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谨立刻就把语音给关了。
但很不幸,在现场的几个兄弟都听到了他这么可爱的老婆用如此犯规的语气叫他哥哥还说想他。
“哎哟哟哟,”向远航学着詹云绮的语调故意夹起嗓子冲凌承谨油腻地说:“哥哥,我想你了~”
“滚啊你!”凌承谨抬腿踢了向远航一脚,脸上的笑倒是根本藏不了一点。
他起身说:“今晚就到这儿吧,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侃大山,我先回去了。”
“这么着急呢?”向远航不怕死的损凌承谨:“着急回去跟你老婆开视频吗?”
凌承谨坦然承认:“对,就是要找我老婆开视频,你要是羡慕也去找你老婆开视频啊!”
向远航可不敢。
他经常在部队没办法陪在妻子身边照顾妻儿,家里全靠钱楚溪撑着,虽说两家的父母会帮她一起看孩子,但到底是累的。
这会儿已经处在他老婆睡觉的时间点,向远航想找骂的话倒是可以给老婆打个视频,听老婆骂骂他。
凌承谨在出了食堂后就给詹云绮拨了视频过去。
“老婆!”视频刚一接通,他就非常热情地喊了她,然后又迫不及待地问:“你怎么突然说想我啊?”
詹云绮缓缓眨动了下眼睛,心想:“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是你在给我留的字条上写的,想你就要告诉你。
她轻咬了下嘴唇,如实回答他:“是你说的,让我想你就告诉你。”
凌承谨被开心冲昏了头脑,差点忘了这茬。
他语调上扬着回她:“我也很想你,老婆。”
“你这是还在外面吗?”詹云绮见他还在路上走,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休息啊?”
“刚才和向远航他们在食堂聊了会儿天,”凌承谨眉宇疏朗地说;“现在正在回宿舍。”
说完又忍不住感叹:“还是回来好。”
虽然江城空军部队里的大家也很好,但凌承谨的思念和牵挂都在蓉城,所以他永远都会觉得呆在蓉城最好。
詹云绮听闻,弯起了眉眼,“我也觉得你回来更好。”
“你在这里离家更近。”
离我也更近。
“哦对了,”詹云绮想起今晚在机场又一次遇见辛佳慧的事,便告诉了他:“我今晚落地后,又在机场见到翰城哥的小姨了。”
“她说她是过来送个朋友,但我总觉得怪怪的。”詹云绮微微蹙起眉来,说出了她觉得很怪异的地方:“她又要跟我一起吃饭,就算要道谢,上一次请吃饭就已经足够了吧?”
“而且我觉得她……对我过于热情了点,但面对着我时又非常局促,看起来是又想靠近我,又不敢接近我。”詹云绮想不通,不解地说:“她好像很矛盾。”
凌承谨在听到詹云绮说辛佳慧又去机场找她的那一刻就拧紧了眉心。
辛佳慧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她没打算和绮绮相认,或者说还没想好要不要和绮绮相认,就不该来打扰绮绮的生活。
这样不清不楚地总是去找绮绮绮算什么啊?
他这样只给绮绮造成困惑和困扰。
“老婆,”凌承谨关切地詹云绮:“你会觉得被打扰到吗?”
“嗯……有一点,”詹云绮说:“主要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也不熟吧?”
“难不成……”她歪头轻蹙着眉思索,一脸严肃地沉默下来。
凌承谨的心突然提到了嗓子眼。
“她有从辛阿姨那里得知我是孤儿,觉得我可怜?所以才想给我送温暖?”詹云绮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可能还合理一点。
凌承谨悬着的心倏然落地。
他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他老婆可是千年榆木脑袋,是个特别迟钝的钢铁直女。
他暗自松了口气,刚想说话,詹云绮就又若有所思地感慨了句:“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人还怪好的。”
不过,她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别人可怜同情她。
过去再苦再难都过去了,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凌承谨:“……”
“老婆,”他叮嘱詹云绮:“这个世界上几乎不会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大多数人对你的殷勤和热情都是带着他的条件来的。”
“我知道,”她浅笑起来,“但是K先生资助我就没有从我这里拿报酬哦,还有你,你也是一个无缘无故就对我很好很好的人。”
凌承谨轻哼了声,提醒她不要这么天真,“你怎么知道K先生没有带着她的目的资助你呢,他确实没有从你这里拿报酬,可倘若资助你,本就是他的目的呢?或者他图一个好名声,图大家敬重他是慈善爱心人士,图……”
“你不要这样揣测他。”詹云绮罕见地很严肃,表情也皱巴巴的,然后她就很笃定地说:“K先生是很好的人。”
凌承谨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几乎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你好。”
“包括你?”詹云绮突然发问。
手机屏幕里的她直勾勾地盯着凌承谨,等着他的回答。
凌承谨沉吟了下,“包括我。”
“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詹云绮继续追问。
凌承谨回她:“你。”
“得到你这个人,还有你的心,你的所有,我都想要。”这就是他最初的目的。
詹云绮:“……”
她本来因为凌承谨擅自揣测K先生而略微心生不悦。
可此时此刻,詹云绮忽然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抚平了心里那点刚要腾升起来的小情绪。
话题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他俩之间第一次出现这种分歧,但这就是婚姻,这就是生活。
再相爱的两个人,都无法保证这一生都不会有摩擦。
詹云绮没有把话题拐回辛佳慧的事情上,而是顺着他们之间出现的分歧往下说了她的看法。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K先生或许会是你嘴里说的那样,资助我这样的孤儿就只是想图个好名声,但是——”她不否认凌承谨的观点,可她也有自己的立场,“我不在乎这些,在我这里,是他资助我我才能一路上学熬出头走到现在,如果没有K先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或者我们就不会认识更不会结婚相爱,所以K先生之于我,就是恩人,我会敬重他一辈子。”
敬重。
凌承谨无奈地心想,敬重K先生倒不必,敬重K先生他爸才是敬重对了人。
“老婆,”凌承谨的语气缓和下来,他放软语气跟她解释:“我的本意不是要说K先生的不是,我刚刚的言辞应该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对不起。”
他诚恳地道歉,“是我欠考虑,不该这样类比的,你别不开心好不好?”
詹云绮其实很理性,她当然知道凌承谨刚才那番话没有什么坏心思,他就是想告诉她人心复杂,怕她太单纯被人欺骗伤害。
她都知道的。
她浅笑回他:“我没有不开心。”
“本来在你说K先生的时候我确实有点不高兴的,但是很快我就明白了你的用意,”詹云绮说:“我们刚刚只是在探讨人性方面的事情,这种深入讨论肯定会不可避免地要碰撞,也只有碰撞才能更好地去解决问题,毕竟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两个独立的个体要共同生活,免不了要磨合的。”
话题越聊越深了。
但其实见不到对方的时候,不太适合聊这么严肃又深入的东西。
一不小心就要吵架的。
凌承谨及时转了话锋,问她:“老婆,你是不是只找到了我给你留的字条?”
“啊,”詹云绮应完,感觉他这话不太对,像是话里有话,于是茫然地问道:“你还藏了别的东西?”
凌承谨得意又臭屁道:“当然!”
“是什么?在哪里?”詹云绮本来都上了床,这下又飞快地跑下来,开始各处找东西。
“嗯……”凌承谨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差半个小时十一点钟,他便说:“你先自己找找,十分钟后还没有找到的话,我就告诉你它的位置。”
根本用不了十分钟。
三分钟后,詹云绮在沙发靠枕和玩偶下面发现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