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挂视频前，凌承谨才恢复正形。
他不忘叮嘱詹云绮：“老婆，你哪天要去做亲缘鉴定？记得提前告诉我，到时候我从部队回去陪你一起去。”
詹云绮展颜，笑着应：“好。”
“等他定下时间来给我消息我就告诉你。”她乖乖道。
“嗯。”凌承谨低声回了她，而后就说：“去吧，飞安，落地说一声。”
“知道的，”詹云绮好笑地说：“自从我们约定好，我什么时候忘过。”
这倒是。
凌承谨的眉梢轻挑了下。
“老婆，”他突然向詹云绮提了个小要求：“你跟我说句小情话呗？”
詹云绮被他忽如其来的要求给猝不及防到，她懵了一秒：“啊？”
凌承谨又说了一遍：“对我说句情话。”
“快点快点，我们抓紧时间。”他还挺懂事地说：“别耽误你工作。”
詹云绮：“……”
她歪头瞅着他，眼睛里渐渐浮起了浅淡的笑意。
“嗯……”她若有所思起来，随即就莞尔笑问：“你想听什么？”
“我自己说出来那多没意思，就像我逼着你讲似的，”凌承谨低声说：“就是你要主动对我说才够有诚意啊。”
詹云绮一脸的认真，似乎在思考要跟他说点什么情话，嘴巴倒是没有停下来。
“你忽然让我说情话我也没什么头绪，要不你给我做个示范？算了我再想想，你等我一小会儿，给我一丢丢的时间想想啊，我想一下改啊对你说什么……老公我最爱你了。”
她一口气讲了一大段话，前面其实都在放烟雾弹，只有最后一句是想对他说的话。
凌承谨本来听到她前面那些话，心情越来越郁闷了。
导致詹云绮最后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蹦出一句“老公我最爱你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凌承谨情绪低落道：“老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句情话都有要想这么久，关键是想了这么久都没想出来，你……”
等等。
他老婆刚刚最后一句说的话说的什么来着……
凌承谨瞬间直勾勾地盯着视频这边正努力憋笑的詹云绮，“老婆，你刚是不是说爱我了？”
詹云绮故意装傻，“啊？我有说吗？”
“宝贝儿，”凌承谨幽幽道：“你学坏了。”
詹云绮终于轻笑出声：“是你教的好。”
凌承谨不承认：“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詹云绮莞尔道：“反正我是耳濡目染，从你那里学来的。”
“好了，不跟你闹了，”她说：“我得去会议室了。”
“嗯。”凌承谨在挂视频之前，又对詹云绮说了一遍：“老婆，飞安。”
“我会的，”詹云绮语气认真道：“你也是。”
“我也会的。”凌承谨眉宇疏朗地笑着回她。
等挂了视频，凌承谨就开车离开了空军基地。
他一路疾驰到杨家所在的小区。
门口有岗哨，凌承谨亮了军官证，说是来找杨嘉良老首长的。
岗哨便给杨家打了电话核实。
杨家的警卫员接的电话。
在听到岗哨说来人是凌承谨后，他扭脸请示了杨嘉良，“首长，是凌承谨。”
还在琢磨詹云绮的杨嘉良听闻，回了句：“让他进来。”
于是，凌承谨登记后就开车进了小区。
到了杨家门前，凌承谨刚停好车，一下来，就杨家的警卫员就给她开了门。
“凌少……中校，”警卫员客客气气道：“您请进。”
凌承谨回他：“我还不是中校，李警卫员还是叫我少校吧，喊名字也行。”
警卫员应声：“好的，凌少校，里边请。”
凌承谨踏进了杨家。
他开车过来的时候气势汹汹，是带着一肚子气来的。
到了这里反而平静了不少。
杨嘉良在看到他后，温声说：“坐。”
“谢谢首长，我就不坐了，”凌承谨如松柏般站在原地，语气冷硬道：“说几句话就走。”
杨嘉良当然知道这小子对他有意见，估计从他把凌承谨调去江城那次，凌承谨就已经对他心生不满了。
“你说。”杨嘉良这会儿看凌承谨倒是越看越顺眼。
凌承谨直言不讳道：“昨天绮绮飞大四段，您也是行内人，不用我多说也知道飞大四段有多累，她从凌晨三点起床开始，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落地回来，一直就没歇着，结果回到小区还要应付找上门的你，我不觉得您不清楚她的工作安排。”
