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窗帘缝,小乐就被轻轻摇醒了。盛先生蹲在床边,手里举着顶印着小老虎的遮阳帽:“小懒虫,再不起,长颈鹿就要等急啦。”
小乐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爷爷鬓角的白霜沾了点晨光,忽然咯咯笑出声:“爷爷的头发比还白呢!”
盛先生乐了,捏了捏她的脸蛋:“那是爷爷攒了好多阳光在头发里呀,快穿衣服,你花咏爷爷都把胡萝卜切好装盒了——去看长颈鹿,带点它爱吃的。”
花咏在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包屑:“小乐的三明治夹了煎蛋,再装袋小番茄,路上吃。”
小乐蹬着小皮鞋跑出门时,花咏正把胡萝卜条装进保鲜盒,盛先生已经把儿童推车折好放在门口。电梯里,小乐扒着玻璃数楼层,忽然转头问:“爷爷,动物园的熊猫会打滚吗?像我这样——”说着就抱着胳膊在轿厢里转了个圈,差点撞到花咏怀里。
“会哦,”花咏稳稳扶住她,替她理好歪掉的蝴蝶结,“熊猫滚滚圆,打滚比你还灵活呢。”
到了动物园门口,盛先生刚买好票,小乐就挣脱牵手,迈着小短腿冲向入口处的导览图。她踮着脚够图上的“熊猫馆”标记,鼻尖都快贴到玻璃上:“在这里!先去看熊猫!”
花咏推着车跟在后面,盛先生拎着装满胡萝卜和苹果块的小篮子,两人看着小乐的背影相视而笑。熊猫馆里果然热闹,圆滚滚的大熊猫正趴在木架上啃竹子,忽然打了个哈欠,圆肚皮一抖,竟真的顺着木架滚下来,溅起一阵干草,惹得围观的人都笑起来。
小乐趴在栏杆上,眼睛瞪得溜圆:“它真的会滚!比我滚得好!”盛先生掏出手机要拍,她却摆手:“别拍别拍,看它嘛,等下它又滚了怎么办?”
往前走到长颈鹿馆,盛先生把胡萝卜条递到小乐手里:“来,喂它。”小乐踮着脚举高胳膊,长颈鹿的长脖子像柔软的绸带垂下来,温热的鼻尖蹭过她的掌心,痒痒的。她吓得缩回手,又立刻伸出去,看着胡萝卜被卷进嘴里,突然拍手:“它的舌头是紫蓝色的!像魔法棒!”
花咏蹲下来帮她擦沾了点口水的手背:“是呀,长颈鹿的舌头能卷到头顶呢,厉害吧?”
中午在草坪上野餐,小乐举着半块三明治跑向不远处的孔雀群,花咏刚要喊“别跑远”,就见一只孔雀“哗”地展开了屏,尾羽上的眼斑像无数小镜子,把阳光反射得晃眼。小乐愣在原地,嘴里的三明治都忘了嚼,盛先生趁机按下快门,镜头里,小乐的侧脸和孔雀开屏的弧度重合在一起,暖融融的。
路过猴山时最热闹,小乐把苹果块扔进围栏,群猴立刻围过来抢,一只小猴子没抢到,竟顺着铁丝网爬上来,冲着小乐龇牙。她不但不怕,还从口袋里摸出颗草莓糖,隔着网递过去:“这个甜哦,给你。”花咏赶紧拉住她:“猴子不能吃糖,爷爷给你带的草莓,分给它一颗吧。”
小乐剥了颗草莓递过去,小猴子接过去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忽然朝她做了个鬼脸,逗得小乐直笑。盛先生坐在长椅上看着,忽然对花咏说:“你看她笑的样子,像不像你小时候?”
花咏望着小乐蹦跳的背影,眼里漾着温柔:“更像你,倔倔的,看到喜欢的就追着不放。”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时,小乐趴在推车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个熊猫玩偶——是盛先生在纪念品店买的。花咏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盛先生推着车慢慢走,晚霞把天空染成蜂蜜色,小乐的呼吸轻轻吹着玩偶的耳朵,像只满足的小猫。
“下次还带她来,”盛先生轻声说,“带她看大象洗澡。”
花咏点头,看了眼怀里睡熟的小乐,又看了眼身边的盛先生,觉得这一天的阳光都揉进了心里,软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