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江沪机场时,舷窗外的天空正飘着细碎的雪。花盛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走在前面,乐乐跟在后面,手里还抱着个半人高的冲浪板模型,是花盛硬要买下的,说要放在房间当装饰。
“轻点放,别把里面的贝壳摔碎了。”乐乐叮嘱道,声音里还带着旅途的疲惫,却难掩兴奋。他们在三亚的沙滩上捡了满满一袋贝壳,花盛说要给沈念途串成风铃。
花盛回头冲他笑:“放心,碎了我再去给你捡。”说话间,已经看到出口处等着的人——盛少游和花咏站在左边,沈文琅和高途带着沈念途站在右边,小家伙正踮着脚往里面张望,像只盼着主人回家的小狗。
“哥哥!花哥哥!”沈念途最先看到他们,挣脱高途的手就冲过来,小短腿跑得飞快,扑进乐乐怀里。
乐乐连忙放下冲浪板模型,弯腰接住他,被撞得后退半步:“慢点跑,当心摔了。”
“哥哥你们回来啦!”沈念途搂着乐乐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又转向花盛,眼睛亮晶晶的,“花哥哥,你们带礼物了吗?”
花盛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当然带了,给你买了好大的贝壳。”
盛少游接过花盛手里的行李箱,掂量了一下:“这是把三亚的沙滩搬回来了?”
“差不多。”花盛笑,“给您和爹爹买了点茶叶,还有乐乐挑的檀香木手串。”
乐乐也连忙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小盒子:“爸爸,爹爹,这是给你们带的咖啡,三亚那边的特产,说是用火山豆磨的。”
“还惦记着我们喝咖啡。”沈文琅接过盒子,掂了掂,“有心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往停车场走,沈念途像只小麻雀,围着乐乐和花盛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一会儿问有没有看到鲨鱼,一会儿问沙滩上的沙子是不是比家里的细,花盛被他问得没法,干脆把他抱起来架在肩上:“回去给你看照片,还有视频,比我说的精彩。”
回到盛家老宅,张妈早就备好了热乎的饭菜。沈念途没等洗手,就拉着花盛往客厅跑:“快给我看贝壳!”
花盛无奈,从行李箱里翻出那个装满贝壳的网兜,倒在茶几上。五颜六色的贝壳滚出来,有的带着螺旋纹,有的像小扇子,还有个巴掌大的海螺,内壁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哇!”沈念途眼睛都直了,伸手拿起那个大海螺放在耳边,“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那是回声。”乐乐坐在他身边,拿起个月牙形的白贝壳,“这个给你,可以当哨子吹。”他示范着吹了一下,贝壳发出清亮的响声。
沈念途立刻抢过去,鼓着腮帮子使劲吹,脸都憋红了,才吹出个细细的音,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花盛趁机把给长辈的礼物分了:给盛少游的是串檀香木手串,纹理清晰,带着淡淡的香气;给花咏的是条真丝围巾,印着三亚的椰树图案,衬得肤色格外白;给高途的除了咖啡,还有个手工缝制的帆布包,上面绣着冲浪的小人,说是乐乐觉得适合他去医院值班时背;给沈文琅的则是个紫砂茶杯,杯底刻着“海阔天空”四个字。
“有心了。”花咏摸着围巾,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我正好缺条开春戴的围巾。”
“这杯子不错。”沈文琅拿起茶杯看了看,“比我那个摔了口的强。”
大家围着茶几坐下,喝着张妈泡的热茶,听花盛和乐乐讲三亚的趣事——说乐乐第一次潜水时吓得抓紧教练的手不放,说花盛被椰子砸中脑袋还嘴硬说不疼,说两人在夜市买烤鱿鱼被摊主坑了五百块钱,最后又硬生生讨了回来。
乐乐笑道,那时花盛说,我们是有钱,但不能当冤大头。
一家人全都笑了。很开心。
沈念途听得最认真,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嚼,时不时插一句“我也要去潜水”“我能帮哥哥讨钱”,逗得大家直笑。
饭后,花盛拿出那个冲浪板模型,摆在客厅的展示柜上,正好和旁边盛老爷子年轻时的帆船模型相映成趣。乐乐则被沈念途拉着,坐在地毯上给他串贝壳风铃,小家伙笨手笨脚地穿线,好几次被针扎到手,却不肯放弃,非要自己穿完最后一个贝壳。
“慢点穿,没人跟你抢。”乐乐握着他的小手,教他怎么避开针尖。
花盛靠在沙发上看着,盛少游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茶:“玩得开心?”
“嗯,挺开心的。”花盛接过杯子,看着不远处低头串风铃的两人,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下次可以带兔兔一起去,他肯定喜欢沙滩。”
“等他再大点吧。”高途笑,“现在去,怕是要玩个不停,别忘了,兔兔非常调皮。”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玻璃上沙沙作响。客厅里暖黄的灯光下,长辈们聊着天,孩子们忙着摆弄贝壳,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檀香,温馨得像一幅画。
乐乐把最后一个贝壳串好,沈念途立刻抢过去挂在窗边,风吹过,贝壳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清脆得像三亚的海浪。
“真好听!”沈念途拍手笑,“谢谢哥哥,谢谢花哥哥!”
“喜欢就好。”乐乐揉了揉他的头发,抬头时正好对上花盛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映着灯光的暖。
这场短暂的旅行结束了,但带回来的不只是贝壳和咖啡,还有更紧密的牵挂和更温暖的默契。就像那串贝壳风铃,风一吹就响,提醒着他们,那些一起看过的海,一起走过的路,都会变成心里最珍贵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