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跑道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花盛背着书包走进校门时,校服袖口还沾着点早餐的牛奶渍——是乐乐早上给他递面包时蹭到的,他没舍得擦,就这么带着点居家的暖意,踏进校园。
刚走到教学楼前,就听见几个同学凑在一起议论。
“听说了吗?林溪退学了。”
“真的假的?上周还看见她在公告栏前盯着花盛的名字咬牙呢。”
“好像是家里出了点事,听说她爸公司被查了,连夜就办了退学手续,走得特急。”
花盛脚步顿了顿,心里没什么波澜。林溪那些明里暗里的针对,那些藏在眼底的嫉妒,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理会。如今她走了,倒也清净。他摸了摸袖口的奶渍,想起早上乐乐踮脚给他系鞋带时,发顶蹭过他下巴的痒意,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中午能不能抢到食堂最后一份糖醋排骨。
午休时,乐乐找到他,两人并肩往足球场走。风卷着落叶滚过草地,乐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忽然说:“林溪退学的事,我听说了。”
“嗯。”花盛应了声,把书包往草地上一扔,顺势躺了下去,枕着胳膊看天,“爸爸出手比我快。”
乐乐也跟着躺下,侧过身看他。花盛的侧脸在阳光下透着光,睫毛又长又密,连带着那点没擦的奶渍,都显得格外鲜活。“我爸说,有些人不值得费心,解决掉就行。”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戳了戳花盛的腰,“你以前还说要自己动手呢。”
“那不是怕你受委屈嘛。”花盛捉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蹭得他掌心发痒,“不过现在这样挺好,省得脏了我的眼。”
乐乐笑出声,把头搁在他胳膊上,发丝扫过他的颈侧。“说起来,分科表下来了,你想好选什么了吗?”
花盛望着天上的云,云絮慢悠悠地飘,像乐乐揉皱了的草稿纸。“理科。”他没什么犹豫,“物理题解出来的时候,比赢了球还痛快。”
乐乐眼睛亮了,直起身来看着他,眼里闪着光:“那我也选理科!”
花盛挑眉:“你不是说化学方程式总记混吗?”
“那我就多背背。”乐乐凑过去,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你选理科,我就选理科。你做物理题,我就在旁边背方程式,不会的就问你,多好。”
他其实更偏向文科,那些细腻的散文和历史故事总让她着迷。可他更喜欢看花盛解出难题时,眼里发亮的样子;喜欢听他讲那些复杂的定理,语速快得像蹦豆子;喜欢他被自己问住时,抓着头发挠腮的傻样。
花盛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把她按回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在发丝里:“傻不傻?选自己喜欢的才好。”
“我喜欢的就是你啊。”乐乐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你在哪儿,我就想去哪儿。分科算什么,就算将来你去学航天,我也跟着去背星图。”
花盛的心像被温水泡过,又暖又胀。他翻身把她圈在怀里,草地的清香混着他发间的洗发水味,漫进鼻腔里。“那说好了,以后物理题我教你,化学方程式你自己背,背错了可要罚抄。”
“罚什么?”乐乐仰头看他,眼里像落了星子。
“罚……”花盛故意拖长了音,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罚你亲我一口。”
乐乐的脸腾地红了,推了他一把,却被他抱得更紧。秋风卷着他们的笑声,滚过草坪,惊起几只栖息的麻雀。
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下课铃,喧闹声涌过来,又漫过去。花盛看着怀里笑靥如花的男孩,忽然觉得,林溪退不退学,分科选什么,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阳光正好,风也温柔,他喜欢的人,正躺在他怀里,说要跟着他,去任何地方。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