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给客厅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花盛刚结束视频会议,脱下西装外套就往卧室走,却看到乐乐背对着门口站在穿衣镜前,手指轻轻捏着自己腰间的软肉,肩膀微微垮着,像只泄了气的气球。
“怎么站在这里?”花盛走过去,习惯性地想从身后抱住他,手刚伸到一半,却被乐乐轻轻躲开了。
花盛的动作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最近乐乐总是这样,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会突然沉默,问他怎么了,也只是摇摇头说没事。他知道孕期激素会影响情绪,却还是忍不住紧张——尤其是看到乐乐此刻泛红的眼角。
“乐乐?”花盛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绕到他面前,蹲下来仰头看他,“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想碰乐乐的脸颊,又怕触到他的情绪开关,指尖悬在半空,眼里满是焦急。
乐乐却猛地别过头,下巴抵着胸口,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没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像含着块棉花,听不出情绪,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委屈。
“怎么会没什么?”花盛更急了,干脆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是不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你了?还是腰又酸了?我给你揉揉?”他想起昨天产检,医生说宝宝很活泼,最近胎动频繁,说不定是小家伙闹得乐乐心烦。
乐乐还是不说话,只是肩膀抖了抖,像是快要哭了。花盛的心像被猫爪挠了似的,又慌又疼。他干脆站起来,不顾乐乐的躲闪,轻轻把他揽进怀里,一只手护着他的后腰,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背慢慢抚摸,清冽的雪松信息素像温水一样缓缓释放,裹住两人。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花盛的声音低哑,带着哄小孩的耐心,“有什么事跟我说,别自己憋着。是工作上不顺心?还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怀里的人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是不是……胖了?”
花盛愣住了,低头看向乐乐。他的脸颊确实比孕前圆润了些,下巴上有了点婴儿肥,腰身也因为怀孕微微隆起,可在花盛眼里,这样的乐乐像颗饱满的果实,透着健康的光泽,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哪有。”花盛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了些,鼻尖蹭着他的发顶,语气无比认真,“你一点都不胖,是宝宝在长大呀。你看这肚子,”他轻轻碰了碰乐乐的小腹,那里传来轻微的胎动,像是在附和,“是我们的宝贝在长身体,不是你胖了。”
乐乐还是没抬头,声音带着点哽咽:“可是……我以前的裤子都穿不上了,脸也圆了,刚才照镜子,觉得好丑……”孕期水肿让他的脚踝也微微发肿,昨天试穿孕前的衬衫,扣子差点崩开,那一刻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好像那个清爽利落的自己不见了。
花盛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小傻瓜是在为这个烦恼。他心疼地叹了口气,捧起乐乐的脸,用指腹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珠,眼神温柔得像浸了水的月光:“谁说你丑了?在我眼里,你现在最好看。”
他低头,在乐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吻了吻他泛红的脸颊:“你刚怀孕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看,脸上有光。现在宝宝长大了,你带着他,就像带着我们的全世界,怎么会丑?”
乐乐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你骗人……”
“我没骗你。”花盛拿起旁边的手机,点开相册翻了翻,找到一张上周拍的照片——乐乐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怀里抱着本书,阳光落在他脸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小腹微微隆起,整个人透着种柔和的光晕。“你看,”他把手机递到乐乐面前,“这张照片我设成屏保了,每次看都觉得,怎么会有人怀孕了还这么好看。”
乐乐看着照片里的自己,愣住了。他好像从没这样看过自己,总觉得臃肿、笨拙,却忘了花盛看他的眼神,从来都带着化不开的温柔。
“真的,”花盛把他重新揽进怀里,手轻轻放在他的肚子上,感受着里面小小的胎动,“你胖一点,我才开心呢,说明你把自己和宝宝都照顾得很好。等宝宝出生了,我们一起慢慢恢复,到时候我陪你去散步,去游泳,好不好?”
他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再说了,就算你一直这样,我也喜欢。胖了我就喜欢胖的你,瘦了我就喜欢瘦的你,不管你什么样,都是我的乐乐,是我最喜欢的人。”
乐乐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心里的委屈像被温水泡过的糖块,慢慢化了。他抬手,紧紧抱住花盛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那你以后不许笑话我……”
“绝不。”花盛笑着保证,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深深的吻,“我只会觉得,我的乐乐辛苦了,为了宝宝,受了这么多委屈。”
窗外的霞光渐渐淡了,卧室里的灯光暖黄,映着相拥的两人。花盛轻轻拍着乐乐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动物。他知道,孕期的情绪波动或许还会有,但只要他在,就会一直这样抱着他,告诉他人世间所有的美好词语,都配得上他此刻的模样。
因为在他眼里,乐乐从来都不是“胖了”或“瘦了”,只是“他”——是那个会因为穿不上旧裤子而委屈的傻瓜,是那个怀着他们的宝宝、辛苦又伟大的爱人,是他想捧在手心,疼一辈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