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谨愣了下。
詹云绮已经落下了手,也退离回了原位。
她还在自顾自地跟他说:“所以我怀疑过你是不是他,但是你显然不是嘛!”
詹云绮笑起来,“K先生资助我的时候,你才11岁,还是个小学生呢。”
凌承谨提起来的心又慢慢地回落了下去。
他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问詹云绮:“绮绮,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詹云绮懵懵地疑问着“啊”了声,“他是谁?”
她不等凌承谨再说什么,就继续道:“他不是K先生吗?”
凌承谨看出来了她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所以他又换了种问法,问她:“我的意思是,你想和他见面吗?”
詹云绮这次没有立刻给出回答。
她愣了。
詹云绮怔然地盯着凌承谨,像是脑子无法转动了,忘记了反应。
可很快,她就疯狂摇头。
“不要,不要。”詹云绮甚至抬起手不断晃动着表示抗拒,“不见面,不可以见面。”
她的回答倒是挺让凌承谨意外的。
他原本以为她会很期待和K先生见面的,毕竟她对K先生的感情很深,哪怕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面,通信也不算多,可K先生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凌承谨都格外清楚。
今天在拿到K先生留给她的信件时,她的反应里本能地带着开心和期待,但她此时此刻却如此抗拒和K先生见面,这确实让凌承你有些捉摸不透。
“为什么?”凌承谨不解又好奇,他很想知道詹云绮是怎么想的。
詹云绮话语认真地轻声道:“我不能给K先生带去困扰啊。”
“K先生没想和我见面,就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都没透露身份,留下东西就离开了,”她望向凌承谨,嘴角轻扬了一下,“所以我也不该再有和K先生见面的心思。”
“就停留在这个距离吧,”她眉眼轻弯起来,“不要给对方造成压力和负担,保持现状,有事写信,就挺好的。”
凌承谨轻抿了下唇。
他垂眼盯着詹云绮,有片刻没言语。
凌承谨能感受到詹云绮在说对方没想和她见面时隐约泄露出来的失落。
她心里一定是想过要跟K先生见面的。
或许还不止一次幻想过。
但对方来了婚礼都没在她面前现身的行为,到底多多少少还是戳伤了她。
可事已至此,凌承谨也不想再在过后去认领这个身份。
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K先生和詹云绮有什么更实质性的接触和交集。
其实在资助结束的那一刻,“K先生”就完成了他的使命,他当时就不该再和她继续保持着书信联系。
但他因为一些私心,没能克制住情感,没有在她给她写信过来时保持沉默不再回复,以至于到现在他们都还时不时的有联系。
詹云绮歪头靠住凌承谨的肩膀,轻喃着告诉他:“其实K先生今天能过来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本以为他不会来的。”
正在摆弄换装娃娃的她浅浅地笑出声来,“真好,除了辛姨和翰城哥还有初然姐,我还有另外一位家人,一直在默默地关心着我。”
“这种感觉真好。”
此时他说的“家人”,应该指的是娘家人。
凌承谨这会儿突然庆幸自己没有跟她坦白她就是K先生,不然的话,在她那里就少了一位娘家人为她撑腰了。
也是詹云绮的这番话,让凌承谨更加坚定了不告诉她K先僧就是他的想法。
代驾把车开到景湾后,按照凌承谨的要求将车开进了车库,随即代驾就离开了。
詹云绮已经靠在凌承谨怀里被他搂着睡熟了。
凌承谨没有立刻抱詹云绮下车,而是就坐在车里,和詹云绮依偎着。
有那么一会儿,他什么都没想,大脑放空,完完全全地掉入了一种静谧的幸福的感觉里。
几分钟后,凌承谨扭过脸,开始欣赏打量起枕着他肩膀睡着的詹云绮来。
她的睡颜很恬静,呼吸清清浅浅的,像是靠着信任的人类安稳入睡露出肚皮的小猫。
哪怕睡着了,她的手里都还拿着他送的那个小小的换装娃娃。
那条铃铛手绳戴在了她的左手手腕上,蝴蝶结发绳也戴在了他的右手手腕上,至于那个兔子头发卡,已经由他帮她戴在了她的头上。
她太乖了。
太懂事,太懂得为别人着想,又太让人心疼。
凌承谨慢慢地靠近她,偏头在她的前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詹云绮的眼睫微动,但是没有睁眼。
凌承谨的吻像春夜的毛毛雨,一点一滴地轻轻柔柔落下来。
微凉的雨珠滴落在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唇边。
詹云绮的呼吸渐渐地乱了。
她缓缓睁开眸子,目光里还带着没消退的醉意,朦胧又迷离。
她张开唇,不是迎合他的吻,而是主动地邀请他去再吻的深一点。
詹云绮身上的裙子不适合让她叉开腿翻身跪坐着面对他,所以她直接抬起双腿搭在了他的腿上。
而凌承谨也很默契地伸手捞住了他的腿窝。
同时另一只手搂紧她的腰肢,轻轻一带就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
詹云绮伸手捧住他的脸,格外主动热情地同他亲吻着。
凌承谨也没闲着。
他嫌她的礼裙碍事,已经在摸索着找拉链在哪儿。
须臾,随着他们气息交缠的越来越深,身体也相贴地更加的紧密,车厢里发出了一阵很轻微悠长的拉拉链的声音。
这道拉链声慢腾腾的,一点都不急切,甚至带上了一抹撩拨调戏的意味。
詹云绮羞赧地催促:“你快点啊。”
凌承谨低笑出声,“嗯?我的绮绮等不及了?”
詹云绮闷头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像是不满他的调侃。
虽然隔着西装衬衫,她下嘴也不重,但凌承谨还是能感受到她咬了他,就像小猫被人类撸爽的时候会采取防沉迷机制——突然咬人类一口。
凌承谨很愉悦地笑出声来。
“乖,”他单手摸着她的脑袋,低沉泛哑的嗓音贴在她的耳边响起:“来了。”
随着他这句话而来的,是詹云绮轻轻的“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