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给客厅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花盛推开家门时,听到的第一声是电视里传来的动画片主题曲,紧接着是小乐清脆的笑声,像风铃被风吹动般悦耳。
他换鞋的动作放轻了些,顺着声音望去——乐乐窝在沙发左侧,怀里抱着个抱枕,膝盖上摊着本画册,却侧着头看屏幕,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小乐蜷在右侧的单人沙发里,双腿盘着,手里捏着袋薯片,看得正入迷,偶尔被剧情逗得咯咯笑,薯片渣掉在衣服上都没察觉。
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散落着小乐的跆拳道服和书包,茶几上摆着半盘没吃完的草莓,旁边是乐乐刚泡好的柠檬水,杯子上还沾着片青柠,一切都透着随性的温馨。
花盛靠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白天在公司处理的那些棘手合同、谈判桌上的剑拔弩张,仿佛都被这屋里的暖光融化了,只剩下心口的柔软在慢慢漾开。
他想起刚创业那几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回家时迎接他的只有冰冷的空房子,连盏亮着的灯都没有。后来遇到乐乐,家里才渐渐有了烟火气;再后来有了小乐,这屋子才算真正有了家的模样——有争吵,有欢笑,有等待的灯火,有此刻这样,一进门就能看到的、触手可及的温暖。
“爸爸!”小乐最先发现他,从沙发上蹦下来,光着脚跑到他面前,手里还举着片薯片,“你看这个动画片,超好看的!”
花盛弯腰抱起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草莓洗发水味:“作业写完了?”
“早写完啦!”小乐把薯片递到他嘴边,“爹爹还夸我今天的生字写得好看呢。”
乐乐也放下画册,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回来啦?饭在锅里热着,是你爱吃的红烧肉。”
“嗯。”花盛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画笔和锅铲留下的痕迹,在他眼里,比任何昂贵的饰品都珍贵。“今天公司不忙,提前回来了。”
“骗人,”乐乐挑眉,“我看你领带都系歪了,肯定是一路赶回来的。”他伸手替花盛解领带,动作熟稔又温柔,“以后别这么急,安全第一。”
花盛低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灯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心里像被温水浸过,又软又暖。他顺势把乐乐也揽进怀里,左手抱着小乐,右手搂着乐乐,感受着怀里两个人的温度,觉得浑身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爸爸,你压到我啦!”小乐在他怀里扭了扭,指着电视屏幕,“快看快看,到最精彩的地方了!”
花盛笑着松开她们,在沙发中间坐下。小乐立刻挤到他左边,乐乐端来柠檬水放在他面前,自己坐在右边,拿起画册继续翻看,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散去。
电视里的动画片还在放着,小乐时不时凑到花盛耳边,叽叽喳喳地讲解剧情,说到激动处还会手舞足蹈。花盛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目光却总忍不住飘向身边的乐乐——他看书时习惯微微蹙眉,看到有趣的地方会轻轻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刻在花盛心里似的,熟悉又安心。
“爸爸,你看爹爹画的这个!”小乐忽然抢过乐乐手里的画册,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高高大大的,显然是花盛;一个温柔笑着的,是乐乐;中间那个扎着马尾辫、穿着跆拳道服的,正是小乐。背景是他们家的客厅,窗外画着一轮圆圆的太阳,旁边写着三个字:我们家。
花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接过画册,指尖抚过那三个小人,抬头看向乐乐,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画得真好。”
乐乐的耳根微微泛红,伸手想把画册拿回来:“小孩子家家的,画得乱七八糟……”
“才不乱七八糟!”小乐立刻护住画册,“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画!”
花盛笑着把画册放在茶几上,伸手揽过乐乐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确实是最好看的画。”
乐乐没再反驳,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鼻尖蹭过他的衬衫领口,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心里踏实得很。
电视里的主题曲又响了起来,小乐跟着哼起调子,脚在地毯上打着节拍。花盛看着怀里的爱人,看着身边笑得灿烂的女儿,听着电视里轻快的音乐,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就是这样——下班回家时,有盏灯为你亮着,有两个人在等你,客厅里飘着饭菜香,空气里都是安稳的味道。
他低头,在乐乐发顶亲了一下,又捏了捏小乐的脸蛋,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真好。”
小乐没听清,抬头问:“爸爸你说什么?”
“我说,”花盛笑着,把她们俩都往怀里带了带,“我们家真好。”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客厅的灯亮得更暖了。电视里的动画片还在继续,三个人的笑声混着音乐飘出来,像一首温柔的歌,在寂静的黄昏里,轻轻诉说着“家”这个字最动人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