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块柔软的绒布,轻轻盖在别墅的屋顶上。乐乐靠在床头,眉头微蹙,右手无意识地按在小腹上,胃里那股熟悉的翻腾感又涌了上来。花盛端着温好的牛奶走进来,看到他发白的脸色,脚步立刻放轻了。
“又不舒服了?”他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挨着乐乐坐下,掌心先在自己手心里焐了焐,才轻轻覆在他的后背上。花盛的信息素是清冽的雪松味,平时藏得很淡,只有在刻意释放时,才会像浸了温水的茶叶,慢慢舒展在空气里。
“嗯,有点恶心。”乐乐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的颈侧,那里的信息素最浓,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雪松,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胃里的灼痛感似乎被这股气息包裹着,慢慢沉淀下去。
这是花盛从父亲们那里学来的法子。花咏说,Alpha孕期对Enigma的信息素格外敏感,温和的信息素能安抚神经,比任何药物都管用。盛先生则演示了手法——掌心贴着脊椎两侧,用适中的力度上下摩挲,既能放松肌肉,又能通过皮肤接触传递信息素。
花盛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按在乐乐后颈的穴位上时,力度刚好能缓解酸胀。他低着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乐乐的耳廓,信息素随着动作一点点释放,在卧室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今天是不是坐太久了?”他轻声问,手下的动作没停,“下午看你在画室待了三个小时。”
“嗯,想把那幅画赶完。”乐乐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鼻音,靠在他怀里的力道又重了些,“没想到腰这么酸。”孕中期的水肿渐渐上来了,腰和腿总像灌了铅,稍微坐久点就直不起来。
花盛闻言,放缓了后背的按摩,转而扶着乐乐慢慢躺下,让他侧蜷着身子,自己则跪坐在床边,掌心贴着他的后腰轻轻揉捏。他的手法算不上专业,却格外用心,从腰侧到尾椎,一点点按揉着僵硬的肌肉,遇到乐乐轻哼的地方,就会放慢速度,用指腹反复打圈。
“轻点……”乐乐闷哼一声,那里的酸胀最厉害。花盛立刻放轻力道,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他的小腹上,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过去,像在安抚里面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宝宝今天乖不乖?”他低头问,声音放得极柔,“有没有欺负爸爸?”
乐乐被他逗笑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他今天动得厉害,刚才还踢了我一下。”花盛的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耳朵贴着乐乐的肚子听了听,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轻微的胎动,像小鱼在水里吐泡泡。他眼里瞬间漾起笑意,抬头时撞进乐乐温柔的目光里,两人都没说话,却像说了千言万语。
信息素的气息在空气里渐渐浓郁,雪松的清冽中,慢慢融进了乐乐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两种味道缠绕着,像藤蔓攀着老树,温柔得让人心头发颤。花盛俯下身,在乐乐的发顶印下一个轻吻,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累不累?”他问,指尖梳理着乐乐汗湿的额发。乐乐摇摇头,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得更近些:“再抱会儿。”花盛顺势躺下,让乐乐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依旧护着他的腰,信息素源源不断地释放着,在两人周身织成一个安全的小世界。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偶尔从乐乐肚子里传来的胎动。花盛看着乐乐渐渐舒展的眉头,心里那股因他难受而揪紧的疼,终于慢慢松开了。
他想起白天花咏打电话来,特意叮嘱:“信息素别释放太猛,温和点,像春风吹过就行。还有按摩,别忘了擦点润肤油,他现在皮肤容易干。”当时觉得父亲啰嗦,此刻却庆幸自己听了进去——看着怀里的人眉眼舒展,连呼吸都变得绵长,花盛忽然明白,所谓照顾,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壮举,而是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是掌心的温度,是恰到好处的力道,是让他安心的气息。
乐乐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忽然嘟囔了一句:“明天想吃你做的蔬菜粥……”花盛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好,明天一早我就给你做,放你喜欢的胡萝卜丁。”
怀里的人没再说话,呼吸均匀得像湖面的涟漪。花盛低头看着他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心里软得像棉花。信息素的释放渐渐放缓,像退潮的海水,只在两人身边留下淡淡的余温。他知道,这样的夜晚还会持续很久,但只要能让怀里的人舒服一点,再久他都愿意。
月光移过床脚时,花盛也渐渐睡着了。梦里,他好像听到了宝宝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仿佛抱着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