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吊灯光线柔和，映得桌上的菜肴色泽鲜亮。糖醋排骨的甜香、松鼠鳜鱼的醇厚、清炒时蔬的清爽，混在一起酿成让人安心的烟火气。小乐坐在花咏和盛先生中间，面前的小碗里堆着剥好的虾仁，盛先生正用勺子舀起一勺鱼汤，吹凉了递到她嘴边。
“慢点喝，小心烫。”盛先生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温和，目光落在小乐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慈爱。他看着孙女小口抿着汤，忽然转头看向花盛，语气里带着赞许：“最近公司的事我听说了，几个大项目做得都很漂亮，在你手里，这摊子算是越做越大了。”
花盛正给乐乐夹了块鳜鱼，闻言笑了笑，耳根微微泛红：“爸，您过奖了。都是团队跟着一起使劲，不算我一个人的功劳。”他握紧了乐乐的手，指尖在对方手背上轻轻摩挲，“而且家里有乐乐帮我盯着，我才能在外面安心做事。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他一直陪着我。”
乐乐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对盛先生说：“爸，他就是谦虚。公司里的事他操了不少心，每天回家都带着一身疲惫，我也没做什么。”
“怎么没做什么？”盛先生放下勺子，看着乐乐的眼神格外认真，“家里的事不用他操心，小乐被你教得这么懂事，这就是最大的功劳。一个家，总得有人主内有人主外，你们俩配合得这么好，我们做长辈的，看着才安心。”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感慨，“乐乐，真得谢谢你，把这个家照顾得这么好。”
乐乐的眼眶有点热，连忙低头喝了口汤，轻声说：“爸，这都是应该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旁边的花咏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小乐吃饭，这时突然摸了摸她的头，掌心的温度暖融融的：“我们家小乐才是最可爱的，又听话又聪明，练跆拳道还这么厉害，真是爷爷的骄傲。”
小乐正含着一块排骨，闻言扬起小脸，嘴角还沾着点酱汁，带着孩子气的傲娇：“那是当然！教练都说我是最有天赋的学员呢！”她说着，还得意地挺了挺胸脯，逗得满桌人都笑了起来。
“你呀。”花咏被她逗乐了，拿起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夸你两句就上天了。以后还要更努力，不仅要练得好，功课也不能落下，知道吗？”
“知道啦爷爷！”小乐用力点头，夹起一块排骨递到花咏嘴边，“爷爷吃，这个超好吃！”
花咏笑着张嘴接住，眼里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盛先生看着这祖孙俩互动，又看了看花盛和乐乐相视而笑的模样，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心里像被温水浸过，熨帖又踏实。
他想起花盛年轻时那股执拗劲儿，总觉得事业比什么都重要，为此跟家里闹了不少别扭。直到遇到乐乐，他才慢慢变了，眉眼间的冷硬渐渐被温柔取代，学会了平衡工作和生活，也懂得了珍惜身边人。现在看着儿子稳稳当当的样子，看着这个家热热闹闹的模样，他这颗悬了大半辈子的心，总算彻底放了下来。
“对了，”花咏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递给小乐，“上次去寺庙，给你求的平安符，戴在身上，平平安安的。”
小乐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用红绳系着的小桃木牌，上面刻着简单的花纹。她立刻解下来戴在脖子上，贴身藏进衣服里，仰起脸说：“谢谢爷爷！我会一直戴着的！”
“这就对了。”花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盛先生也从包里拿出个小小的金属牌子，上面刻着“勇者无畏”四个字：“这是给你的，练跆拳道要有勇气，但也不能莽撞，记住了吗？”
“记住啦！”小乐把牌子小心地放进书包里，心里甜滋滋的。
花盛看着女儿被两位老人宠得眉开眼笑，又看了看身边安静喝汤的乐乐，忽然觉得，所谓的圆满，不过就是这样——饭桌上有热菜，身边有爱人，老人安康，孩子欢腾，几句话就能凑成一首温暖的诗。
他给盛先生和花咏都添了点酒，举起杯子说：“爸，爸，谢谢你们过来。以后常来家里，我们一起吃饭。”
“好，好。”两位老人笑着举杯，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这温馨的时刻鼓掌。
小乐没喝酒，举着果汁杯凑过来，跟每个人的杯子都碰了碰，奶声奶气地说：“祝爷爷们身体健康，祝爸爸爹爹永远开心，祝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好！永远在一起！”
笑声在餐厅里回荡，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看着这桌其乐融融的饭菜，看着五个人脸上漾开的笑意，仿佛也被这暖意染得温柔起来。有些幸福不需要轰轰烈烈，就藏在这一碗一筷的寻常里，藏在你看我一眼我懂你一语的默契里，藏在“一家人”这三个字沉甸甸的分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