅吻。
那瞬间,心头像是被投入一颗蜜糖,甜意顺着血管蔓延开来,连呼吸都染上了几分甜味。沈文琅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高途试图逃离的手腕。
“跑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笑意,尾音微微发哑,像是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慵懒。不等高途反应,他已经俯下身,轻轻扣住了对方的后颈。
这个吻来得比刚才更沉,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沈文琅刻意放轻了力道,唇瓣相触的瞬间,能清晰地感受到高途骤然绷紧的身体,和他急促得像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高途的睫毛在他眼下轻轻颤抖,像受惊的蝶翼。沈文琅忍不住用拇指蹭了蹭他的侧脸,那里烫得惊人,连带着耳廓都红透了,像是被夕阳染透的云霞。
“沈……文琅……”高途的声音从齿间溢出,带着点含糊的气音,分不清是抗拒还是别的什么。他的手指抵在沈文琅胸口,却没什么力气,反倒像在撒娇似的推拒。
沈文琅低笑一声,舌尖轻轻舔过他的唇角,尝到一点淡淡的薄荷味——大概是早上用的牙膏。这个细微的发现让他心头一软,吻得更轻了些,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远处的球车驶过草地,引擎声隐约传来,却像是被风过滤过,远远地落在了世界之外。此刻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和草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高途的手指不知何时揪住了沈文琅的衬衫,指节泛白,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支撑点。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点细碎的光,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沈文琅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偷吃到糖的小孩,心底的欢喜快要满溢出来。
他慢慢退开一点,鼻尖抵着高途的鼻尖,呼吸交融在一起。“还跑吗?”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得逞的笑意。
高途猛地睁开眼,眼里蒙着层水汽,像是含着星光。他看着沈文琅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眼里的温柔几乎要将他溺毙,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狼狈地别过头:“你……你无赖……”
“嗯,我无赖。”沈文琅坦然承认,手指却没松开他的后颈,反而轻轻摩挲着那里的皮肤,感受着底下脉搏的跳动,“谁让你先招惹我的?”
“明明是你……”高途的反驳声越来越小,最后细若蚊吟。他想起刚才那个主动凑上去的吻,脸颊更烫了,像是有团火在烧。
沈文琅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忍不住又低头,在他泛红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
“呀!”高途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跳开,捂着耳朵后退了两步,眼里的水汽更浓了,“沈文琅!”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沈文琅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不生气了?”
高途别着脸不看他,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脖子上还能看到淡淡的红痕,像是被阳光吻过的印记。他攥着衣角,手指都在发颤,心里又羞又气,却偏偏生不起真正的气来。
沈文琅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刚才的奖励实在是太值了。他走上前,想帮高途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对方却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我……我去那边坐会儿。”高途丢下这句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快得像是身后有谁在追。他的背影有点仓促,连落在地上的球杆都忘了捡,白色的衬衫在绿色的草地上格外显眼。
沈文琅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向远处的遮阳棚,中途还差点被草坪的坡地绊倒,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底的宠溺像融化的蜜糖,浓得化不开。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球杆,指尖划过光滑的木质杆身,上面仿佛还残留着高途的温度。刚才那个吻的触感还在唇上萦绕,带着点让人上瘾的甜。
沈文琅抬起头,看向遮阳棚的方向。高途正背对着他坐着,肩膀微微耸动,大概还在平复呼吸。风掀起他的衬衫衣角,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腰腹,看得沈文琅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真是……”他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不经逗。”
远处的球友朝他挥了挥手,大概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沈文琅也笑着回了个礼,神色坦然得很。
他缓步走向遮阳棚,没再靠近,只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假装看信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追随着高途的身影。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草叶的清香在鼻尖萦绕。沈文琅看着高途慢慢转过身,偷偷往他这边瞥了一眼,发现他在看手机,又飞快地转了回去,耳根依旧红得厉害。
沈文琅的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他想,或许以后可以常来打高尔夫,毕竟这里的阳光很好,风很好,最重要的是……身边的人,很好。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映出自己带着笑意的脸。原来,被喜欢的人红着脸逃跑,也是件这么让人欢喜的事。
远处的风送来高途轻轻的咳嗽声,沈文琅拿起旁边的矿泉水,起身朝他走去。这一次,他想,得换个方式“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