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戮默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猛地坐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冥刀。
只见林悦朝李慕婉他们这边走来，女孩攥着衣角的手指发白，指甲在袖口磨出毛边。
她望着李慕婉的睡袋，喉头滚动了几下才发出细小的声音：李博士……我，我想去方便一下，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说话时，余光瞥向窗外游荡的丧尸，让她的身子忍不住发抖。
李慕婉正要起身，手腕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
“让白翎陪她去。”
林悦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白翎眼神好冰冷，我害怕她，李博士你陪我去好吗？我快憋不住了。”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无助地揪着衣角，眼神中满是哀求。
李慕婉感受到戮默扣在自己腕间的手指骤然收紧，她知道男人对自己的担忧。
于是，她悄悄用指尖在他掌心写下二字。
走吧！我陪你去。她轻轻挣开那只大手，戮队长，把你的匕首借我一下。
戮默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把匕首递给她，李慕婉伸手接过。
“三分钟。他突然开口，声线冰冷得可怕。
李慕婉点点头，带着林悦往走廊尽头走去。老旧的日光灯在头顶忽明忽灭，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门虚掩着，李慕婉握紧匕首。
这姑娘从刚才开始就死死攥着她袖口，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了。
就在这儿吧。李慕婉刚要推门，林悦突然拽住她手腕。
李博士...…林悦指尖发颤指向通风管道。
生锈的栅栏缝隙里，有一只半截变异鼠的尾巴正在蠕动。
李慕婉将匕首扎进瓷砖缝隙，刃尖离鼠尾仅差分毫，那只变异鼠吱叫着，一下缩回黑暗里。
她拔出匕首时，转身便看见戮默高大身影，这男人什么时候跟到了厕所门口了。
两分五十七秒。戮默扫了一眼手表。
李慕婉有那么一瞬间不想看见他………
返回时，刀疤正蹲在走廊拐角啃着压缩饼干，见三人走过来调侃道：队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李博士上个厕所你都要跟着。
老K从背后踹了他一脚，“瞎说什么大实话，吃完赶紧回去睡觉，换我来守夜。”
刀疤揉着屁股爬起来，嘴里嘟囔着“本来就是”。
老K又作势要踢，他赶紧一溜烟跑远了。
戮默没理会那两人的打闹，目光在李慕婉身上扫视一圈，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肩膀。
但他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红痕，那是被林悦抓出来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被压下去。
*
戮默将越野车停在一个大型商场前，轮胎碾过满地商报，全球感染率突破90%的标题被泥浆糊成一片，已经看不清字体。
老K清场，小七守车。戮默解下安全带，白翎警戒。
李慕婉踩着满地打折海报往三楼女装区走去，她找了一件相对比较干净的风衣，来到更衣室中，准备把身上的白大褂给换下来。
这时，更衣室深处传来窸窣声。
一只小黑蛇不足筷子长，鳞片却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它顺着衣架游走如闪电，突然弹起扑向李慕婉脖颈。
更衣室狭窄的空间里，她退无可退，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
闭眼！蓝紫色电弧，精准击中小蛇七寸。
李慕婉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拽进滚烫的怀抱。
她闻到男人身上清冷的雪松味道，睁开眼时正对上戮默泛红的耳尖，左手却紧紧地环着她。
它咬你了？他声音比平时低哑，手指拂过她耳后。
那里有道浅浅的红痕，是方才躲避时被衣架划伤的。
李慕婉摇头，这才发现两人姿势暧昧。
她整个人被圈在戮默怀里，他作战服下的肌肉线条紧绷。
更衣室顶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与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队长！你们在玩……刀疤的粗犷嗓子戛然而止。
老K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劲爆词语。谁都看的出来，队长对李博士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也就这个大傻子，分不清状况……
戮默突然收紧手臂，李慕婉惊呼着跌进他怀里。
男人作战服下的肌肉绷成铁板，喉结滚动出低哑的声音，有人。
二十米外的货架后，三个游荡者正举着枪支。
为首光的头男眼睛放光，这妞可真正点！拿她换十箱……
冥刀脱手而出的瞬间，李慕婉感觉腰间被轻轻一推。
她踉跄着站稳时，回头看见光头男脖颈插着刀，整个人被钉在春季新款的广告牌上。
其他两人吓的赶紧逃跑，一道电光直接穿入两人的身体，鲜血直接喷到货架上。
还有10分钟。
转身时，李慕婉看见他后颈渗出细密汗珠，男人正用异能压制着某种躁动。
当他们带着物资回到车上时，林悦抱着膝盖发抖，像只受惊的兔子。
小七从后备箱翻出医疗包，突然瞪大眼睛：李博士，你衣服……
李慕婉低头才发现里面的衬衫最上方的两个扣子，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露出一片雪白精致的锁骨。
戮默突然伸手帮她系好扣子，指尖擦过她锁骨时，两人同时颤了一下。
开车。他猛地松开手，转身时撞上车门发出的巨响。
刀疤喝着矿泉水，对着老K突然笑出声：你说，要是让军部那帮老头知道，他们花大价钱培养的终极兵器，现在天天给小姑娘当……
当什么？李慕婉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刀疤差点把水喷在挡风玻璃上。
他手忙脚乱地擦着嘴角，看见老K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我去，忘记通讯器是开着的了。
闭嘴。戮默的声音比冰山还冷，再废话就把你扔下去喂丧尸。
车厢里响起几声闷笑，连林悦都捂着嘴偷笑。
后视镜里，戮默的侧脸冷峻如雕塑，但李慕婉注意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在轻轻敲打，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