凌承谨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杨嘉良都能知道绮绮住在哪儿，堵在单元楼下等绮绮，又怎么可能不清楚绮绮下班回家的大致时间。
可他明知道绮绮昨天这么晚才下班回家一定很累，还是要去打扰绮绮，给绮绮增添不痛快。
“老首长，你有没有替绮绮想过哪怕一丁点儿？”凌承谨直接质问杨嘉良：“您真的爱她关心她吗？还是只是想达到你的目的而已？”
“凌少校，”警卫员哪里见过有后生敢这么和首长讲话的，他提醒凌承谨：“首长有他的考虑，请你不要……”
杨嘉良打断了警卫员：“老李，去泡壶茶。”
警卫员只好应到：“好的，首长。”
等警卫员离开，杨嘉良才不紧不慢地问凌承谨：“说完了？”
凌承谨还没说话，杨思萧的声音就从楼梯口处传来：“你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凌承谨会问爷爷是不是真的爱詹云绮？
关詹云绮什么事？
爷爷有什么事瞒着她？
杨思萧今天休假在家，她就睡了个午觉而已，醒来就听到楼下有些吵，再仔细一听，才听出来是凌承谨在说话。
可凌承谨说的话，让她稀里糊涂的，有些听不懂。
凌承谨瞥了一眼杨思萧，随即目光就又落回了杨嘉良的身上。
“还有最后一句，”凌承谨的语气冷淡寡然：“您和绮绮去做亲缘鉴定的时候，我会陪同她一起，我知道你答应过绮绮什么，所以等这件事了了，还请您遵守约定，别再来打扰我们。”
凌承谨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刚好杨思萧往这边走来，他不可避免地又让她进了自己的视野中片刻。
就连错眼撞见这么短暂的一瞬，凌承谨都觉得烦。
他是真的烦透了杨思萧。
本来要离开的他忽而顿住脚步。
凌承谨没有回头看杨嘉良，他就这么背对着杨嘉良，一字一句道：“老首长，我这一刻突然觉得无比庆幸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等杨嘉良开口，凌承谨就继续道：“我庆幸我的绮绮没有在您身边长大，不然我真怕那么好的小姑娘会硬生生被养成您的好孙女这般。”
他目光冷冽的盯着眼前的杨思萧，把这句话说完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杨家。
“你！”杨思萧愤恨又羞恼地瞪着离开的凌承谨，却忽而词穷到不知该如何反击他。
凌承谨记仇且护短。
当初杨思萧故意跑到詹云绮面前，把他调去江城的原因透露出来，导致詹云绮那段时间独自难受着煎熬着，不止躲他甚至愧疚到都不敢回家见几位长辈，这笔账他一直记着。
今天权当算了算账。
从杨家出来，凌承谨心中窝着的那股火终于消散了些。
他有些畅快地吐了口气，然后就上了车。
不过，在发动车子离开之前，凌承谨给詹云绮发了条微信。
他编辑了一条文字，是：[突然好想你，老婆。]
詹云绮落地后给他报平安时才看到这条微信。
她并没有察觉到一丝异常。
因为凌承谨平日里也动不动就突然说想她什么的。
所以在詹云绮看来，这就是很普通一条他想念她的微信。
她嘴角无意识地轻弯起来，打字问：[有多想我？]
凌承谨秒回：[恨不得立刻就能紧紧抱住你再也不让你从我怀里离开的那种想。]
詹云绮倒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表达想念。
听上去……确实是蛮想她的。
她展颜笑，回了他一条语音安抚他。
正在开会的凌承谨没办法听语音，但他可以转成文字。
而下一秒，明明只看到文字的他就恍若真切听到了詹云绮温软害羞的声音：“我也很想你呀，哥哥。”
草了！
凌承谨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
而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回家找老婆。
想和老婆没日没夜地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