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慕婉醒来，便感觉到腰间的重量，戮默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准备再赖一会儿床。
她忽然感觉胸前皮肤有点异样，像是被蚊子叮过似的微微发痒
李慕婉坐起来，拉开睡衣领口，低头一看，只见雪白肌肤上散落着几处红痕，暧昧又清晰。
这……他竟然趁她睡着后……
李慕婉猛地转头，发现枕边人正睁着眼睛看她。
你昨晚是不是......
她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脸颊慢慢烧起来。
戮默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锁骨。
“嗯。你睡着后，补上的。”
“补......补上的？”
李慕婉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态度噎住了，想起昨晚的纠缠，耳朵更红。
“我昨晚明明说了不行！不能留痕迹！”
“你只说脖子不行，会被人看到。”
戮默重复着她昨晚的话，逻辑清晰得可恨，“并未禁止其他部位，亦未禁止在你睡着后进行。”
李慕婉又好气又好笑地拍开他作乱的手。
你这是耍赖！
戮默将她抱在怀里，声音低沉：你说不能留在明显的地方，但这里不明显。
李慕婉被他这番强词夺理逗得想笑，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只好无奈地戳了戳他的胸口。
“下次不许这样了，哪里都不行！听见没？”
戮默嗯了一声，随即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他眼眸闪烁了一下，下次他可以换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只有他可以看见的地方。
李慕婉哪里知道他此刻想法，见他答应，便以为这事就此翻篇。
*
柳家老宅，一处偏僻的院落。
柳青青被接回这里休养，但与其说是关怀，不如说是变相的软禁。
伤势在柳家秘药的治疗下逐渐好转，但更让她心寒的是家族的态度。
自她回来，除了按时送药的下人，几乎无人前来探望。连一向疼爱她的父亲也只是匆匆来过一次，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房间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她的三叔，柳玄风。
柳玄风走到床边，对着柳青青，劈头盖脸便是斥责。
“蠢货！”
柳青青浑身一颤，委屈与不解涌上心头。
“三叔……我……我只是想帮主人试探一下，而且那个李慕婉，她凭什么……”
“收起你那点可笑的小心思！”
柳玄风毫不留情地打断，眼中没有半分对侄女的怜惜，只有冰冷的厌弃和不耐。
“谁让你擅自用惑心铃去招惹那个男人！打乱了主人的计划，你担待得起吗？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暴露了我们？”
“我……我只是想……”
“你想？你用什么想？用你的自作聪明吗？”柳玄风语气刻薄道。
“你这次受伤，也好。省得你再不知轻重地闯祸。你现在好好安心休养，没有新的指令，不许再有任何动作，随时待命。”
柳青青眼皮一跳，安心休养？
“三叔，这是什么意思？主人他……不需要我了吗？”
柳玄风冷冷地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个嘲讽地弧度。
“做好你该做的。若再坏事，柳家也保不住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多看柳青青一眼，转身离开。
柳青青呆坐在床上。
所以，她柳青青在家族和主人的眼中，就只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
她之前的讨好、卖弄，甚至这次险些送命的冒险，最终只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好自为之？
片刻后，门外传来师兄周铭温和的声音。
“青青，是我。”
柳青青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哑声道：“师兄，门没锁，进来吧。”
周铭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篮水果。他走到床前，看到柳青青苍白消瘦的脸庞，关切地问。
“感觉好些了吗？”
“死不了。”柳青青扯了扯嘴角，笑容苦涩。
周铭沉默片刻，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低头慢慢削皮。
“青青，听师兄一句劝，放下吧。外面优秀的男生很多，以你的条件，何愁找不到真心待你的人？戮默先生……他不是我们能招惹的存在。上次你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柳青青猛地攥紧了被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师兄，你不懂！我柳青青从小到大，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半路出家的李慕婉？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一切，而我……”
“就凭戮默先生眼里、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周铭打断她，语气严厉。
“青青，感情不是比较，更不是强求。你执着于一个根本不在意你的人，甚至动用惑心铃那种邪物，这是在作践你自己！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值得吗？”
周铭眼中真切的关切，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他是除了父母外，少数真心待她好的人。可正因如此，她越发觉得委屈。
连最关心她的师兄，也觉得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吗？
周铭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师兄是怕你再钻牛角尖，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好好养伤，以后……别再做傻事了。”
柳青青接过苹果，心底一片冰凉。连师兄也让她安分守己，认命吗？
“我知道了，师兄。”她低声应道，垂下了头。
周铭见她似乎听进去了，稍稍放心，又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的话，便起身告辞。
“队里还有任务，我得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送走周铭，柳青青看着那篮鲜艳的水果，只觉得无比刺眼。
胸中憋闷得厉害，她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想出去透透气。
她沿着老宅的游廊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连接前院与后宅的月洞门附近时，忽然听到假山后传来隐约的交谈声。
是她三叔柳玄风的声音。
柳青青下意识想避开这个令她恐惧的三叔，却听到另一个陌生的男声提到了。
“归墟噬灵大阵”。
她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心脏狂跳！
归墟噬灵大阵？
这是柳家古籍中记载的一种早已失传的禁忌阵法，据说能吞噬一方生灵灵气，逆转阴阳，威力恐怖至极，但布阵条件极其苛刻，而且需要……活人生祭！且对祭品的命格有特殊要求！
她悄悄挪到月洞门后，借着茂密树丛的遮掩，凝神细听。
“阵法主体已在大人指定的地点布置妥当。”那个陌生的男人开口说道。
“柳先生，您这边准备的引子没问题吧？”
“放心，祭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呵呵，那就好。大人说了，此事若成，柳家便是首功，将来新秩序之下，必定位列顶尖玄门世家，享无尽资源与尊荣！”
“柳家自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厚望。”
柳玄风顿了顿，随即声音压低，“青青那丫头，虽然不成器，但她的生辰八字正好合用，阴时阴刻出生，到时候，她就是启动阵眼的第一个祭品。能为大人的伟业献身，也算是她的荣耀了。”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