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家老宅回来后，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这日清晨，李慕婉醒来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头重脚轻，喉咙干涩，灵力运转不顺。
玄门中人，尤其是她这种体质特殊，常年与天地灵气打交道的人，极少生病。
可一旦病倒，往往比普通人更严重，牵动到根本元气。
她强撑着起身，照常开了店门。阳光明媚，她却觉得有些刺眼，身上一阵阵发冷。
她给自己泡了杯热茶，捧着茶杯，指尖依旧冰凉。
戮默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她周身原本平和流淌的玄阴之气，此刻变得紊乱微弱。
他走到她面前，眉头蹙起。伸出手，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她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
“你的气息……很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紧绷？
“修行出了岔子？”
李慕婉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
“不是修行……是生病了。”
她试图解释，“就像……天地灵气偶尔也会失衡，产生风暴或瘟疫。人的身体内部，有时也会这样。”
生病？戮默无法理解。
他的魂体由精纯煞气凝聚，不惧寒暑，不染尘疾。
看着李慕婉苍白的脸和因发热泛红的眼角，一股强烈的不悦升起。
他不喜欢看到她这副脆弱的样子，非常不喜欢。
这比看到敌人更让他烦躁。
“如何治？”戮默问道。
“休息，吃药，等它自己好。”李慕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她放下茶杯，想走去药柜那边配点草药，刚站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身形晃了晃。
戮默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她。触手的手臂，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不正常的体温。
他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李慕婉轻呼一声，便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她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抬头对上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动作有些僵硬，但手臂却抱的很紧。
他将她抱回卧室，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将她盖好。
“睡觉。”他站在床边，命令道。
李慕婉确实难受得厉害，闭上眼，昏沉沉睡去，但睡得极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一股精纯阴凉的气息靠近，驱散燥热。
戮默的煞气，此刻却异常温和，小心包裹着她，调节失衡的体温。
她下意识地朝着那股凉意来源靠过去。额头抵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体，随即发出一声满足声，终于沉沉睡去。
李慕婉靠来的瞬间，戮默身体猛地僵住。
他正坐在床边，一直为她降温。
她滚烫的额头贴着他冰冷的皮肤，触感清晰。他本能想推开，但看到她紧蹙的眉头松开，呼吸平稳，抬起的手顿在半空。
他任由她靠着，甚至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后半夜，李慕婉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她睡得很沉，无意识地往戮默怀里又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戮默看着怀中女子安静的睡颜，原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守护她，让她恢复正常，这件事似乎能让他感到……满足？
天亮，李慕婉醒来。
她意识到自己正靠在戮默怀里，脸颊微红，想坐起身。
“别动。”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李慕婉动作一顿，抬头望去。戮默垂眸看她，一只手还搭在被子上。
“感觉如何？”
“好多了。”李慕婉轻声回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随即又轻声说道：“谢谢你，戮默。”
“嗯。”
戮默看着她重新清澈明亮的眼睛，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
他觉得这样很好。