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试衣间的镜子，江宇站在穿衣镜前，指尖扯了扯深灰色西装的领带。剪裁合体的面料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镜中自己的倒影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审视。
“哥，你都试第三套了。”江熠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个苹果，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不就是沈念途生日吗？你至于这么紧张？”
江宇没回头，只是对着镜子调整袖口的纽扣：“他第一次请我去家里参加生日宴，得正式点。”
“可你平时不是最讨厌穿西装吗？”江熠咬了口苹果，“上次爷爷寿宴，你都找借口穿了休闲装。”
江宇的动作顿了顿。他确实不喜欢穿西装，总觉得领口勒得慌，可一想到沈念途看到他时可能会露出的惊讶表情，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挠着，痒得厉害。
“不一样。”他淡淡地说，转身脱下深灰色西装，换上旁边挂着的藏蓝色款。
这套更显沉稳，胸前口袋里还别着块白色方巾，是他特意让裁缝加的细节——他记得沈念途说过，喜欢看老电影里男主穿西装的样子，觉得“很有绅士风度”。
“这件怎么样？”江宇对着镜子抬了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江熠眯起眼睛打量了半天，摸着下巴故作深沉：“还行吧，比刚才那件显白。不过……”他话锋一转，“哥，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沈念途了？整天围着他转，连穿什么都要琢磨半天。”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江宇的动作猛地僵住。他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耳根悄悄泛起红晕，却没像往常那样反驳，只是拿起旁边的浅灰色西装外套，比在身上比划。
“你觉得这件浅灰的，会不会更衬他的眼睛？”他忽然问，语气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他上次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我觉得挺好看的。”
江熠啃苹果的动作停了。他看着哥哥对着镜子认真比对，眼神里的专注和温柔藏都藏不住，忽然就明白了。
以前那个对谁都淡淡的哥哥，会记得沈念途不吃香菜，会绕远路去买他喜欢的奶茶，会为了和他有共同话题硬着头皮学打游戏，甚至连穿什么西装都要考虑“衬不衬他的眼睛”。
这哪里是普通的朋友情谊？
“哥，”江熠的声音放轻了些，“你陷得有点深了。”
江宇放下西装外套，转身看向弟弟。阳光落在他脸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清澈又坦诚，没有丝毫躲闪：“嗯。”
一个简单的音节，却像块石头砸在江熠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比如“你们都是男生”，比如“沈念途可能只把你当朋友”，可看着哥哥眼里的认真，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想起小时候，哥哥为了帮他抢回被抢走的玩具车，被大孩子推倒在泥地里，却还是把车紧紧抱在怀里，说“别怕，哥给你抢回来了”。那时的哥哥，眼神里就有这样的执拗和认真。
“那……沈念途知道吗？”江熠小心翼翼地问。
江宇拿起藏蓝色西装，叠得整整齐齐：“不知道。”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不急，等他生日那天，给他个惊喜。”
他没说惊喜是什么，但江熠看得出来，那笑容里藏着期待。
“对了，”江宇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星轨图案，“这个怎么样？我找设计师定做的，上面刻着他生日那天的星空图。”
江熠看着那条项链，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哥哥连这种细节都想到了，看来是真的铁了心要走到最后一步。
“挺好的。”他由衷地说，“比那些送游戏机的有诚意多了。”
江宇把项链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拿起藏蓝色西装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系好领带，动作流畅又优雅。
“就穿这件了。”他转身往试衣间外走，步伐轻快得像踩着风，“去看看生日礼物准备好了没，别到时候忘了带。”
江熠跟在他身后，看着哥哥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恍惚。
以前总觉得哥哥是座冰山，永远冷静自持，可遇到沈念途之后，这座冰山好像慢慢融化了，露出了底下藏着的温柔和炽热。
“哥，”江熠忽然喊住他，“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
江宇的脚步顿了顿，回头冲他笑了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要亮：“谢了。”
看着哥哥转身离开的背影，江熠摸了摸鼻子，心里忽然有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