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私人飞机的舷窗,在小乐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趴在花盛怀里,手里捏着块刚咬了一口的马卡龙,小短腿搭在花盛腿上,含糊不清地问:“爸爸,我们今天去看长颈鹿吗?”
花盛低头替她擦去嘴角的糖霜,指尖划过她软乎乎的脸颊:“对,肯尼亚的长颈鹿可高了,比我们家的圣诞树还高。”旁边的乐乐正翻着旅行手册,闻言笑着补充:“还要去看大象,爷爷说那里的大象会用鼻子画画。”
这是小乐三岁生日后的第三趟跨国旅行。从她刚学会走路起,四个爷爷就轮流带着她“看世界”——在瑞士的雪山脚下堆过雪人,在马尔代夫的沙滩上捡过贝壳,在日本的樱花树下拍过全家福,如今又要去非洲草原看野生动物。
“会不会耽误学习啊?”乐乐偶尔会担心。花盛却不以为意,把小乐举过头顶:“我们小乐在飞机上学英语,在雪山上认植物,在沙滩上数贝壳,这才是最好的学习。”他早就请了几位名校老师,每天通过视频给小乐上课,时间灵活得很,常常是小乐在罗马斗兽场前背完古诗,又在埃及金字塔下听老师讲历史。
小乐也确实长了不少见识。看到威尼斯的贡多拉,她会奶声奶气地说“船船没有轮子”;尝了法国的可丽饼,会皱着小脸说“没有张妈做的甜”;在希腊的蓝顶教堂前,会指着天空说“这里的云像”。每次视频上课,老师问“今天学到了什么”,她总能举着小手说个不停,从“袋鼠妈妈的袋子里有宝宝”到“埃菲尔铁塔会闪灯”,眼里的光比任何课本都亮。
花盛的手机相册里存满了女儿的照片:在纽约街头啃热狗的小乐,在悉尼歌剧院前踮脚够鸽子的小乐,在泰姬陵前被花咏抱在怀里的小乐……每张照片里,小乐都笑得没心没肺,像颗小太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
“你看她这眼睛,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花盛翻着照片给乐乐看,语气里的骄傲藏不住。照片里的小乐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色的公主裙,正举着朵小雏菊往镜头前凑,双眼皮像月牙似的,眼珠黑葡萄似的,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乐乐笑着点头,心里却有点无奈。这两年小乐长开了,越发像个精致的洋娃娃,走到哪里都被人围着夸“长得真可爱”。有次在巴黎铁塔下,一个摄影师追着拍了半条街,说想请小乐当童装模特,被花盛黑着脸拒绝了:“我女儿的照片,不给外人看。”
从那以后,花盛带小乐出门总要备着帽子和口罩,生怕被人“觊觎”。有次在东京迪士尼,小乐嫌热摘掉了口罩,没一会儿就被几个游客围住拍照,花盛干脆把女儿塞进怀里,用外套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快步离开,留下乐乐在后面跟人道歉。
“你这也太夸张了。”乐乐嗔怪道,替他整理被扯乱的领带。花盛却把小乐抱得更紧了:“我女儿这么可爱,万一被人拐走了怎么办?”他低头在小乐额头亲了亲,“还是揣在怀里最安全。”
小乐似懂非懂,伸出小胖手搂住花盛的脖子:“爸爸揣,小乐不下来。”
就这样晃荡到小乐六岁,到了该上小学的年纪。花盛选了家离家近的私立学校,开学前一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担心“学校的饭不好吃”,一会儿念叨“同学会不会欺负她”,最后干脆爬起来,把小乐的书包又检查了一遍——铅笔削得尖尖的,橡皮切成了小兔子形状,连水壶里都提前灌好了温凉的蜂蜜水。
“你明天打算跟到教室吗?”乐乐靠在门框上笑他。花盛头也没抬:“我就在校门口等着,她要是哭了,我第一时间冲进去。”
开学那天,小乐穿着崭新的校服,背着小书包,像只快乐的小鸟,拉着花盛的手往学校跑:“爸爸再见!我要去认识新朋友啦!”花盛却站在原地,看着女儿的背影眼圈发红,直到乐乐在旁边推了他一把,才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白天在公司,花盛隔一会儿就看手机,生怕错过老师发来的消息。中午看到班级群里小乐和同学一起吃饭的照片,他盯着看了足足十分钟,还跟助理说:“你看她是不是没吃饱?嘴角都没沾饭粒。”
下午去接小乐放学,花盛提前半小时就等在校门口,手里拎着她最喜欢的草莓糖葫芦。小乐一看到他就扑了过来,举着张画纸喊:“爸爸你看!老师夸我画画最棒!”
花盛连忙蹲下来,接过画纸仔细看——上面画着三个小人,一个高个子的写着“爸爸”,一个笑眯眯的写着“爹爹”,中间那个扎羊角辫的自然是小乐,旁边还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画得真好!”花盛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包里,又把小乐抱起来,“我们小乐真厉害,第一天上学就得表扬了。”
回家的路上,小乐趴在花盛肩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今天老师教我们唱了新歌”“同桌的男生给了我块饼干”“操场的秋千比爷爷家的高”。花盛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心里那点“女儿长大了”的失落,渐渐被骄傲取代。
晚上哄小乐睡着后,花盛坐在床边,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头发。乐乐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现在放心了?”花盛点点头,转身把他揽进怀里:“我们小乐长大了,越来越可爱了。”
他忽然低头,在乐乐耳边轻声说:“其实我还是想把她揣在口袋里,走到哪带到哪。”乐乐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等她再大点,你想揣都揣不下了。”
花盛看着窗外的月光,忽然笑了。是啊,女儿总会长大,会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秘密,自己的人生。但那些带着她环游世界的日子,那些把她揣在怀里的时光,那些她奶声奶气喊“爸爸”的瞬间,都会变成他心里最珍贵的宝藏,在漫长岁月里,温柔地闪着光。
就像此刻,看着身边熟睡的女儿,花盛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就是看着她从怀里的小不点,长成能自己背着书包走进校园的小大人,而自己,始终是那个在她身后,愿意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