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盛家老宅的飞檐时,客厅里的落地灯刚亮起暖黄的光。乐乐正帮花盛整理散落在沙发上的画册,指尖划过其中一张——是花盛画的他,坐在窗边看书,侧脸线条被夕阳描得很柔和。
“画得真好。”乐乐忍不住小声说,耳根微微发烫。
花盛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那当然,画的是你啊。”
乐乐的脸颊更烫了,刚想转身推开他,就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盛少游穿着家居服走下来,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看到相拥的两人,笑着咳嗽了一声。
花盛松开手,若无其事地接过牛奶,乐乐却红着脸低下头,手指紧张地抠着画册的边角。
“都快九点了。”盛少游看了眼墙上的钟,目光落在乐乐身上,语气温和,“乐乐,今天太晚了,要不就在这儿住下吧?客房都收拾好了。”
乐乐猛地抬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不、不用了盛叔叔,我家离这儿不远,我自己能回去。”
“这天气都降温了,晚上风大。”盛少游故作沉吟,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我让张姐给你收拾间朝南的房间,暖和,不比你自己走夜路强?”
他说得自然,眼里却藏着点调侃的笑意。这孩子每次来都待到很晚,眼里的不舍藏都藏不住,偏生脸皮薄,一提留宿就红透耳根。
乐乐的脸更红了,连脖颈都染上粉色,他连忙摆手,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真的不用了盛叔叔。我爹爹……我爸说,让我每天必须回家,不许在别人家留宿。”
他说这话时,偷偷瞟了花盛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失落,心里也跟着发紧。其实他也想留下,想多陪花盛一会儿,可出门前沈文琅特意叮嘱过“不许在外面过夜,尤其在花盛家”,那语气严肃得很,他不敢不听话。
花盛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替他解围:“爸,别逗他了,我送乐乐回去吧。”
“也好。”盛少游笑着点头,没再坚持,“路上慢点,让司机送你们。”
乐乐如蒙大赦,连忙拿起自己的书包:“那我先走了,花盛你好好休息。”
“嗯,我送你。”花盛拿起外套,自然地牵住他的手。
两人走到门口时,盛少游忽然在身后喊了句:“乐乐,明天早点来啊,张妈做你爱吃的虾饺。”
乐乐的脚步顿了顿,红着脸回头应了声“好”,被花盛拉着走出了门。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盛少游笑着摇了摇头。这俩孩子,一个害羞得要命,一个眼里全是纵容,倒真是般配。他转身往厨房走,想着明天让张妈多做点虾饺,顺便……得跟花咏说说,下次找个由头,让乐乐名正言顺地住下来才好。
门外,晚风带着凉意吹过,乐乐缩了缩脖子,被花盛握得更紧了些。
“我爸就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花盛轻声说。
“我知道。”乐乐低着头,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甜,“其实……我也想留下的。”
花盛的脚步顿住,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乐乐泛红的脸上,像撒了层细碎的金粉。他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轻轻啄了一下:“没关系,明天我去接你。”
乐乐的脸又红了,却没躲开,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夜色温柔,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像要走到时光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