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小学的操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乐背着粉色的书包,站在三年级(二)班的门口,小脸上带着点紧张,却还是挺直了小身板——这是她转学来的第一天。
“别害怕,放学爸爸来接你。”花盛蹲下来,替她理了理歪掉的红领巾,眼里的担忧藏不住。小乐点点头,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爸爸再见!”转身跑进教室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活泼的弧线。
班主任李老师正带着同学们早读,看到小乐进来,笑着指了指靠窗的空位:“小乐,你就坐那里吧,旁边是班长林浩。”
小乐放下书包,刚坐下,就感觉到旁边传来一道怯生生的目光。她转头看去,男孩戴着厚厚的眼镜,嘴唇抿得紧紧的,手指不安地抠着课本。“你好,我叫花乐盛,你可以叫我小乐。”她露出个甜甜的笑,梨涡在脸颊上浅浅地陷下去。
男孩愣了一下,小声说:“我叫林浩。”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一上午的课还算顺利,小乐很快就记住了同桌的名字,还知道他数学特别好,就是胆子小,总被后排几个调皮的男生欺负。课间休息时,那几个男生又围过来,抢了林浩手里的漫画书。
“还给我……”林浩的脸涨得通红,却不敢上前去抢。
“就不给,谁让你上次告老师我们上课说话?”带头的男生把漫画书举得高高的,故意逗他。
小乐正趴在桌上画画,听到动静皱起了眉。她放下画笔,走到那几个男生面前,仰着小脸说:“把书还给林浩。”
男生们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小丫头片子,关你什么事?”
“他是我同桌,你们不能欺负他。”小乐的声音不大,却透着股认真,圆圆的眼睛瞪着他们,像只护崽的小猫咪。
带头的男生上下打量着她,见她长得粉雕玉琢的,眼睛像含着水的黑葡萄,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看在你长得可爱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他。”说着把漫画书丢给林浩,带着同伴悻悻地走了。
林浩接住书,眼眶有点红,小声对小乐说:“谢谢你。”
“不客气。”小乐笑着摆摆手,回到座位上继续画画,“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林浩把自己餐盘里的排骨夹给小乐:“这个给你吃,谢谢你早上帮我。”小乐也把番茄炒蛋拨了一半给他:“我喜欢吃这个,我们换着吃。”
两个小家伙头挨着头,吃得津津有味。林浩说他爸妈工作忙,平时都是奶奶照顾他;小乐说她爸爸会做糖醋排骨,下次可以带点来给林浩尝尝。聊着聊着,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林浩被那几个男生堵在操场角落,非要抢他的零花钱。小乐抱着个篮球路过,看到这一幕,立刻把球往地上一放,冲了过去。
“你们又欺负人!”她挡在林浩面前,小小的身子像棵倔强的小树苗。
带头的男生有点不耐烦:“怎么又是你?我们跟他算账,你别多管闲事。”
“他是我朋友,我就管。”小乐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你们要是再欺负他,我就去告诉李老师,还要告诉我爸爸。我爸爸可厉害了,他会……他会批评你们的!”她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脯,装作很有气势的样子。
男生们被她逗笑了。有个戴帽子的男生说:“算了算了,看在小乐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另一个也跟着点头:“是啊,小乐这么可爱,我们听你的。”
带头的男生哼了一声,瞪了林浩一眼:“下次再告老师,看我们怎么收拾你。”说完带着同伴跑了。
林浩拉了拉小乐的衣角,小声说:“谢谢你,又让你帮忙了。”
“没事呀。”小乐捡起地上的篮球,塞到他手里,“我们去打球吧,我爸爸说打球能让人变勇敢。”
林浩点点头,跟着她往球场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像两只快乐的小鸟。
放学时,花盛来接小乐,看到她身边跟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笑着问:“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嗯!他叫林浩,数学可厉害了。”小乐拉着林浩的手,把他介绍给花盛,“爸爸,林浩今天被人欺负了,我帮他解围了哦。”
花盛蹲下来,摸了摸小乐的头,又对林浩笑了笑:“林浩你好,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小乐,让她帮你,或者直接告诉老师,知道吗?”
林浩点点头,小声说:“谢谢叔叔。”
分开时,小乐把花盛早上给她带的草莓糖塞给林浩:“这个给你,甜甜的,吃了就不难过了。”林浩捏着糖,看着小乐被花盛抱上车,心里暖暖的。
回家的路上,花盛问小乐:“你不怕那些男生吗?”
小乐摇摇头,咬着颗草莓糖说:“不怕,他们就是想吓唬人。而且林浩是我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忙呀。”她顿了顿,忽然笑了,“他们还说看在我可爱的面子上,就不欺负林浩了呢。”
花盛被她逗笑了,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们小乐真厉害,又可爱又勇敢。”
晚上吃饭时,小乐把学校的事告诉了乐乐。乐乐听得眼睛都亮了:“我们小乐会保护朋友了?真棒!”他给小乐夹了块排骨,“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知道啦。”小乐扒拉着米饭,小嘴里塞满了食物,像只鼓鼓囊囊的小仓鼠。
花盛看着女儿,忽然想起她刚上幼儿园时,还怯生生地躲在自己身后,不敢跟小朋友说话。这才几年,就长成了会保护朋友的小大人,心里既骄傲又有点舍不得。
接下来的日子,小乐和林浩成了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写作业,一起背课文,一起在放学路上分享零食。那几个男生果然没再欺负林浩,有时候看到小乐,还会主动打招呼:“小乐,今天体育课你们玩什么呀?”
有次班会课选班干部,小乐被提名当文艺委员,全票通过。投票时,那几个男生还特意举手喊:“我们支持小乐!”惹得全班都笑了。
李老师把花盛叫到学校,笑着说:“小乐这孩子,人缘真好,连平时最调皮的几个男生都听她的。”花盛挠挠头,眼里的骄傲藏不住:“这孩子,随她爹爹,心善。”
放学路上,林浩对小乐说:“小乐,谢谢你,现在没人欺负我了。”
小乐摆摆手,指着天边的晚霞:“你看,今天的云像,我们明天带点糖来,分给他们吃好不好?”
林浩点点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夕阳把两个小家伙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花盛坐在车里看着,忽然觉得,所谓的成长,就是看着孩子从需要被保护的小不点,长成能保护别人的小勇士;所谓的幸福,就是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讲学校的事,说她帮了朋友,说大家都喜欢她。
这个曾经被全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身边的人,像颗小小的太阳,在属于她的世界里,发出明亮而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