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把乐乐的侧脸映得透亮。他正低头给前排女生讲题，手指在练习册上轻轻点着，声音温和得像春风：“这里的时态要注意，过去完成时表示过去的过去……”
小花生坐在后排，手里转着篮球，目光却像黏在了乐乐身上。那女生笑得一脸灿烂，时不时抬头看乐乐，眼神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他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手里的篮球转得越来越快，差点砸到桌子。
“砰”的一声，篮球掉在地上，滚到了讲台边。全班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那女生也停下了提问，好奇地回头看。
“不好意思。”小花生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捡球，路过乐乐座位时，故意撞了一下桌角。练习册滑到地上，他弯腰去捡，正好看到女生夹在里面的信封，粉色的，印着爱心图案。
心里的烦躁瞬间翻涌上来，像被点燃的引线。他把练习册往桌上一放，声音冷得像冰：“上课呢，问什么题。”
女生被他吓了一跳，脸瞬间涨红，喏喏地说不出话。乐乐连忙打圆场：“是我让她问的，刚讲完一道难题。”
小花生没理他，拿着篮球坐回座位，把脸转向窗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操场上有人在打篮球，欢呼声传进教室，他却觉得吵得心烦。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个给乐乐递情书的女生了。每次看到有人围在乐乐身边，笑得一脸讨好，他就浑身不舒服，像有蚂蚁在爬。乐乐总是温柔地拒绝，可那些人好像听不懂似的，依旧每天找各种借口凑过来。
放学铃一响，小花生抓起书包就往外走，连乐乐叫他都没回头。他在操场边的台阶上坐了很久，篮球被扔在一边，皮都磨掉了点。
“生气了？”乐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无奈。
小花生没回头，闷闷地说：“没有。”
乐乐在他身边坐下，递过来一瓶水：“刚才那个女生，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跟我说干嘛。”小花生别过头，却忍不住问，“她给你的信封里写了什么？”
“没看，还给她了。”乐乐笑了笑，伸手想揉他的头发，被他躲开了。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小花生看着操场上渐渐散去的人群，忽然说：“以后别总对她们笑。”
“啊？”乐乐愣了一下。
“笑得那么好看，招麻烦。”小花生的声音有点别扭，耳朵却红了，“要笑，就对着我笑。”
说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这话太直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乐乐却忽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比夕阳还亮：“好啊，以后只对你笑。”
小花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心里的烦躁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悄悄融了。他拿起篮球，往乐乐怀里一扔：“走了，打球去。”
“来了。”
两人跑向操场，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咚咚作响，像在敲打着某个藏在心底的秘密。小花生跑得飞快，把所有的烦躁都发泄在球场上，乐乐跟在他身后，笑着追赶。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份烦躁里藏着的，从来不是愤怒，而是害怕——害怕有人抢走身边的人，害怕那份独一无二的陪伴，会被别人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